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长这么好亲的样子,到底给不给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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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大人来做什么?”虞清语气不善。 “还殿下的簪子,只是现在看来,也许不必了。想来殿下手中还有数百根相同的,只等着下一次用同样的说辞哄骗旁人。” 什么哄骗。 男欢女爱,撩心的手段,怎么能叫哄骗。 还什么簪子,分明是来坏她好事的! 真可恶啊! 长这么一副好亲的样子,又不给她亲,还老在她面前晃悠着坏事。 虞清轻哼一声,“沈寄与你不同,所以不会有下一次,也不会再有下一人。公主府后花园,外男不可入,景大人还是请回前堂吧。” 景祀并不是独自前来的。 同行的还有几个大人。 这话结结实实的打了景祀的脸,他捏着玉簪的手指骤然收紧。 “这簪子原是一对,是我母妃给我的。我先前确送了景大人一只,但那一只如我这四年的真心和时间一样,早就过去了。簪子既只剩了这一只,我便只认这一只,沈寄,你愿收么?”虞清抬头望向沈寄。 她今日花了大工夫打扮,站在花丛中,比花更娇艳。 日光像给她身上渡了一层金光。 沈寄笑了,“哪有赠信物赠男子发簪的?” “那该送什么?”虞清偏头,“我只当要赠自己最最心爱的重要之物。” 景祀脸色很不好,“即是如此,这簪子……” “簪子脏了,玉瑶,碎了吧。”虞清道。 景祀眼里像是有什么光碎了,和煦的暖阳也冷得让人发颤。 玉瑶前去接簪子,“景大人,烦将簪子给奴婢。” 虞清不想再多耗时间在这里,拽着沈寄的衣袖去饮酒。 景祀就定定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她叽叽喳喳的在旁边笑吟吟的说话,眼神灵动,这场景似曾相识。 只是不同的是,沈寄和他不一样,不会知冷冰冰的不理会,时常会搭一两句话,他说话时,她就安安静静的听着,眼里都流淌着笑意。 因为得到回应整个小身影都带着欣喜的雀跃,接着他的话往下说,思考时脑袋微微偏着,像个聪慧乖顺的小狐狸。 玉瑶见景祀不动,再唤了一声:“景大人?” 景祀手中的簪子将他的掌心刺破,簪尾染上血渍,他面色如常,淡道:“不必劳烦殿下,这簪子既已无用,景某自会处置。” 另一边。 虞清一杯一杯的亲自斟酒。 “我知道你喜欢酒,便央了皇兄们将他们私藏的佳酿都分我一些。这个还有这个,四皇兄不肯给我,都是我偷回来的!” “四殿下爱酒,听闻酒窖里养了恶犬,公主如何偷来的?” “起先是让玉瑶带人将狗引开了,谁承想才没一会儿狗就又回来了。四皇兄家的狗真凶啊,追着我险些咬坏我一只绣花鞋,改日我定要在它的rou糜里下泻药,让它拉个三天三夜!” “可有伤到?” “没有。” 沈寄眉头没有松,微叹一口气:“这酒要在下如何喝的安心……” 虞清笑得眼睛弯弯的。 喝吧喝吧,不安心才好,就是要你欠我的。 “这酒是三十余年的海棠花酿,口感香醇,你尝尝。” 虞清介绍着每一种酒的来历,说的眼睛亮晶晶的。 沈寄眼中略有讶异:“殿下如何知道这些?” 整个京都谁人不知,虞清是个胸无点墨,不学无术,大字都写不好几个的废物。 唯一坚持下来的事情便是这四年如一日的对景祀的追逐了。 虞清道:“临时抱佛脚背下来的。” “殿下记性不错。” “哪有,你也知我向来讨厌背书,就这点东西我日日都在背,后来又誊抄了好几遍,但还是没能全部记下来。七皇兄严厉,我每每讲错都要被他用竹板敲手心,被敲的次数多了,就记住了。” “疼么?”沈寄看向她的小手。 虞清大方的把两只手掌都摊开,放在他的面前,手心白嫩柔软,十指纤纤,似花似玉。 “早就消了,不疼。” 整个皇朝里就出了虞清这么一个公主,自出生起就被当成明珠似的捧在手心里,哪里舍得真的罚她。 但沈寄的目光里还是带着疼惜,微叹一口气,“殿下如此,沈寄要当真了。” “当真什么?”她偏头看他。 “当真喜欢我。” “原来你先前都当我是在说笑啊。” “嗯。