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7

    商振年外地出差了几天回来，发现家里的气氛变得非常紧张。

    平时商虞和商砚初两个人虽然摩擦不断，但顾忌着爸爸都会收敛着点。

    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照面就能呛起来，尤其马上就要放寒假了，两个孩子大半时间都待在家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王妈如临大敌，只要他们碰面了就随时找人去隔开。

    商振年不得不挨个找俩孩子聊了聊，但也没聊出什么东西，姐弟俩这方面倒是默契得很，一致都不想多说。

    于是商振年也没什么办法，搁置了几天后，商虞突然提出来要搬出去住。

    高三的寒假要比其他年级多出两个补课周，老宅离学校有段距离，每天耗费在路上的时间不少，而且在家里她没办法完全静下心来学习，她想抓紧最后冲刺的几个月。

    最后这句话就差直接点商砚初的名字了，商虞一脸理直气壮，没管商砚初在饭桌另一边翻白眼。

    商振年说要考虑，他能容忍儿女把家里闹翻天，但不会允许他们做出类似要分家的行为。

    要不是有高考这个理由，商虞根本就不会有把这事说完的机会，尤其她前阵子还拒绝了家教。

    商虞承诺出去住只是暂时的，并且周末还是会回家，商振年这才答应，第二天在学校附近给她准备好了合适的房子。

    商虞搬出去那天是个周日，商砚初就在客厅沙发上坐着，或许是因为商振年在，或许是别的什么原因，两人都很心平气和。

    商虞走之前停下来看了他一眼，商砚初若有所感，抬眼和她对视，也就两秒钟的时间，两人各自平静地挪开视线。

    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商砚初一开始还抱着或许是怀孕月份小不明显的想法，但现在傻子都知道这事肯定另有蹊跷。

    他匿名联系过几个妇科医生咨询，再结合商虞的具体情况，虽然很不可置信，但他最终还是下了结论——

    商虞并不是怀孕。

    但为什么小小年纪就会产乳……

    他有预感，所有的秘密或许都在商虞的房间里。

    等了个商振年出差的日子，入夜之后佣人都去偏楼休息了，老宅里只剩商砚初一个人。

    他略微生疏地从客厅阳台翻到了商虞卧室的阳台上，好在她没有锁落地窗的习惯，商砚初心里庆幸着打开手电筒。

    就算没人也得谨慎些。

    商虞的屋子很好搜，商砚初一眼锁定了窗边的书桌，这桌子是爷爷在世时亲手做的，他房里也有张一模一样的，无论装修再怎么变都没有换过。

    桌面上只放了一些杂物和书，看着有些空，像是主人不怎么使用的样子。

    商砚初挑眉，弯腰拉了拉，不出意外发现有几个抽屉是锁着的。

    抽屉用的还是十几年前老式的入孔锁，商砚初摆弄了一阵，确定暂时打不开，只好放弃。

    又飞快把整间房搜了一遍，连衣帽间和浴室都没放过，没发现上次看见的那个装吸奶器的方形小柜子，估计是被商虞带走了。

    商砚初回到书桌前盘腿坐下，当场搜索撬锁方法，这种锁构造简单，应该用铁丝就能撬开，但要保证不破坏锁芯且没有痕迹还是有点难度。

    他琢磨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回去练练再来。

    商虞搬出去的第一周并没有回家，说要和同学组团一起复习，商振年虽然不高兴，但也没说什么。

    商砚初巴不得她不回来，他找了个私人锁匠铺学了开锁的方法，老板一开始坚决不肯教，商砚初塞了一大笔钱给他，好说歹说对方才松口。

    老式锁原理确实简单，讲究的就是个手熟，商砚初连着去学了两天，回去又用自己的书桌练手，捅坏了三个抽屉，终于找到点手感。

    又多练习了几次，他才有了把握。

    这一次他翻阳台的动作已经熟练了很多，锁也开得很顺利，只是三个上锁的抽屉有两个都是空的。

    商砚初险些都要以为是他预估错误，商虞卧室里并没有秘密，又或是秘密已经被一起带走了。

    好在最底下的抽屉里有东西，一个文件夹里放着两张就诊单，时间是几年前，地点是美国约翰霍普金斯医院。

    商砚初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突然想起来几年前，奶奶曾经带商虞去美国旅游了很长一段时间。

    出发前他还哭闹着让她们带上自己一起，但一向宠他的奶奶和jiejie都没有答应。

    商砚初意识到了什么，飞快把单子扫视了一遍，两张都是化验单，涉及专业名词的单词商砚初不理解，但还是能看出是乳腺相关的检查。

    他拍了两张照片，将东西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过了几天，是每年一度体检的日子，商虞也回来了，她头发剪短了，让商砚初有种已经很久没见过她的错觉。

    这大概是距离几年前商虞“旅游”那次之后，姐弟俩分开时间最长的一次。

    只是商砚初不会再像小时候一样哭着喊着要jiejie了。

    做完检查，商砚初又私下叫住家庭医生，神神秘秘地把手机凑到他面前。

    屏幕上正是他那晚拍的照片，他把私人信息都截掉了，只剩下时间和具体的指标内容。

    医生要拿过手机，商砚初立马收回了手，“就在我手上看。”

    “什么东西能让我们小少爷这么紧张？”医生笑着调侃道，还是老老实实地眯眼凑过去。

    他看着看着突然皱起了眉头。

    商砚初连忙问，“怎么了，有什么异常的地方吗？”

    医生沉吟道，“嗯……这两张化验单是间隔两个月的同一项检查，两次化验都显示这个患者泌乳激素高于正常值，并且后面这次相较于之前还要更高些，但是人绒毛膜促性腺激素，也就是HCG值是在正常范围内。”

    他摸了摸下巴，补充道：“HCG是怀孕之后的特异性检验指标。”

    “能不能看出是什么原因导致的？”

    “光凭这些看不出来，得确认一下还有没有做过别的检查。单从这里的内容看除了泌乳激素在持续升高外没有任何的异常。”

    商砚初盯着他，目光灼热，“也就是说，有泌乳现象，但并没有怀孕，是不是？”

    医生稳妥道：“不排除这个可能，还是要看患者具体的情况。”

    他突然反应了过来，狐疑地看了商砚初一眼，“怎么？是你认识的人？”

    “不是。”商砚初面不改色地收起手机，“只是一个比较感兴趣的病例而已，我最近在攻读医学。”

    医生：“……”

    我信你才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