睡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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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峙抱她去洗了个澡,时初自己出来,浴室的门拉上,听他打开花洒水落下来的声音。 时初抬手揉了下有些酸的眼睛,换了一套衣服下楼。 她不知道江峙家里的事,刚才缠着他半逼迫他讲了很多,密秘撕开裂缝,窥探到夹杂在光里的阴暗。 时初烧水,给他煮了碗面,客厅电视开着,整个空间不再蔓延令人窒息的静谧。 过了好久,时初煮好面,感觉面要坨了,热气拂散,江峙的身影才出现。 他头发没吹干,滴着水落在衬衣上,晕染一片湿。 时初蹙了下眉,“怎么没吹头发,会感冒的江峙。”她去拿毛巾,江峙拦住她的去路,头低下来视线落在她脸上,表情淡淡。 “不用,我回去吹。” 话说完,时初才发现他衣服什么的都穿好,书包已经背在身后,随时要走。 “题你抽空做,时初,补课的事不能敷衍,耐心一点。” 他转身要走,时初挡在他面前,指了下餐桌,“我煮了面,你吃了再走。” 卖相不错的面,窝了一个不太完美的荷包蛋,时初看他夹了一筷子放到嘴里,心紧了一瞬,呼吸都放轻。 江峙咬断面,身体后靠到椅背上,视线跟坐他旁边一脸紧张兮兮的时初对上,他慢吞吞的嚼,细慢品尝一样。 意志被凌迟好几秒,才听到他说,“挺好吃的。” 时初松口气,把小菜的碟子推他面前,“好吃你多吃点。” 她回客厅去看电视,怕江峙不自在,电视声音调高了音量,画面一帧帧在眼睛里过,但就是心不在焉。 江峙说已经在开始准备奶奶的后事,老人已经没了再挽救回来的可能。 时初头一次知道江峙家里只有奶奶一个亲人,唯一的家人也离开,心里酸涩泛滥,她都没早一点知道这些事情。 五点,距离天黑还要很久,时初等他吃完一碗面,决定起看看奶奶。 话说出来,江峙看她的眼神似乎变了变,他不说话走到玄关,时初跟着换了鞋,门推开,外面的热风飘进来。 江峙垂眸看她,“真要去?”一副“你确定?”的表情。 时初“嗯”了声,“你的家人,我去看望一下也是应该的。” 她低头去约车,顺便搜了附近的水果店,天气炎热,在门口等了十几分钟的车,时初额头已经出了层薄汗。 她往后移了下,碰到江峙的胳膊,一片的冰凉,像是没有体温,她靠过去,往他身上贴,“行走的空调啊,江峙。” 低头看手机的人头没抬,胳膊自然的抬起接住她,时初盯着他侧脸看,越看越觉得江峙绝对称得上一流的帅哥。 床上的时候被情欲勾的浪荡又克制欲望的模样实在色情,床下又是禁欲清冷的气质干净帅哥,反差足够,很吸引她。 她踮了脚去亲他,江峙被她蹭湿唇角,眼睛移过来看她,“没被cao够?” 语气很淡,表情正经的像是在讨论刚才吃了什么饭,时初被他一句话弄得懵一瞬,反应过来脸已经红的彻底。 她锤他,“这是外面江峙,你收敛点。” 装着正经的流氓云淡风轻“嗯”了一声,摁灭手机塞回兜里,掌心扣住她的后颈,脸压过来,呼吸渐渐透出来欲,“晚上伺候你好不好?” 时初心抖了下,被他捏着下巴,唇瓣压下来,色情的舔湿她的唇,然后一下一下轻啄着。 尝过很多次他撬开齿关直接深入的湿吻,现在这副小清新的纯情式吻法,时初觉得自己还挺喜欢。 