毕竟被殿下哄骗过太多次。” 虞清一愣:“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小骗子。”沈寄提起一壶酒饮下。 “我哪舍得骗你!”虞清探身向前,不满的噘着嘴。 距离骤近,他眼前是她嘟着的小嘴,眸子星亮的瞧着他。 沈寄竟比他第一次杀敌时的心跳还要快几分。 “好,便当你没有骗过我。殿下坐好,莫摔了。” “沈寄,你方才说那话是什么意思?”虞清期待的望着他。 “哪一句?” “就是要当真了那一句。是不是你愿意接受我的意思?” 沈寄的耳根越来越红,尽管面上不显露,却还是让虞清察觉到了他的呼吸变快了。 于是她唇畔的笑意扩开的更大,“很难回答吗?很难回答的话,换一个方法答我好不好?” 沈寄好似落在了那一双眸子里。 “什么方法?” “你若接受,便让我亲一下,好不好?” 话落,虞清缓缓闭上双眸,呼吸平静的等他。 时间漫长。 久到虞清觉得没戏,准备睁开眼睛时,他还带着酒香的温热唇瓣落在了她的唇瓣上。 虞清浑身一怔。 她只是想要他亲脸颊的! 怎么亲人嘴啊! 她瞬间睁眼,便见到他双眸微闭,睫毛颤动,呼吸乱的一塌糊涂,脸颊潮红。 他的手缓缓抚上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将她的身子护住。 有力的手指插入她的发间,将她的唇与他的贴靠的更紧,像怕吓到她似的。 她的唇瓣香软,还带着先前的糕点的甜味儿,花糕里的花朵的香气混着他口中的酒香。她呆怔着不知所措的模样倒是比方才的美酒更醉人。 虞清向后躲开,两只手交叠在一起,用手背挡住自己的嘴巴,手心对着他。 纤细白皙的小手像两只小蝴蝶,挡住了她脸颊上的红晕。 只露出一双慌乱的水眸,无措的望着他。 “你……你亲过本公主了,以后可没人敢要你了!”虞清故作态度强硬的道。 话落,总觉得身上有一束带着极强侵略性的目光。 可虞清左右张望,这庭院雅致,除了伺候的下人,再无旁人。 虞清端起一杯酒递给沈寄。 “这……这个也好喝,是六皇兄私藏的佳酿,你尝尝。只有这一小杯。” “殿下不尝?” “我虽然喜欢酒的香气,但喝进嘴里的时候总觉得辛辣,品不了酒香了。” 沈寄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目光落在她略显遗憾的小脸上,一吻覆上。 他顺着她的唇齿将舌头探入,那酒的香气便渡了过去。 “还辣吗?”他问。 酒香经由他的口中渡过来,一点辛辣的感觉都没有了,只余醇香,自他的舌尖绕上她的。 虞清脸颊guntang。 惊! 不止是亲嘴,还是湿吻! “你……”虞清一时语塞,僵在原地不敢动。 她只是个喜欢口嗨的纯情少女啊啊啊! “殿下亲过了,没人敢要在下了,殿下不可再三心二意变心了。” 不是说这货是个弯的吗? 男女通吃? 还是……只是逢场作戏为了骗个同妻回去? 管它是什么。 能娶她就行! 虞清强压下狂跳不止的心脏,“我让父皇给我们赐婚。” 沈寄闻言先是一愣,旋即笑开来,“总要相处些时日,以免殿下将来会后悔。” “我不会后悔的,我明日就去求父皇给我们赐婚!” “殿下……”沈寄无奈轻叹,抚着她的软发。 “你不愿意吗?”虞清连忙道:“我虽然骄纵跋扈,父皇皇兄多宠我,但我也知为人妻该从夫的道理,你若想纳妾便纳妾,我也自会帮你张罗,为沈家开枝散叶传宗接代。你不必忧心此事。” 见他不动,虞清又道:“我也绝不会养面首,只你一个夫婿。你若在我之前已有心上人,我入府后也定待他们极好,断不会争风吃醋让你难做。” 说完,那双盈盈水眸望着他,“我去求父皇赐婚,可好?” “我倒希望殿下为我争风吃醋,体味这些年来我心里的苦。” 虞清一愣。 什么意思? 他家里养着的男人外面还有男人? 虞清连道:“你想要什么,我便给你什么,你要我明事理,我便明事理。你要我争风吃醋,我便争风吃醋,好不好?” 沈寄叹息,“殿下做自己就好,我不是景祀,无需殿下刻意逢迎讨好。” “……” 说来说去,就是不同意赐婚。 虞清失落的坐回去。 安慰自己不急。 景祀那边四年都没有进展,她只是救了沈寄一命怒刷了这么多天的好感度,就亲到了,革命就快要成功了! 