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我胸口有点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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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玄良可不是裴砚,他总是阴晴不定的,现如今她没了灵丹更要小心,不过说起来……他好像刚刚又救了她一次? 所以应该是不会害她。 穿好衣服后,林清晩来到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她小口地喝:“我们既然已经冲破了束缚活下来了,为什么还出不去?” “天残晶。”少年淡淡吐出三个字,眸光暗沉,似乎正酝酿着什么。 林清晩喃喃重复一遍,目光也不自觉的飘在奚玄良的胸口。 也对……裴砚以天残晶和自己的生命献祭,那么天残晶自然是必须留在此地的。 林清晩寻思着会不会奚玄良是想私吞,忍不住抬眸看他。 然而,一道微光映入眼,他的掌心浮现了一颗珠子,说是珠子又不太像,反而似石头,只不过内里暗藏乾坤,一股无形的力量散发着透亮的光泽在里面涌动,像是经历了时间的沉淀而形成。 林清晩看着天残晶眯了眯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刺眼的白光越来越耀眼,让她几乎要睁不开眼。 她心里总觉得不安,如今又没有修为,下意识伸手攥紧了奚玄良的袖口,攥得皱巴巴的,想要找到一点安全感。 瞬间,天残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刺眼的白光像一只无形的手,亲自摧毁了这个世界的所有,以中心为圆心向外延伸,扫空一切。 直到这道亮光彻底消失,林清晩才缓缓睁开眼,入眼的是阴沉森暗的山林,蜿蜒崎岖的道路,被雨水打湿的泥土,天色暗得宛如黑夜。 “嘶……”她还没来得及多想,胸口被捅过的地方猛的犯疼起来。 她就知道,阵法里面看不见感受不到伤迟早得出大事! 奚玄良眸光清冷的扫了一眼周围熟悉的景色,耳畔忽然传来少女的痛吟,以及一只手紧紧攥着他的手臂。 他垂眸瞧见她额头的冷汗,不动声色蹙眉,把手从她手里抽了出来。 林清晩讪讪收手改扶树干,真小气,碰一下都不行了…… 脑子还在控诉他的恶行,脸却猛的被人掐着抬起,她皱起秀眉,脑子一懵:“?” 奚玄良眉眼清冷疏离,可动作却强硬,他直接塞了一颗药进她嘴里。 被松开之后她连忙把药咽下去,太干了以至于咽得眼泪都出来了,她忍不住没好气嘀咕:“喂药就喂药,动什么手。” 她心里其实也知道,奚玄良对她的态度真算不上友好,能给她药已经算大发慈悲,更遑论好好的跟她交代把药吃了什么药之类的。 对不喜欢的人,他好像更乐于按照自己意愿来。 细细的雨轻飘飘落在两人脸上身上,他们似乎谁也没在意,或者说重要的不应该是雨。 吃了药伤口好像没有那么疼了,她缓过劲正要说话身边的人却已经迈步离开。 这危险重重的地方她现在一个人也不敢多呆,急忙跟了上去:“奚玄良你等等我呀。” 少年比她高不少,走起来又快又稳。 她急切的跟在后面,没有了灵丹,她现在只觉得胸口的伤更加严重,身子有些乏力,走路也开始喘气了。 要换之前,走路就像是不会累一样,嘴上说累不过是装的。 起初她还会说两句“奚玄良你别走那么快”之类的,后来喘不上气了就干脆默默跟着不喊了。 于是,这幽静的山里,除却雨滴落叶声便是脚步和呼吸声。 他的脚步稳健而快,她的脚步虚浮杂乱。 少女的呼吸声似乎比什么声音都尤为特殊,沉重又急促,像是呼吸都被夺了去。 奚玄良即便不刻意听也忽视不了分毫,脚步骤然一停,转身垂眸看向林清晩。 林清晩正低垂着头仔细看路,走了一会儿忽然看见了地上的阴影,她顺着影子往上,对上了一双隐匿在昏暗中的漆黑瞳眸。 她措不及防看见他停下来等她,心跳莫名心虚一瞬,她轻声道:“我……我胸口有点疼。” 撒谎。 自己给了什么药他心里清楚,他没给她躲避的时间,突然扣起她的手腕,一股不属于自己的东西顺着经脉涌了进来。 几乎瞬间,她下意识的做了辛雪一样的选择,就是……不太想让他知道,她把灵丹用来救了他的命。 也许是伏魔阵此行发生的事情有些奇怪的微妙,明明她救了他应该告诉他要他感恩戴德的,可是她却不太想告诉他,也不太想过多提及此事。 她下意识反抗,奚玄良很明显愣了一瞬被她挣脱开,他忽然问:“你的灵丹呢?” “……丢在魔域了。” 闻言,他眼神幽深的打量她一眼,随即莫名哂笑:“真可惜,师姐此行回去想必要沦为整个灵道宗的笑话。” “你就别说风凉话了……”林清晩有些委屈的看他,眼神里是妥协和认命,她说:“我有点撑不住了……你真的不能大发善心扶我回去吗?” 少女此刻发丝凌乱,面容苍白无力,一双眸子如受惊又无辜的兔子一样望着他,不难看出里面多少带着的希冀。 少年静默的看着她不语,她就知道没这么好心,刚准备强撑着自己走的时候。 面前高大的少年突然缓缓在面前蹲下身,微侧头,露出眉目冷淡的侧脸,眼皮微垂看不出情绪,唯有低沉的嗓音响起:“上来。” 林清晩整个人怔愣一瞬,脑子里还回荡着“他为什么会背我”这个疑问,嘴上却一个劲答:“哦……好好……” 她试探性的弯下身把两条胳膊搭在他的肩头,重量缓缓压了上去,他反勾住她的腿弯起身。 少年的背此时显得格外宽大,隐隐透着寒凉的气息,像极了这雨幕下的温度。 林清晩用一只手从后绕前虚虚勾住他的脖子,另一只手抬起给他挡住绵绵细雨,她受宠若惊的在他耳边轻声道:“谢谢你。” 无人应,像是他根本毫不在意一般。 两人的影子落在地上交缠在一起,少年一步步往回去的方向走,耳畔少女的呼吸声似有若无,她额头靠着肩头,似是昏睡了过去。 第一次觉得,短短的距离,御剑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