前提是,接吻没被赶到的司机打破。 时初以为奶奶还在医院,结果快到了地方,看着车子行驶进去一个小区,她才意识到老人的情况已经糟糕到不需要住院治疗。 一路的无言,时初牵着他的手很用力,想要汲取再多一点力量给他,语言补给的能量不足以弥补心里的空缺,只能无声作罢。 买了果篮和牛奶,时初还想要去大一点的超市买点保健品,江峙扯住无头苍蝇莫名慌乱的她,抬起已经拎满的手给她看,“老人家不是大胃王,这些够了时初。” 她表情讪讪,跟着江峙进去一栋楼有些破旧的楼,二楼住户门被打开,扑面而来的浓厚近乎呛鼻的中药味道。 时初皱了下眉,抬手捂了下鼻子,江峙将钥匙搁在柜子上,“劝过你别来了。” 依稀听到从卧室传来的咳嗽声,时初从他身边过去,驳了他的话,“我总该要来的,男朋友。” 她点他们俩的身份,江峙找了干净的鞋蹲下来给她换好,弯了下唇抬头看她,“行,待会儿见到奶奶你就说是我女朋友。” 他起身,身高差距一下拉开,压迫的身影倾靠过来,“奶奶一直催着我找媳妇,生个孩子。时初,没见过自己跑进来狼窝还乐呵呵的。” —— 卧室门推开,半开的阳台,摇椅上躺着头发灰白的老人,看江峙进来,乐呵了一声。 挡在面前的身影离开,时初自己暴露出来,老人愣了下,从椅子上挣扎起身,江峙过去扶。 “阿俊啊,带朋友回啦?” 江峙“嗯”了声,“她叫时初,听您病了,过来看看您。” “好孩子。”江峙奶奶颤微拉住时初的手,时初唇边敛开笑意,软声甜甜叫了声“奶奶”。 老人笑起来眼尾皱纹布满,和善的一个婆婆,拉着时初问东问西。 时间并不漫长,岁月走的太匆忙,老人说了没几句就剧烈的咳嗽起来,脊背弯着,痛苦从身体散开。 时初看老人瘫倒无力靠坐在床头,缓过来一点抬头抱歉看向站在床边无措的她,“对不起啊囡囡,我老太婆身体不好,没法给你最好吃的去招待你。” 时初说“没关系”,老人还是有歉意,扯了扯江峙的衣角,“你给你朋友做点吃的,招待好小姑娘……” 断断续续说了好多,江峙退出来房间合上门,房间里的中药味道已经适应,不再觉得呛鼻。 时初鼻子一酸,背对着他擦了下眼睛的湿润。 身后他的气息盖过来,江峙摸了摸她头发,“哭什么,我们都会有这一天,时初,人世间生死是常态。” 被他带进去他的房间,门磕上,时初转身扑在他怀里,眼泪压不住无声哭出来。 她没经历过亲人的离别,但这一刻目睹这些,还是忍不住的心酸。 江峙不说让她别哭的话,紧紧拥着她,轻拍着她的背安抚。 夕阳落下,夜色浮现,背阳的房间昏暗下来,周身浸染上来冰凉。 空气里的一切都压抑的过分,江峙被抵在门上,眼睛看着窗子外,可能,他的世界也要暗下去了。 三天后,奶奶在下午吃完饭呢午睡过去后就再也没醒过来。 时初终于在晚上凌晨打通他的电话,她很怕他死,说话的声音都是抖的,“江峙”两个字从嘴里喊出来,眼睛一瞬间就湿掉。 他可能知道她的担忧,语气平静开口,“我不会寻死,时初,你的课还没补完。” 他还有兼职要做,还有跟朋友一起创业的公司刚刚起步,还有,可能还有一个女孩还需要他。 被需要,就不能离开。 江奶奶的葬礼,时初父母知道后也去参加,礼结束,宾客散尽,只剩江峙一个人一身黑衣落寞孤单停在原地,放大的遗照前,他看着照片里笑的温婉的老人,眼眸黑沉看不透情绪。 下葬,一切都完成,一个人的离开最后的仪式落幕,一切又进入正轨。 江峙请了一周的假,公事出差,时初没打通他的电话,没找到他的人。 