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卷鬼神图录 第97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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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实际上,此前他将这有相神魔只当成了打手,却是一种暴殄天物的做法。 有相神魔最为奥妙之处,当在于其烧除秽恶生死业缘的大悲力、坚固自性的金刚力。 还有能制服诸魔、消灭一切地水火风诸难的涅槃无相之大威权。 那是属于佛陀的大威权! 大悲之力、金刚之力,以他如今的道行境界,倒是可以参悟御使一二。 但涅槃无相之威权,却没有这么容易。 须得有相神魔晋入无相神魔之境,方能显出一二。 原本江舟还不知如何方能令有相臻无相,不过如今却是有了些成算。 这还要感谢之前于灵空仙界之中,趁他开辟天阙时,想要来夺道果的那几人。 确切地说,是其中那尊通天魔猿。 江舟心念一动,鬼神图录于眼前展开。 【诛斩“通天魔猿”一,赏“天魔解体大法”一、“法天象地”一】 【通天魔猿:魔猿通天,至药无根。——上通于天,极高极大,谓之通天。夺灵慧性命,坏道根功本,是为魔。天地异种,妖中至圣,妖躯圣体无存,十力不存一。】 这算是他斩杀的第一头一品妖魔。 所得奖赏也确实够重。 这还是鬼神图录第一次给出两个奖赏。 【天魔解体大法:天魔极乐,得行乐时且行乐,朝贪欢,夕得道,死可矣。——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魔之道,生有尽而灭无穷。天道长恒,天魔常更。灭无穷而取有尽,天魔则生。天魔解体,地火水风齐发,灭尽内外丹窍,可得无穷天魔力。】 【法天象地: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内辟身中三万六千窍,外取地火风水诸气,法地,法天,法道,得天地自然之大,不衰不老,不死不灭,鬼神畏惧,五灵镇守,精气充塞,禁无不伏。】 这两个神通法门,其实从根本上来说,是一种法,两种运用。 都是借天地自然,地火水风之气,改变己身,以获得不可思议之伟力。 前者通过衍地火水风,毁灭体内诸窍,而获得瞬间的爆发。 威力无穷,却是与敌同归之法,是魔道。 后者却是借地火水风,重演体内天地,以法天地自然之道。 威力稍显温和,却只是较之天魔解体而言。 而且是长远的根本大道。 第932章 你就是钟馗? 一者毁灭,一者造化,同出一源,却截然不同,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或许,这本就是同源之法,所以鬼神图录才会同时给了他。 说起来,与他的一气化三清也有几分联系。 他的锁剑诀是自一气化三清悟出,与法天象地便有异曲同工之妙。 或许……无论是天魔解体,还是法天象地,其实本就都出自一气化三清。 如果他知道的传说是真,只有两人会使法天象地。 一个猴子,一个三只眼…… 而一气化三清,便只有那位了。 无论是猴子还是三只眼,可都与那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这些念头不过一闪而过,便被江舟斩断。 以他此时的道行,这些东西多想无益,反受其害。 还是先行炼去周身业障为重。 他的打算,便是要以其中勾动地火水风之力的法门,将三十六尊有相神魔与身上纠缠的业力融炼。 借地火水风之力,令有相神魔吸纳业力,涅槃无相。 此法也有凶险。 轻刚三十六尊有相神魔心毁,重则rou身诸窍遭受重创。 一不小心,便等于用了一次天魔解体大法。 这般后果,他也无法估量。 不过江舟也有七八成把握。 若是如此,他仍然不敢去做,那也不必谈什么大道了。 用不着业障缠身,这点怯意很快就会无限放大,轻则阻道,重则噬心夺志,坏他根基。 这便是传说中的心魔。 修行之人,道行越高深,心意念头就越坚固强大。 一品至圣更是如此。 往往对于寻常人来说,毫不起眼的一个微小念头,在一品至圣这里,便会被无限放大,且有种种不可思议之力。 正如阳神之念,聚散由心,念动而天地动。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大抵如此。 心意一定,江舟神念已沉入紫府天阙,大罗天之中。 三十六有相神魔虽是佛门之法,但一气化三清自太清而出,以太清道人来驱动地火水风之力才最有把握。 念头一动,端坐大罗天中的太清道人也同时动了起来。 天魔解体,诸窍几欲崩裂。 法天象地,天地神气倒灌。 内外齐施,大罗八景开始变幻转动不休,仿佛一个巨大的炼丹炉鼎。 地气喷涌,风气鼓荡,水火相济。 三十六尊有相神魔齐现大罗,尽投入炉鼎之中。 融炼业障怨煞,非一蹴而就。 江舟也不心急,沉心静气,定中忘我。 …… 在他引地火水风之气炼魔之时。 玉京神都。 有一处不起眼的官署。 几个郎官就坐在官署之中,泡着清茶,就着茶点,高谈阔论。 谈的却不是什么正事。 不是说的京中哪家勾栏曲儿好,哪家瓦舍人美。 好不悠闲自在。 此处为冬官府辖下虞部曹署,掌天下山泽草木苑囿之事。 听起来倒是权力颇大。 但实际上,大山名泽之中,多为妖类所属,纵是朝廷也少有管涉。 所以这虞部曹署明日里也就是打理打理帝室与京中诸公权贵的园林苑囿,种种花,除除草。 说白了就是贵人们的园丁。 根本不受重视。 却也正因如此,倒算是个清闲衙门。 到底是个郎部,署中主官亦有六品,其余郎官、承务郎也是七、八品的官,非是小吏,也算清贵。 对于不少心无大志之人来说,倒是个混日子的好所在。 正如此时衙署之中的几人,在衙署中坐班,倒是比平日休沐在家更清闲,至少不必为家中琐事烦忧。 只是其中有一人,却与其余人的自得其乐全然不同。 此人豹头环眼,狮鼻阔口,铁面虬鬓。 说好听的,是相貌奇异,说实话,就是丑陋。 半点文人之相都无。 眉宇间的愁苦之容亦是毫不掩饰。 “钟馗,你也来这虞部有些时日了,怎的还是如此?” 一人朝他看来,见他面上愁容,不由摇头道:“你虽曾高中解元,但京中不比他处,你随便往这彩衣巷里扔块瓦片,都能砸出十个八个解元来,” “何况你连功名都被黜了,若非你与杜长史有旧,你也进不来此处,岂不知足?” 这地方,聚集着各府官署衙门。 出入此间的各品官员衣色皆不同,多不胜数,百姓皆称为彩衣巷。 久而久之,人人皆如以此称。 其他人也是淡淡扫了他一眼,眼角隐有一丝讥诮。 显然这些人也并未将钟馗看在眼里,只觉这丑鬼终究是天南边远之地来的,太过不知天高地厚。 自以为才高,却不遇明主,一腔大志不得抒。 这样的人,他们见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