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 偏离的剧情正在被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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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的时候林清晩给凌息尘和赵欢颜留下了一封信,就说兵分两路,她和奚玄良先去为薛小玉求医,看有没有法子治好她的眼睛。 但她没想到,此行奚玄良还真把薛小玉一并带上了。 公孙玉去的地方是仙岛,他们自然也是先去仙岛。 只是她并不知道奚玄良把薛小玉带上的目的是什么,而他也只字未提。 她和奚玄良同为修道者基本是不会有饥饿的感觉,但薛小玉却不同,在还有一日就到仙岛的时候给她准备的粮食也被她吃完了。 薛小玉吵吵嚷嚷的说自己饿了,他们便就近找了个镇子落脚。 看着薛小玉狼吞虎咽的模样确实是饿狠了,但他们并不感同身受。 薛小玉一边吃一边不解的询问,她的嗓音有些低弱,像是还在畏惧奚玄良:“你们到底要去哪里啊,为什么要带上我,凌大哥明明已经说好了要给我找个地方安置的......” 林清晚也看向奚玄良,她听见他说:“给你治病,不想去?” “病?”薛小玉一脸茫然,“是眼睛吗......可是为什么......而且我的眼睛它,治不好了......” “不是眼睛,等到了自然知晓。” “奚大哥你......你不是不喜欢我吗......”薛小玉忍了好久还是没忍住问出这句话。 真奇怪,明明他就不喜欢她,上次还差点掐死她,不把她的命当命,可现在却又要给她治病......该不会是骗她的吧? 奚玄良听了她的话淡声“嗯”了一句,像是不以为意,根本没放在心上,只是随口应付。 林清晚被他这态度给弄笑了,她看了他一眼对薛小玉说:“小玉,上次的事是他不对,他心有愧疚所以才想带着你去求医治病的。” 闻言,薛小玉皱眉不高兴道:“你别骗我,我根本没病,我只是眼睛不好。” “那就是带你去治眼睛。”奚玄良突然冷声开口。 “可你刚刚还说......” 奚玄良打断她接下来的话:“要是吃饱了就收拾东西上路。” 顿时,薛小玉再也不敢造次,她只好不情不愿的吃着东西。 林清晚用脚在桌下轻轻踢了他一下,问:不是治眼睛,治什么? 奚玄良垂眸,目光从她裙摆下露出的绣鞋上一扫而过,再对上她灵动澄澈的明眸道:治脑子。 林清晚:“......” 给薛小玉治脑子?难道主要目的不该是找三师叔吗? 不过想来三师叔也应该是不会出事的,毕竟原书中公孙玉没有死。 镇子上人太多,他们出了酒楼只好走去人少的地方御剑前行。 薛小玉抱着她,因为看不见倒也没有害怕太高摔下去之类的。 但是他们并没有离开这个镇子太远,因为起初御剑飞得高,地面上的景象几乎尽收眼底。 他们在高空中看见了山上的某个地方的树倒了一片,而最中央的位置插了一柄剑,离得稍远他们具体看不清那把剑什么样。 他们来到这个地方,一步一步接近那柄插在地面的剑,渐渐的,他们发现这里不止是有剑,还有大片的血迹,刺眼的红,但很显然已经干了许久。 奚玄良来到那把剑身前,他伸手握住剑柄将其拔了出来,他说:“公孙玉的剑。” 林清晚看着这柄寻常无比的剑微微错愕,三师叔的剑她从未见过,或者说,灵道宗大多数弟子都是没见过的,因为他成了一个废人,或许连用剑的机会都很少。 可这次人和剑却分开了,若非遇上了生命危险何至于此。 “他曾飞升登过仙位,这把剑被他点化,应当有些灵性。”他沉着冷静的分析,丝毫看不出对公孙玉的担忧,他说:“这把剑,他不会召唤出来,除非是不得已的情况下,它为了护主强行现形。” “所以,你的意思是三师叔已经凶多吉少?” 奚玄良的眼中闪过一丝阴沉,他缓缓道:“我的意思是......他很可能已经死了。” 林中霎时间一片死寂,一点点寒意爬上林清晚的脊背,她下意识低语:“不可能......” 