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扬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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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雾要穿袜穿鞋,还要将睡前解下的银饰一一别回衣角发间。谢行止坐在旁侧,看桌上精巧各异的银件变法儿似得消失在纳雾手上,莫名生出种等新婚娘子出门的错觉。 在他印象里就算是门派中最爱美的小师妹出门前都花不了那么多功夫打扮。他随手拿起朵做成碧蝶样的小件,银片光华柔润,薄如蝉翼,上层银面上不知用什么法子雕出细腻的蝶翅纹路。 “你们宗门若是做条苗饰商路,恐怕能赚得盆满钵满。” 纳雾理了理袖翼,接过那枚碧蝶对镜比了比,三两下扣入束发的银环中。 “这些东西对你们中原人来说是饰品,对我们来说可不是。” 谢行止从前对地域风俗没兴趣,纳雾是他第一个上心的异族人,闻言眸色微动,问道:“那是什么?” “是信仰和财富。” 满桌玲琅尽拾空,纳雾站起身唤回天蛛,接住委委屈屈朝他飞扑的背刀,笑容甜的像云丝织成的糖。 “走吧,我们去找舟刻。” 行动间银饰碰撞叮铃作响,回声略显沉闷,谢行止起身跟上,趁纳雾不注意,悄悄摘走了他后腰上的一片银叶。 出门的时候客栈已经换挂午菜牌,早饭只剩屉里几个冷馒头,他们急着进扬州城,没时间坐下来吃。纳雾要了一个,撕了两块含嘴里,剩下地塞回包裹里不吃了。 他走江湖都带贴身保镖,比一般富家少爷还气派。 柳舟刻知道他不挑穿住,唯独挑嘴,供给得一日三餐再不济也是新鲜热食,久而久之纳雾嘴越来越叼,单啃个冷馒头只觉得索然无味,堵在嗓子眼怎么也咽不下去。 这方面新来的谢行止预料不及,翻翻背包,一众色彩各异的五行五彩石,剩下全是换洗装备,几块干粮挤在当中,光凭卖相就凄惨地拿不出手。 纳雾骑在马上,好奇探头去看,被跃动的红光闪瞎了眼。 “你还有善臻?”他再仔细看一眼,“还是煞版的!” “费了番功夫,看着唬人,没现在的刀称手。” 什么扎穿人心的发言!纳雾投以鄙视的眼神,“禁止天选之子吃了葡萄还说葡萄酸。” 谢行止一抚刀鞘,“你要是喜欢就送你了。” 提刀拉千蝶吗?! 纳雾一个后仰,全身上下写满拒绝,“你可别给我,看着就重!” 马蹄声声踏过芳林,一路说说笑笑也不觉得饿得慌了,等进了扬州城,鼎沸人流灌入耳内,不知哪个角飘来阵阵烧鸭香,勾得纳雾言辞一顿,拍拍肚子想起正事。 “舟刻在哪里等我们?” “前面,扬州酒楼。” 谢行止领着纳雾穿过主干道,人潮太密,往日打马可过的街道现在牵马而行还容易撞到人。纳雾避过几个不足马蹄高的小童,过弯时没注意迎面走来个挑担的小贩,许是行路太急,与行人撞肩后重心不稳,压实的箩筐扯得他身歪偏倒。 歇在马背上的背刀见势不好,拍着翅膀呼啦坐起来,“撞了!小心!” 纳雾下意识侧身一让,耳边惊呼骤起,绿螭骢被担角杵到脖子,嘶鸣一声,前蹄高高尥起。 “呀——!” 人群爆发出一阵sao乱,谢行止听到异响,当即抬手抓住乱晃的担绳。 纳雾退到他旁边,眼疾手快扯开正撞在马蹄下晕头转向的小贩,“你可有受伤?” 贩夫被马铁蹄吓得魂不附体,纳雾喊了他两声才回过神。 “没…没事。”他人虽然没事,一筐瓜果却被马儿和路人踩坏大半。 这不赔钱都说不过去,纳雾捡起马蹄边两个碎了一半的土豆,愤愤拍下绿螭骢屁股,“晚上没有皇竹草吃了,只有土豆!” 绿螭骢马头高扬,打了个响鼻。 纳雾赔了二两碎银,和谢行止并排蹲在地上捡还能吃的,“出门就赔钱,这就是传说中的赔钱货吗?” 谢行止沉吟片刻,“赔钱货并非此意,况且此事错不全在你,你大可以不贴钱买这些。” “那个汉子快要哭出来了。” 善心总是来得莫名其妙,纳雾嘴上那么说,回想起小贩望着满地狼藉失神的表情,觉得不买自己的良心会痛好几天。 “反正都给小绿吃,当省皇竹草了。” 