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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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不及多想,匆匆跑去门前,把门打开一条小缝,觑得外面确实没人,将门关实,抓住他的衣角凑近细声问:“您把西岸龙杀了?” 他看了眼你的手,你匆忙把手松开。 气氛沉了一下。你心下暗悔,情急之下做出这种举动真是不该,下回绝对不了。 格内安咳了一声打破沉寂,对你的问题有些不明所以:“没有啊。” “那这龙血是哪来的?” “那这龙血是哪来的?” “那这龙血是哪来的?” 三道声音同时响起。 “……” “……”你打开门,两个人扑了进来。格内安一把将你拉开,看看你,又看看地上两个人,欲言又止。 “下次检查记得抬头看。”他最终如此嘱咐。 你点头,深以为然。 格内安抱着手臂。踹了踹为首装死的那个壮汉,“在她房门口听什么呢?啊?” “停停,哥,”被连踹肚子,是个人都受不了,他连忙爬起来,“我就打听下龙血,跟你meimei没关系!” “……”格内安沉默了,静立在一边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悄悄探头,“打听龙血从我们这打听,为什么?” 那壮汉看着格内安腰间的剑,似乎要开口说什么,被格内安打断,“你平时上街吗?龙血的消息现在不到处都是,还要打听?” 于是壮汉听懵了,拽住格内安的衣角。你也听懵了:“什么?” 格内安并不想理会,一脚踹开他,绕过地上躺着的两人径向门外走,侧头对跟上来的你解释:“帝国早就组织教会和骑士斩龙了,相反,普通人连龙的栖息地都不让进。这已经是众所周知的事了,你们都不知道吗。” “是这样吗?”你随他下楼,大为震撼,想起来聚在这里的一堆堆人,“为什么几乎所有人都想着去斩龙,大家都弄错了吗?” “因为两天前是可以的。”格内安从一边窗台上的木箱中抽中一张报纸,“帝国一向朝令夕改,现在已经不行了。” 你看向他手中的报纸,日期正是两天前,你把上面的关键字念出来:“…禁捕…有需求联系教廷……国有……这么突然吗?” 自那位勇者斩龙破开“屠龙勇者终为恶龙”的诅咒后,帝国开放民间捕龙已有三年,怎么突然禁止了。 难不成民间捕杀太多危害到了帝国利益? “谁知道。”格内安将报纸放回去,把龙血递过来,“你要的东西拿到了,该返程了。” 你思绪空白了一瞬,一时间顾不上那奇怪的禁令,半晌,你缓缓点头,应道“好。” 格内安说该返程那就不会是今晚返程或明早返程,而是现在立刻马上就走。 别过是迟早的事,你和他本就萍水相逢,两条交叉的线只会交叉一点交叉一次,从此以后渐行渐远再无瓜葛,这是迟早的事。 你安慰好自己,想起了什么,“我们现在就走吗?我需要再处理一点事。” 他点头,你赶紧往旅馆内跑,没跑出两步你就回头去看他,格内安只是倚在门口绕了玫瑰藤的门框上,怀中抱着那把璀璨的剑,同样明亮的眼睛静静注视着你。 你才发现自己实在不了解他,即使你见过他……的模样,但他从何来,这般的人为什么会在出现在村子里,亦或他帮你是为了什么,你全都无从得知。 分明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想通了这点,你释然不少,心上也没那么难受了,你满意于自己的调理,上楼敲开了一扇门。 你对着里边的银发少年把事情讲述一遍,看他从欣喜到疑惑到匪夷所思,你答应的任务完成,浅鞠一躬,匆匆下楼离开了这马上要变成是非之地的旅馆。 在你拉着格内安手上马的那一刻,旅馆果不其然传来爆炸性的哀嚎和急促的脚步。你们恍若未闻,为他们默哀片刻离开了这西域的小镇。 ** 你习惯了骑行,状态比来时好了不少。 马匹被驱入一片森林,这里的树木矮落杂错,时不时有枝稍的嫩叶划过你脸颊,并不疼,只是轻微的痒,你没忍住笑起来,微微躬起身子,用指尖去擦那叶片留下来的露水。 