以为的江峙这个人可能彻底从她的世界里消失,她开始被家里人催着学业,时初犹豫着要不要提早去集训的时候,一个阴雨连绵的下午,家里的门被敲响。 爸妈都忙工作,佣人暑假休息,时初以为是快递,嘴里哼着曲子拧开门,“下次放门口就……” 一句话未说完,她低着头,看到面前干净不然一点泥土的白球鞋,语气顿了下,莫名的熟悉感觉从脚底窜上来,她听他说“什么?” 熟悉的清淡温润音色,时初清晰听到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视线缓慢抬起,从他身上一寸寸划过去,看上去直到视网膜里映出来他清冷俊朗的脸。 一股热血从头顶泼下去,烫的她身体发麻,时初眨了下眼睛,眼前的一切并未虚幻般消散。 她扯着人把他扑倒在沙发上,整个人都还是懵的,江峙看她压下来,距离拉进,两个人的呼吸碰在一起,身体触碰到的地方开始发烫,热意蔓延,却独独少了暧昧。 “时初。” 眼前的人低低出声,时初眼睛一烫,眼泪砸下来落在他脸上,身体开始哭的发抖,就像丢失的布娃娃终于失而复得,心里突然被塞满甜腻的棉花糖。 时初无措,攥着他的衣服,眼泪一滴滴掉下去,视线被眼泪模糊,他的脸也看不清晰。 “江峙,我以为你死了。”扑灭理智的情绪消散不下去,时初承认这一刻她非常想找个铁笼子把他关进去,锁住他就不会消失。 脸上的湿被他温热的手擦掉,时初躲开,从他身上爬起来,心里还是天大的委屈,如果江峙一直都不出现,她的崩溃可能会延续更长一点时间。 但现在见到突然出现的人,她就像是被狠揍了一顿没人维护的委屈。 安静的客厅蔓延开她的抽泣,时初很庆幸今天父母不在,除了江峙没人围观她的狼狈。 腰间缠过来一只胳膊将她强硬抱过去怀里,时初的挣扎都显得无力,眼下的眼泪都被擦干,江峙任她踢打胡乱挣扎,紧紧抱着她,时初哭的身体发抖,扑上去咬他,嘴里尝到血腥味道,他压抑的闷哼一声。 口腔里血的腥甜味道慢慢的增了眼泪的咸涩,时初是真的想咬死他,理智提不起来压制不住,泪水模糊的视线里看到他蹙眉隐忍不言的样子,心弦被拨动。 她从他嘴里退出来,看到他唇上被她咬出来的口子,渗出血,在唇上渗开。 呼吸凌乱,口腔里的血腥味道蔓延就不散开,时初盯着他脖子上清晰凸显的青色血管,江峙抬手蹭了下唇角的血,低眸看她。 “解气了吗?”不是生气的质问,语气平淡,除了呼吸不稳,情绪都没起伏。 时初咬紧牙齿,不吭声,扯好自己的裙子起身,她往楼上走,身后的人不紧不慢跟着,卧室的门被打开,时初转身想要将门锁上。 他从门缝伸进来胳膊,不说话,意思很明显,他不会退出去胳膊,任她随意折腾,胳膊断了也没关系。 时初狠狠瞪他,松了抵门的手,身体还未转过去,听到门被关上清晰落锁,她皱眉,想问他几个意思,嘴里还没发出声,人就被拦腰抱起扔到床上。 她被砸的弹起来又陷进去床榻,脑袋昏沉的一秒,两只胳膊被攥住摁在头顶,他额头抵上她的,眼睛漆黑,整个人气息沉的厉害。 “继续咬,死了也没关系。” 时初骂他疯子,嘴被撬开,舌头钻进来放进她嘴里,江峙扯着她的手向下,从衣服钻进去被按在他身上。 他舔湿她的唇,眼睛始终睁着看她,像是克制着不挣脱绳子的野狗,疯的厉害。 “睡我吗?时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