街中央久站碍人事,纳雾匆匆搜罗一转,身后背刀突然又开始扑腾翅膀,叽呀大叫。 眼前投下片阴影,一双大脚立到跟前,纳雾抬头,下巴上蓄满胡子的壮汉眼睛瞪似铜铃,恶狠狠地望着他……旁边的谢行止。 “臭小子,又见面了。” 来人腰上挎把短刀,端正的面庞因愤怒扭曲,凶神恶煞地扑过,伸手就要拽谢行止衣领,“你还敢回来,老子今天非捏死你和你的臭鸟!” 当今乾坤朗朗,正邪各一道,阵营不同野外碰面还会先问候两句,已经很少得见一句前言都没有,直接就动手的场面了。 纳雾惊在原地,头顶掠过道劲风,长刀出鞘击在壮汉胳膊上,逼得他倒退两步,一脚踩在墙根边才稳住身形。 交手还没两招就被打了回去,周围人还没说什么,壮汉自觉颜面挂不住,大吼一声拔出刀,对着谢行止二度攻去。 刀不长,背处却开了条及柄的血槽,刻满细纹,若被捅入必然夹在皮rou内难以抽出。 站在纳雾身后的一江湖客瞅见,面露鄙夷唾道:“真是阴损,也不知道哪门哪派来得!” 话音落地,缭缭笛声贯透人群,江湖客循声望去,不见吹笛人,却看见只通体绀紫的东西从天砸下,八只尖脚上长满细密绒毛。 他背上腾起层层颤栗,等定睛看清,恶寒自心头爬满全身,“什么东西!” “啊啊啊大蜘蛛啊———!” 比他喊得更快的是围观人群,尤其几个胆小的闺秀小姐,两眼一翻直接晕在自家丫鬟身上。 纳雾可管不了那么多,笛音cao纵天蛛重新来了套早上喂谢行止吃过的捆绑套餐,将壮汉连刀带人卷起,狠狠掼在地上。 地地道道的中原汉子从没见过那么诡异的招式,被砸得晕头转向,眯着眼使劲晃了晃头,腹上便猝然压上个重物。他睁大眼一看,天蛛两瓣锋利的口器贴着鼻头,比他刀更利,碗大的复眼黑洞洞的,完美映照出他吓到失血的脸。 “呃啊——唔唔!” 男子汉大丈夫,叫起来一个能顶三,天蛛正兴致勃勃贴脸观察汉人,骤然被嚎叫吓退两步,条件反射嘴一张,噗噗两团蛛丝结结实实堵住了壮汉的嘴。 若是靠实力硬拼,壮汉一个力道外功打压纳雾绰绰有余。蛛丝坚韧但无毒,用内劲便能挣开,可这会儿他已经吓得双眼翻白,毫无反抗之心。 纳雾蹲下身拍拍他脸,“喂,醒醒。” 入手冰凉一片,壮汉额角已经开始渗汗,纳雾不可置信地瞪大眼,“那么大个人,让天蛛吓成这样,丢不丢人!” 在场的北方人闻声齐刷刷……又退了步。 不丢人!北方从没有这么大的蜘蛛! 倒是混在人群中的几个五毒弟子,左看右看,捂着嘴偷笑不止。 “不必管他,我们先走。” 谢行止缓步过来,看了眼躲在纳雾身后来回转圈的天蛛,拉着纳雾钻出人群,“你早上也是那么捆得我?” 纳雾左手牵马,身后后还跟着只蜘蛛,旁人见了没几个敢靠近。他看谢行止并不像柳舟刻那样管束毒宠,嬉笑着收起笛子,朝谢行止走得更近些。 “捆你比捆他难多了。” 谢行止应了声,“他胆比鼠小,自然不同。” 纳雾眼一眨,好奇地戳了戳他胳膊,“你哪来的仇人,恨你恨成这样?” “不是我的仇人。”谢行止撩起眼皮,扫过立在马头上的背刀,“是它的仇人。” “?” 纳雾有一万个震惊想表达。 “它上次偷那人碗里的糖水被抓,尾羽被扯下一根,它气不过半夜偷偷寻去,将那人家中搅得一团乱。” 单是这些矛盾,闹不到当街拔刀吧?纳雾追问:“搅成什么样了?” 谢行止脸色微变,透出点不自然,尴尬地轻咳声,“它将那人家衣橱包裹全翻开,一些花衣私物丢得沿街俱是。” “……”纳雾呐呐无言,重新开始审视背刀,这鹦鹉是有点脾气和想法在身上的。 背刀不知自己形象已然开始崩塌,察觉到纳雾在看他,开开心心飞过去站到纳雾肩头,伸脸依偎,“贴贴!贴贴!” 甜心模样完全看不出背地里损成那般德行。 再过一条街便是扬州酒楼,纳雾不知道柳舟刻是否已经到了,想着先唤回天蛛,虫笛刚放到嘴边,前方有人低唤他名字。纳雾抬眼一看,柳舟刻站在几步开外,目色深邃,从他身上下滑至天蛛处,顿了片刻,缓缓抬起。 “你的蜘蛛?” 纳雾背后一热,寒毛倒竖,下一秒从后脑勺凉进心窝。 “不!”他一把捞起天蛛塞到谢行止怀里,“是他养得蜘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