可说完后她又觉得错了,没有什么不可能,原书中公孙玉安然活了下来是因为他置身事外啊,可是现在,他和奚玄良息息相关,他就没法幸免。 说一句奚玄良天煞孤星也不错。 显然,这一点奚玄良自己也知道。 有个问题前几日他就想过,如果他身边的人都会因为他身处险境,那么林清晚呢? 之前他还抱着几分怀疑,直到此刻公孙玉失踪他才发现,迟早会有那么一天...... 他忽然回头看着她,目光幽深似寒潭,不过转瞬之后他又勾唇淡笑,仿若风轻云淡般道:“阿晚你看,只要和我沾亲带故的人都死了。” 这句话像暗示,像故意说给她听的,明明字字句句都是血淋淋的一把刀,可偏偏被他似玩笑般说出。 林清晚又如何不知道,她便假装不懂,也笑着开口:“那你的意思是,我也会这样吗?” “不,我会在你被人拿来威胁我之前杀了那个人。” 她觉得好笑:“奚玄良,你好像在说,林清晚就是你的软肋。” “若有朝一日,有人拿你威胁我,我不会为了救你而放弃生命。”他静静地看着她,“所以,还算不上软肋。” 林清晚若有所思点点头:“......我也一样。” 两人的话题就此打住,而奚玄良手中的剑通灵性,跟着它的指引便能找到它的主人。 也果然,失去了唯一能保护他的剑,他根本逃不掉。 他们甚至还没有走出这座山就看见了公孙玉的尸体,距离悬崖很近,四周地势陡峭,若无事几乎很少有人来。 公孙玉身上的白色衣袍满是血迹,可见杀他的人根本不费吹灰之力,而真正让他咽气的原因是被人一剑贯穿了心脏,干脆利落。 在公孙玉的身旁还躺着两名灵道宗弟子,死状算不上凄惨,皆是一击毙命。 追杀他们的人修为绝不低。 走近后林清晚才发现,奚玄良面上不显,好像冷静得死的这人跟他毫无关系,可他的眼底染上了戾气,带着阴翳的杀意。 奚玄良和公孙玉一起在仙岛生活了三年,这三年里他们师徒情如何她一概不知,也不知道公孙玉死了他又是怎样的情绪。 可她却知道,奚玄良一定厌恶这种被人算计被人玩弄于股掌的感觉。 为了娘亲和meimei也好,为了师父也罢,这仇自然要报,人也一定要杀。 而他注定堕魔。 因为公孙玉死了,说明偏离的剧情正在被修复。 林清晚大概也能猜到一些,她想了想,忽然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触感冰冷,像极了两人此刻的心。 奚玄良什么也没说,而是把公孙玉的尸体和剑一并收入储物袋,储物袋不能装活物,但能装死物。 至于剩下二人,他们便找了个地方将其入葬。 做好这一切张,他们直奔仙岛而去。 薛小玉在她身后好奇地问:“刚刚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都不说话?” “你最好也别说话,万一惹你的奚大哥不高兴了就不好了。” “一点都不好,你们还不如凌大哥和那个姓赵的对我好。” 林清晚:“知道就好。” — 仙岛。 这里对于林清晚来说是陌生的,她从未来过,但对于奚玄良来说却很熟悉。 屋子里的师兄看见是奚玄良便笑着道了一句:“许久不见,没想到这么快便回来了?” 奚玄良直言道:“白羽仙人可在?” “你找我师父?”师兄看了看里屋道:“跟我来吧。” 师兄先是敲了敲门,道明有人求见后得了允许便推门而入请他们三人进去。 林清晚跟在奚玄良身后进去,她的目光往里面看去,倒是有些好奇这位隐居的仙人。 原书中一笔带过的一个配角,又该是什么模样? 入眼的是一位着青衫的男子,他脸上带着凡世间最普普通通的面具,只能依稀看见一双眼睛一张唇,不过除此之外引人注目的还是他的一头白发,气质宛如翩翩公子,可唯独生了白发,辨不清到底是青年还是一位活了几百岁的老头。 白羽仙坐在案旁,手执书卷,看见有人来访,他不曾抬眼,像是早就料到。 他开口道:“去而复返,所求何事?” “仙人可知世间有一种术法可以篡改人的记忆?”奚玄良道。 闻言,白羽仙的手上动作一顿,抬眼静默地看了他一眼,随即仿佛记起些什么,他道:“你想知道解术之法.” 奚玄良看向一旁不敢胡言乱语的薛小玉,他说:“她身中此术记忆被人篡改,有些事的真相也不得而知,玄良想请仙人助她恢复记忆。” “这种术法不难,解法自然也不费力,只是......”