虞清被七皇子拎着被迫送客的时候,特地在所有的宾客身上都看了一圈,果然没有见到景祀的身影。 景祀向来是个骄傲的人,被那样当众羞辱,以后只怕不但不会纠缠,还会老死不相往来。 还好虞清完成任务之后就会脱离这个世界,否则以男主光环来说,虞清真怕她以后会被景祀报复到死。 虞清让人把剩下的酒全都打包给沈寄带走,目送着沈寄离开后,才捶打着自己的肩膀跟七皇子撒娇。 “皇兄,这宴会明日我不来了好不好,都是些不认识的说些客套的场面话,我一点儿都不喜欢!” “你要连办三日,你倒先跑了。”七皇子虞尘宠溺的看着虞清的脸,无奈道:“好,都依你,明日后日都由皇兄来cao持,你若想出去玩,便去吧。” “就知道七哥哥对清儿最好了!” “怎么突然对沈寄这么上心了?” “喜欢他。” 虞尘叹气:“你是本朝唯一的公主,你想要什么父皇和皇兄都会给你,何必这样卑微辛劳?” 倒是能强婚。 可必须要对方心甘情愿的娶她,才算攻略成功。 “不卑微,沈寄不一样的!” “当真不要景祀了?你若想要,皇兄求父皇一并赐给你,莫说是景祀和沈寄,你再想要十个八个,也都能送到你府上来。” 虞清没出息的眼睛一亮。 两个好啊! 但她愿意没有用,得沈寄同意才行啊。 否则万一他生气了不娶了,岂不是完蛋? “我要谁都能送到府上来?”虞清凑近虞尘:“那我若要七哥哥呢,也能送来?我若要六哥哥呢,若要太子哥哥呢,七哥哥都给清儿送到府上来?” 虞尘身子重重一僵,“胡闹!” “七哥哥果然会骗人,我累了,先回去歇息啦!”虞清小跑着回去,没注意到身后虞尘的目光。 今日大有进步。 她得回去好好看看集当朝文手所长制定的攻略计划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推门进去,瞧见里面正坐着景祀,手里正拿着什么东西看着。 白衣外面套着浅绿色的衣衫,衣衫上仅有翠竹的纹样装饰,倒衬他的气质。 虞清凝眉:“景大人走错地方了吧?” 景祀丝毫没有局促,将目光从书卷上面移开,看向虞清:“殿下还真是擅玩弄人心,玩弄感情。” 他的目光很冷,让虞清在盛夏里都打了个寒颤。 “昔年对在下,也有这般详细的计划,以此来撩拨?”他接着道。 虞清这才看清,他手里拿着的正是她的攻略。 虞清诚实道:“当年攻略你的那个是我自己写的,效果不好你见谅。” “那这些呢?” “当然是我花重金请文手写的,不少人不肯出山,还是我亲自去请的,你仔细些,千万别弄坏了它。” 她这几天忙着刷好感度,都还没看多少呢。 这可是孤本啊! “你当真变心了?” 这问句里虞清竟然听出了几丝破碎感。 虞清强忍住想要凑过去安慰他的冲动,心里怒骂他三万遍! 该死的,怎么就生了这样一把蛊惑人的好嗓子! “我以为我讲的够清楚了。”虞清尽量让自己的声线听起来平稳,“景大人,宾客都散尽了,你也该回去了。” “回哪里?久跃居你都给沈寄了。” 虞清白眼一翻。 不是你自己还回来的? “久跃居的地段在整个京都中都少见,这样好的宅子空着可惜。景大人不稀罕,有的是人稀罕。” “殿下身份尊贵,容貌倾城,自是有人前赴后继。” “……” 这阴阳怪气的话,虞清怎么听怎么别扭。 好家伙。 这四年景祀都对她态度冷淡,纵是笑脸都没对她有几个,一副清心寡欲无所求的模样,平日里不是看书就是品茗,偶尔练习射箭,就这么一个跟佛似的人,竟然阴阳怪气她? 不对劲。 很不对劲。 虞清不讲话。 景祀起身逼近:“四年,殿下抽身的这样快,我早知一开始便只是逗弄我玩乐。所以才会前一日尚跟在我身边说着喜欢我,第二日便倾心沈寄,要将我彻底从你生命里逐出去。” “景祀,我若只是起了玩心,何必坚持四年,让整个京都的人都当我是个笑话?” “那是为什么?”景祀眼角泛红。 她头一次见他情绪有波动的样子。 “你不是最疼我了么?为什么要走,就因为他肯给你亲?” 虞清蹙眉,想了两秒,道:“对,因为他肯给我亲,还不会送我进牢里。” 天知道那次要不是六皇兄来的够快,她就真的进大牢了! “……”景祀似是很屈辱。 虞清向前一步,看着他道:“你现在来做什么,挽留我?好啊,我还是曾经的那句话,给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