你与格内安本来就几乎挨在一起,一弯身子更是直接贴上。你感受到身下的躯体绷紧了一瞬,狠狠颤了下。 “……”你尴尬地直起身,往后挪了点。 你们陷入沉默。 格内安握紧手中的缰绳,侧头看你,“有被刮伤吗?” “还好…”你顿住了,他颌下有一道血痕,细小的很,但细看去,他挽起袖子露出的小臂上有数道的伤口,堪堪止血尚未结痂,显然不是刮伤这么简单,“您这是怎么伤的?” “什么?”他疑惑地顺着你的视线看下去,“…这点也叫伤?没事的。” 你心里却惴惴,他近几日不见踪影,一回来就带来龙血…按报纸上说,拿龙血需要联系教廷,但难道要了就会给吗? “您是怎么拿到龙血的?”你问。 格内安沉默了。只有林中的光影不断从你们身上扫过。 “当然是找教廷。”他突然开口,满不在意的语气,“只是他们的要价有些重,我不肯给。” 你感受到一股寒气蹿起,心领神会到他的伤从何而来。 “真是抱歉…”你小声道,“我还是不明白,您当初为什么要接我的委托。” 非但一无所获,还得不偿失。 “你坐稳了。” 随着格内安的声音响起,倏然有什么扑了过来,堪堪擦过你的侧脸,那绝不是树枝,是什么飞行的鸟类,通身浅蓝色的羽毛,唯有翎羽尖上一点是赤红的,它们疯了一样横冲直撞,你认了半天才认出那是寻安鸟。 “…怎么又是寻安鸟?”你侧身躲过,很快又有第二只撞了过来。 抬头看,你才意识到不知何时周围已尽是寻安鸟,它们一改往日的温驯不管不顾往前飞,撞到树上不少,一眼看去天下地下密密麻麻一片,几乎横遮到不见树木。 你们身下的马匹此刻被驱到几近飞腾,格内拽住马缰扯偏过去避开一大群寻安鸟,眼神凌厉起来,“我试着避开,应该不是大问题…你…抓紧我。” 你顾不上太多,一把搂住他的腰,你差点被颠到五脏六腑移位,完全离开马背腾空,一咬牙,只管抱紧怀中的人。 忍过这阵就好,只要这鸟别烧到羽毛就不成问题。 然而当入到鸟群深处,你才明白让这些寻安鸟疯癫如此的原因。 一树的白焰如同新开的梨花,焚烧着那棵几乎通天的巨树,栖息在树上的鸟儿们弃窠而逃,时不时有烧焦的鸟尸如同落叶一般落到地上。 “捂住口鼻。” 你脑海里浮过旅馆小厢房内一幕幕旎丽景象,把脸靠近少年脊背,埋进他迎风乱飘的斗篷中。焦羽的气味消失无踪,只有一点淡淡的绪栀香和伤口裂开而溢出的血腥气。 “它们都会被烧死吧。”你回想那些如同花谢一般凋去的寻安鸟和滔天的白焰,奇异又煊美的景象。寻安鸟一向珍少,又大批大批聚居,这次不知道有多少能逃出去。 你感觉到马突然停下了。 格内安勒住缰绳,“你想让它们活吗?” 你转眼去看,那些鸟隐秘在灰色的烟雾中,只有在死亡下坠的时刻那淡蓝的翎羽和一点红色才能明亮一瞬,又归作死寂。 “…想。” “好。”格内安下马,把你拦腰抱了下来,你才看到你们停在了湖边。 格内安拔剑,从身上的斗篷削下一块布,在湖中浸湿了递给你,剑重新入鞘。 你用它蒙住口鼻,指尖不由摩挲了下布上的暗纹。看着眼前巨大的古木和遮天的白焰,你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握住剑柄。”格内安把剑递过来。 “…啊?” 时间紧急,鬼知道羽毛的效果什么时候发作,你单手握住剑柄把剑抽了出来,“然…然后呢?” “朝着湖横劈过去。” 你照做,剑锋划动,破空裂响,本平静的湖面瞬间被剑气带出巨涛,扑向正在燃烧的树木。 水珠迸溅的声音震耳欲聋,滋滋蒸发的声响迭起,你呆呆看着眼前不断下落的水珠,这好像一场不尽的雨,迟迟落不到头。 你回头去看格内安,却发现他已然走向一边的黑马,竟是没等你,你勿忙追上去拽住他的衣角,他只是背对着你。 “您的剑…”你迟疑地把剑递回去,格内安下意识回头,你看到他绯红发烫的脸颊。 “…放…放进来。”他止不住地喘气,被你盯得不自在,又把脸转回去,只是抬起拿着剑鞘的那只手示意。 你把剑插进去,看到他发颤的手,你明白这个地方真的不能再久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