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看你心虚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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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玄良只是沉吟片刻，“你确定没记错？” 薛小玉尖声大喊道：“不可能记错！他化成灰我都记得！我看见他的时候眼睛还没瞎，他还和我说过话！不可能记错！也绝对不可能看错！” “之后呢？”奚玄良忽然话锋一转。 “之后……”薛小玉努力的回忆着，“之后我……我好像在我家醒来……对！他杀了我爹……杀了我家里的人……好多血，好多……” 说到这里的时候她的精神像是有些崩溃，她恍惚地重复着，一直重复着，言语间都是恨和畏惧。 凌息尘浓眉深蹙，他确实不太了解自己的这位师弟，但他此刻却也不太相信奚玄良是贼喊捉贼。 他若是凶手，又为什么当着他们的面这般逼问薛小玉呢？ 何至于此？ 他心底有了决断，耳边又听见赵欢颜出声道：“薛姑娘的话也不可尽信，我们不要被误导了才是。” 余遥听了这么久才明白过来，奚玄良竟然就是尹夫人之子，他看了看有些疯癫的薛小玉，实在不敢就这么告诉她仇人就在眼前。 但他也不太相信真的是奚大哥做的，奚大哥可是救过他的命……怎么可能…… 事关奚玄良，可他本人却不怎么在意，他心里自有判断，旁人信与不信都和他无关…… 想到这里时，他忽然侧眸扫了一眼一直安安静静的林清晩，她的神情好像在深思着什么，就是不知这思索的结果如何。 林清晩只是有些想不通，薛小玉究竟是怎么把仇人错认的？ 看薛小玉这样子应该也问不出什么，所以他们也没有一直抓着不放。 之后奚玄良去了灵堂，他们并没有跟着一起。 林清晩忽然问凌息尘：“大师兄，齐师兄怎么早上就不见他人呢？” “听说前面不远闹妖怪，他先去了，等师弟见完故人我们再去寻他。” “哦。”她若有所思点点头。 随后她看向不远处，余遥正在安抚薛小玉的情绪。 她默默出神，看小说的时候还没听说过奚玄良有两个meimei，这个薛小玉倒也罢，和他没什么血缘关系。 不过另外一个……年满周岁就被害，下场凄惨。 如果奚玄良此前很在意尹府的话，那尹府被灭之后，他便是孑然一身，再没有人对他好，而他也对任何人都比较冷情。 既然没了软肋和在乎的人，又为什么要入魔呢？ 心魔是什么呢？ 原书中他是被人控制折磨入的魔，所以心魔应该是仇恨，之后……也会如此吗？ 一想到奚玄良也许会落得那般地步，她心头就好像压了块石头，她一直以来认真走剧情的心似乎隐隐有了一点动摇。 她也不知道盯着薛小玉出了多久的神，久到凌息尘都注意到了她的心不在焉。 他缓缓抬手揉了揉林清晩的脑袋叹道：“你跟我过来，我有话同你说。” 她轻应了一声，随后跟着他去了一处距离薛小玉稍远的地方。 凌息尘温声道：“还在想刚刚的事？” “嗯。”她没有否认。 “你在想是不是他做的，对吗？” 林清晩摇了摇头，她说：“大师兄，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但说无妨。” 她动了动唇，犹豫再三还是问了出来，她的语气带了几分迷茫，她低声道：“若是师兄在意的人和你处于对立面面临险境，你会不会和他并肩帮他呢，可若是帮了，也许非但改变不了什么还会给自己惹上大麻烦呢？” 凌息尘微怔，倒是没想到她会问这种话，他认真想了想。 “哪种对立面，你要清楚自己的选择会不会是助纣为虐呢？”凌息尘说完后一顿，又笑开，“当然，师兄只是拿魔族举了个例子。” 林清晩闻言一愣，随即又打消了刚刚动摇的念头，这个世界的命运都是注定的，她又能做的了什么，只不过是赔一条命罢了。 “清晚？” “嗯？师兄还有话要说？”她不解地抬眸望着他。 “奚师弟为人性子冷淡，虽和我们相处了这么久却也从未真正的深交过，我们对他……也算不得了解，你若是发觉他有什么异动，还是不要和他太亲近为好。” 林清晩觉得不可思议，她下意识道：“大师兄是觉得他有嫌疑？” 凌息尘却摇了摇头，他轻声说：“我不相信此事是他所为，我提醒你只是因为他让我有些不放心，相处这么久却从未看透过一个……今日你也看见了，他罔顾门规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尚且如此，可见他心思深沉，手段狠辣……” “大师兄其实是觉得……他这个人心思如此，走太近会有危险，不可轻易信任？” 凌息尘不似在开玩笑，说的每句话都是认真的，他说：“师兄只是提醒你一番，多少存点提防之心，免得哪日被人卖了都不知。” “放心吧，不会的。” “我说的可记住了？” 她无奈应：“记住了记住了。” 记住有什么用，他说的这些她早就心知肚明。 之后她又等了许久，奚玄良却一直未曾出来，久到赵欢颜都带着余遥和薛小玉去府外吃面了。 她觉得奇怪便往里面走，她一路寻到灵堂，推开门后却没看见熟悉的人影，她看了一眼燃了一半的香烛，人应该早就走了。 他还能去哪儿？ 尹夫人的房间和他的房间，总会去一个。 也果然，她最后在尹夫人的房间找到了他。 他站在柜旁，柜子里还存着旧衣，里面有给小孩绣的衣裳，他正站在柜前把玩着手中的玉佩。 这对玉佩她不是第一次见了，可却是现在才知道上面刻的字。 奚玄良听见关门的声响后并未回头，也没有看她，而是淡声道：“在找我？” 林清晩不答反问：“你在这里做什么？” “放个东西。”说完后他缓缓将手中刻了婉字的玉放在小孩儿的旧衣上。 他关上柜门随手把另一块扔进林清晩怀里，他抬眸看她：“三年前在尹府捡的，你把这块给她。”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 “我若去，她就应该怀疑我的身份。” “也对，谁让你那么凶她呢？”林清晩故意打趣着，眉眼染了一丝盈盈笑意，她说：“我猜你就连怜香惜玉四个字都不认识。” 奚玄良轻哂，眸光带着几分冷意扫向她，“你要亲自试试吗，到底会不会怜香惜玉？” 林清晩讪讪地摆手，暗自嘀咕：“又不是没试过……” 这几个字也清晰的落入了男人耳中，他目光沉沉的看了她一瞬，随即大步朝她逼近，直到一步之遥。 他说：“凌息尘方才同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几句？” 她整个人愣住，后背抵着门，脑子一懵。 难道他们的对话全都被他听见了？ 所以他从灵堂出来之后其实是听见了他们的对话？ 她……她应该没说什么不该说的吧…… 奚玄良抬手轻抚过她的脸颊，“凌息尘让你离我远点，怎么，刚说就忘？” “哪有……我不是没答应吗？”林清晩心虚的嘀咕着，说完后又想起了自己问凌息尘的问题。 她小心翼翼看了一眼脸色明显不太高兴的某人，她拽了拽他的袖口说：“你全都听见了？” “听见几句。” 几句，那应该是结尾的几句，说明开头没听见。 她松了口气，再抬眸时却对上了他漆黑的眸子，她心头一跳，“看，看什么……” “看你心虚的样子。” 林清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