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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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好僵硬着身子不敢动,她书本已经收拾妥当,米白色的书包卧在课桌上,细白的手紧紧捏着书包的两根肩带。她背挺得很直,坐姿很端正,下巴藏在衣领里,巴掌大的小脸上面没什么表情,可胸腔里的那颗心脏在剧烈震动着,一声又一声,对于她来说,震耳欲聋。 祁盛右手插兜,垂着的左手轻巧地捏着手机,长腿闲散地迈着,步伐又慢又小,仿佛是在给余好留下缓冲的时间。他平常在校时校服穿的板板正正,不像现在这样,里面穿一件白T,外面套一件黑色宽松外套,拉链只堪堪拉一半,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痞。 在所有人面前他都是一副冷淡疏离,脊背挺得笔直的矜贵模样。 不是这样的,余好想。 他烟吸得很6,脾气也坏得很,在她面前永远都是懒散的、漫不经心的样子,时常眉尾高扬,倨傲得不行,总是扯着薄软的嘴角对她嘲讽地笑。 余好眼看着祁盛和她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近,只要他大步再走两步,外套垂下的衣边就能碰到她的头。 余好低着头,余光瞧见斜对面他的身影越来越近,在心里默念着“一二三”。她触在地上的脚微微动着,等到祁盛再次跨步的那一瞬间,抓着书包朝他的反方向快速冲了过去。 结果并没让她如愿。 祁盛长手一勾,拉着她的书包带子,用力将她扯了回来。 在她背即将撞到他怀里时,又一推,使得她一屁股坐在了自己课桌上。 她什么都不知道,脑子还没转过来。 书包被拉扯地掉在了地上,她膝盖弯隔着单薄的裤子磕到了桌子边缘上。刚开始祁盛的那一推,只让她恰恰坐在课桌边上,隐隐又要滑下来的迹象。于是少年将手里的手机随意往旁边桌上一丢,伸出手插过她腋下将她往后提拉了一下,她的双腿彻底悬空了。 这一幕,多么熟悉。 当初他带着一身酒气,也是这样提着她的腋,将她困在玄关处,怎么也逃脱不开,让她只能白着一张脸,双手死死揪住他胸前的衣服无助地望着他。 祁盛两手撑在余好身体两侧,微微俯着身,幽深的眼眸望着她,他问:“ 跑什么?” 他身子孔武有力,余好前些天已经知道了,反正她推也推不动,干脆也不费劲了,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低垂着头不回答他的问题。 呵,跑什么? 受害者见到强jian自己的罪人,不跑又乖乖的等着他再来上她一次吗。 这个角度,祁盛只能看见余好低敛着的睫毛又长又密,如同蝴蝶的翅膀般在扇动着。她鼻子小巧高挺,此时鼻尖处好似是因为紧张而冒着点点汗珠。柔软的嘴唇被她紧紧咬着,泛着死气的白。 面对他的时候,她大部分都在沉默,好似跟他多说一句都恶心。 祁盛冷哼:“又哑巴了?你妈知道你是个哑巴吗?嗯?” 余好:“?” 她气得抬起头来瞪他,开口骂道:“你才哑巴,你全家都是哑巴。” 她蹙着秀气的眉,凶狠地瞪着他不肯示弱的样子,活脱脱一副被惹毛了的红眼小兔子。可兔子到底是兔子,即使呲着牙,毛发仍旧是温顺的,只会让人更加想抱在怀里使劲蹂躏。 “岂不是把你妈也骂了?”好像是余好这副样子惹笑了祁盛,他好心情地哼笑几声,抬手撩了一把头发,“余好,你可真蠢啊。” 嗓音低沉好听,腔调慵懒拖长。 余好冷着语气开口:“你能不能放开我?教室里有摄像头,待会也会有同学进来。” “那不正合我意。” “祁盛,你真是贱到骨子里去了。”余好望着他,上挑着嘴角嘲讽地笑。 他脸上线条分明,下颚线条流畅,眼神深邃,鼻梁高耸,脸是真的俊挺得挑不出一点错,可骨子里恶劣到了极点,血液以及骨髓都是坏的。 祁盛笑僵在脸上,他垂眸看向余好,只听见她继续说:“还来找我干什么?来看看我有没有报警?还是看看我被你强jian了之后活得好不好?嗯?你现在还满意吗?” 她脸上的冷讽不加掩饰,直敞敞的亮在祁盛眼前。 祁盛敛着笑,等她说完后两根手指掐着她下巴,使她把头高高扬起来,他俯下身面无表情。 他说:“这种程度怎么能够令我满意。” 他一手擒住余好尖细的下巴,一手轻佻地拍拍她的脸,恶劣地说道:“远远不够。余好。” 余好苍白着脸,说不了话,只能狠狠瞪着眼前狠坏的人。 “叩叩——” 听见声响,余好趁着祁盛力气松懈的时候,狠狠一挥手,然后使劲一推,快速从课桌上跳下来。 被旁人看见她和祁盛如此亲密,总归是不好的。她红着脸稍微退后几步,躲在高大身躯的后面。祁盛倒是没什么表示,他拿起桌上的手机双手插兜站着,偏头看向声源处。 是个男生。 祁盛挑眉看他,满脸的不爽。 “我找余好同学。”男生个儿高,腰板挺直,直视祁盛的眼神毫不怯弱,“余好同学,老师找你。” 这声音对于余好来说很熟悉,她从祁盛背后出来,看清来人,惊讶出声:“是你啊沈熠。” 沈熠笑:“是我。快走吧。” 余好点点头,没管祁盛,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书包,拍了拍灰尘把它背着,朝沈熠走去。 祁盛立在原地,就这样看着他们两人并肩走远,他微眯起眼睛,勾唇冷冷笑出声。 “老师还没下班吗,找我有什么事情啊?”余好问道。 沈熠微侧着头看着她,摇摇头:“我骗你们的,老师根本没找你。” 无非就是因为他途经余好教室,前门敞开着,他站在门外一眼就能望到祁盛和她。 少年弓着身子,对着他那一面的侧脸轮廓俊朗,双手环绕着余好,距离近得,好似在接吻。 “你们那样太明显了,我怕万一有老师看到,所以就……”他轻声说,“不好意思,打扰到你们了吧?” 其实他大可以找别的理由,可他就是不想余好继续留下来与祁盛单独相处着。 余好“啊”了一声,心想果然是被人误会了,她摆手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跟他没关系……嗯……就是,他应该是来找我后桌的人拿什么东西,然后不小心我头发卡到他衣服拉链里去了,他帮我弄出来,之后就是你看到的那样。真不是你想的那样!” 谎话鳖脚,可她此时此刻也编不出别的什么理由来,她尴尬地笑笑。 沈熠也笑,温润开口:“嗯,原来是这样啊。” 低沉的天边霞光四射,校园广播里正放着音调轻柔的音乐,他在舒畅的此时此刻听见身旁人低低说道: “我和他啊,完全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