白羽仙顿了顿,眼神凌厉几分,“我记得当年我师父拾得记载此术法的书时便让我拿去销毁,以免为祸百姓,为何现在还会出现......” “当年?”奚玄良敏锐的察觉了什么,他看了一眼白羽仙,“可是五百年前?” 白羽仙并未回答,而是看着薛小玉,这小姑娘年纪轻轻便双目失明,倒也可怜,他叹道:“你们先出去,我助她恢复记忆。” 听着二人的对话林清晚也明白了,她和奚玄良来到屋外,那位师兄正在收拾院子里的药材。 奚玄良黑眸深邃,显然正在思索着什么。 林清晚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却陡然被他捉住,她不解道:“你在想什么?” 奚玄良用意念回应道:“给薛小玉篡改记忆的是灵道宗的人。” 林清晚一愣,她自然知道,可他是怎么这么笃定的,她问:“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奚玄良:白羽仙人说的那本书存在于五百年前,出自灵道宗,若是当时确实被毁,现在也许是被其他知道的弟子一代一代传了下来。 林清晚更不明白了:你怎么知道是五百年前? 奚玄良:伏魔阵里见过。 顿时,她眼眸微睁,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一闪而过,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说。 她只是看了一眼奚玄良,两人都格外默契的不再言语。 再次见到薛小玉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 白羽仙打开门让二人进去,他说:“她刚恢复记忆情绪还不稳定,你们若有什么想问的最好多等上一日。” “别杀我别杀我......啊!”屋子里骤然传来尖叫声,和那日在尹府一致。 薛小玉此刻正蹲在地上抱着头喃喃自语,她神色惶恐惊惧,显然是遭受了什么。 “我,我什么都没听见,别杀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不要......” “我什么都不会说的,不要杀我......” 之后林清晚安抚着薛小玉把她带去房间,房间是师兄安排的,离白羽仙的屋子远一些。 入了夜仿佛都还能听见薛小玉的声音。 林清晚来到奚玄良的屋子,他此刻正缓缓脱掉外裳,听见推门的声响便停了动作。 他微侧目:“睡不着?” 林清晚的屋子就在薛小玉隔壁,他自然以为她是因为太吵才来的。 林清晚自顾自的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说:“你白天说害你娘的人可能是灵道宗的人,你是不是很早就知道了?” 对于这一点,其实她一早就知道,她只是想知道他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又知道多少,是否猜出了具体那人是谁。 “嗯,三年就知道。” 他淡然回答,“三年前尹府被灭的那日。” “你看见了?” 不太可能,说完这句话她就否决了。 奚玄良来到她身旁坐下,他像是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事,他说:“我去晚了,救不了任何人。” “我娘咽气前告诉我了一些事,印象最深的......”他仔细回忆了一遍,“她知道我在灵道宗,让我敛其锋芒,说是宁愿我做个没什么天赋的普通人,她让我找个机会就离开灵道宗不要因为仇恨为她报仇。” “那你会恨吗?” “我对尹府的人感情不深,算不得多恨,但我知道那个女人是我娘,既然知道了他们的死另有原因,我便不可能苟且偷生躲着过一辈子。” “有人不想让我好过,我只好把他找出来,杀了他。” 闻言后,林清晚从他的眼底再次窥见那一闪而过的阴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