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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爱她,她爱他

    两天后曹影从深圳出差回来,知道了饭局发生的事,他吩咐助理将徐佳莹叫来办公室。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见她,徐佳莹心里开出欢喜来,漫天漫地飞舞。她磨蹭了半个小时,化好了妍丽的妆容,这才哼着小曲踱步走进去。

    曹影十指交合,放置在胸前,冷冷地开口:“与文贺的合同我已经推掉了。”

    徐佳莹一惊,不是为他的话语,而是为他冷漠的语气,因为在她记忆里他时时都是温润的。

    她疑惑不解:“为什么?”

    公司谈成了一笔大生意,就算不能让他开心,但也不至于惹他生气。

    他的眉头皱得紧紧的,由于过于用力的关系,指节泛出青白色,他吸了一口气,勉强按耐怒气:“我之前明明告诉过你,江华年不是一个好人,文贺的生意不做也罢。你却趁我不在私自去找他,要是你……你们真的出了事该怎么办?”

    “你是在关心我吗?”徐佳莹欢呼一声,而后咬着下嘴唇,喜滋滋地瞧着他。

    曹影登时没了脾气,他明明是在指责她,让她这么一说反倒成了关切。

    徐佳莹得了便宜卖乖,好声好气劝他:“做生意难免要和三教九流来往,再说江华年在我们身上半点好处也没讨到,稳赚不赔的买卖送上门哪有拒绝的道理?就算不替公司着想,也为员工的年终奖金想一想,你就答应了吧?”

    “就按你说的办吧。”他叹了口气,既羞又愧,为难的事她为他做了,想不到的事她替他想了。

    他的目光丝丝缕缕的在这个美丽的女人身上流连,恍惚间回想起他们已经认识了许多年。

    曹影在大学毕业后与好友一起创办了岸英,然而当公司逐渐步入正轨,好友却卷款潜逃,无论是公司还是他个人都濒临破产。在求助无门时是徐佳莹向他施以援手,她卖了父母留给她的公寓,带着全部积蓄三百万加入岸英,成为他新的合伙人。

    曹影主抓生产和科研,强调科研精神和技术研发;徐佳莹长于营销,主抓市场和财务。五年间,二个人的小公司历经风雨茁壮成长为两千人的大公司。最困难的时候,他们甚至一天吃三顿面条。曹影说,她的这份情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忘。

    物质方面,他从未亏待过她,徐佳莹所占有的岸英股权份额仅次于他;可精神方面,他心有所属,承受不起她这份浓情蜜意。于是,曹影只得装聋作哑,不闻不问,只盼徐佳莹能在一次次撞到南墙后及时回头。但她偏偏执拗得要命,拒绝了一个又一个追求者,在他身上虚度年华。他等小雅一年,她就等自己一年,像拔河比赛一样谁都不肯先放手。

    拥有一个美丽动人的女性的爱慕,他并非没有心动过;四年的朝夕相处默默陪伴,他不是没有感动过。总存在这样一些温柔的瞬间,例如,她借着酒意枕在他肩头,属于她的香味一丝丝蜿蜒进鼻孔。曹影甚至想,不如遂了她的意,然而一想到他拥抱着她时或许正思念别人,便觉得是对两个女人的亵渎,更萌生一种自我鄙夷的厌恶感。

    手刚搭上门把,徐佳莹又折返回来,她朝他一摆下巴,晕晕地笑着:“七夕快要到了,我是一个人,你也是一个人,不如咱俩凑合一起过吧!”

    答案想当然还是婉拒,曹影在她身后轻轻说了一句:“对不起,我心里还是忘不了她。”声音不大,但足够听清。

    她畏寒似的浑身一抖,两条腿直打颤,“哐”的一声门重重摔上,震得山响,格子间里的瞌睡虫全被吓跑了。

    曲舒雅,这个名字长久以来像魔咒一样盘旋在徐佳莹心头。她记得提起这个名字时曹影脸上浮现出的那种微醺的甜蜜,曲舒雅是他青梅竹马的初恋,是他心口的朱砂痣和头顶的白月光。

    每当徐佳莹心情失落时就喜欢拉上闺蜜上街购物发泄。

    衣服,包包,高跟鞋,化妆品,珠宝首饰……陆双成尽职尽责地见证一个女人可怕的杀伤力。

    “这双高跟鞋是意大利纯手工制作,样式是今年最流行的,红色象征洋溢着火焰般的激情与浪漫,最适合年轻漂亮的女人。您看,它把您的脚衬得小巧纤细。”巧笑倩兮的导购小姐半蹲着为徐佳莹换鞋,看着她的模样仿佛是在欣赏自己的业绩销售图。

    徐佳莹瞟了一眼,说:“就这双吧!”

    “不是说没有红色的了吗?你色盲啊?没看见她正穿着吗?”女人叉着腰,高高扬起下巴训斥导购小姐。

    女人一转脸向徐佳莹娇笑道:“我这个人有收集各色高跟鞋的爱好,这一款式的高跟鞋只差红色了,要不你就让给我吧!”

    她一面说着一面转动指间晃眼的钻戒,神情中流露出矜贵之意。

    “恐怕不行。”徐佳莹客客气气地说。

    女人挑眉刻薄地打量她一眼,“为什么?难不成你也有收集高跟鞋的爱好?”

    徐佳莹嫣然一笑:“不是,只是我这个人恰巧有惹人生气的爱好。”

    陆双成和两位导购小姐捂嘴偷笑,女人脸上的颜色十分好看。

    徐佳莹站起来转了个圈,展开双臂笑吟吟地问:“好看吗?”

    陆双成顿时收敛起笑容,配合默契地点点头:“好看。”

    回到公司后徐佳莹联系了文贺,本以为会费上一番唇舌,没想到人家二话不说送来了新的合同,甚至价格在原来的基础上加了一成。她向来恩怨分明,打算把此次的奖金全部给霍延霆,男人一口回绝,表示要她欠自己一个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