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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第二天上午的对抗赛,仙道依然没有出现,高头力的脸已经沉到了极点,安西教练因为身体不适而请了假,集训的事务已经由他全权负责,现在有队员一而再再而三的无故缺勤,这对一向治下甚严的他来说,简直是不可饶恕的事情。 田冈茂一见他面色不善,也怕给仙道带来什么不良影响,便插嘴解释道, “仙道病了,跟我请过假了,在宿舍休息。” 高头没理他,抬头盯着站在后排的流川,问道, “是吗?流川君,仙道是在宿舍休息吗?” 流川突然被点名,一时间愣住了,他张了张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田冈怕他说漏了,连忙打圆场道, “是的是的,是在宿舍休息。” 说罢,眼巴巴的看住流川,流川被他的眼神盯得浑身发毛,只好屈服的微点了下头。 高头教练冷冷的“哼”了一声,这才宣布了解散。田冈教练见他走远,松了口气,他看见身旁福田关切的眼神,知道他关心仙道的身体,便随口宽慰了几句将他支走。流川见没自己什么事儿了,便想转身离开,田冈教练叫住了他, “流川,你去海边帮我把仙道找回来。” “嗯?” 田冈搓了搓有些疼的太阳xue,解释道, “这个时间仙道一般会去海边钓鱼。” 他跟流川说了一遍详细的地点,欲言又止的看了看他,便走掉了,留流川一个人在发愣。钓鱼?海边?这是在搞什么?这是说仙道没病,放着集训不参加,跑去钓鱼的意思吗?流川咬了咬牙,在心里骂了一声“白痴”。 “仙道又撬练习了吧?” 带着玩味的话语在背后响起,有力的手搭在了自己肩膀上,流川回过头,牧看到他脸上忿忿的神色,轻笑了下,抬手在他头上拍了拍, “傻瓜,有什么好气的。你一心一意认真对待的事情,在别人那里不一定有同等分量。这很正常。” 流川“嗤”了一声,想了想,道, “干嘛让我去,我不认路。” 牧“噗”的笑出来, “陵南参加集训的就仙道和福田,田冈教练肯定不能让福田去找啊,队长翘练习这种事如果传开了多影响士气?好了,他说的那个地方我应该找得到,跟我来吧。” 田冈教练也许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仙道的几个人之一,不出他所料,仙道确实雷打不动的在往常的时间,穿着他喜欢的凉拖,提着那个熟悉的桶,去了他经常去的那个海边。不想去集训,说是游戏也好,运动也好,明明是一直以来自己都热衷的,可现在只是听到“篮球”和“训练”这几个字,都会从心底生出一种莫名的厌烦。既然不想去那就不去,顺其自然好了,仙道这么想着,没有一丝挣扎的将昨晚田冈教练的那通电话抛之脑后。 其实即使来到了海边,他也是单纯呆呆坐在那里而已,就像很久以前他一直做的那样,不是为了钓鱼,也不是为了冥思,只是单纯到不能再单纯的放空和发呆而已。好像脑子里存的事情太多,所以集中所有注意力在一件事情身上,对他来说也变成了一种奢侈。有时他甚至会羡慕流川那样的人,一个人怎么可能心无旁骛到那种境界呢?毫无疑问流川枫是他们这群篮球少年中最有可能成功的那个,并不是因为他有多天才,有多努力,而是因为他的专注,这样的专注,无论放在何处都是一项足够傲人的资本。 怎么又想到那个人身上去了呢。 仙道揉了揉额头,他突然想起,这是他们教练最常做的一个动作,不由笑出声来,他的笑声还未落,便觉屁股上彻彻底底挨了一脚,让他原本稳稳搭在岩石上的小板凳蓦然往前一冲,他整个人便这么狼狈的摔倒了海水里。 “哇!” 等他从水里站起来,回头想看是谁这么暴力,便听到一把熟悉的声音冷冰冰道, “大白痴!” 仙道揉了揉被踹疼的腰眼儿,拖着湿哒哒的裤子从海水里站了起来。在这里见到流川,他心里是很愉快的,只可惜这点愉快到看到牧绅一的脸为止只维持了短短几秒钟。牧看着他有些狼狈的样子,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便有些玩味的笑道, “仙道,我从来不知道你这么喜欢钓鱼……” 仙道瞥他一眼,又看了看站在他身边紧拧着眉头的流川,扯了扯嘴角, “牧前辈不知道的关于我的事情可太多了。怎么,有事么?” 流川抿了抿嘴,牧就站在他身后,已经足以让他好好控制住怒气,只是看着仙道脚边歪歪斜斜的鱼竿和小桶,还是让他心里一阵阵冒火。他清冽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有些发颤, “为什么不去练习?” 仙道朝着他走了几步,在离他有一臂距离的地方站住,他看着那双漆黑的眼眸,那深处似有火焰跳动,有怒火有疑惑有失望,却独独没有了冷漠,仙道有些迟疑的抬起手,下意识的想去抓住他。那双眼里的失望和落寞让他有些慌张,这又是为什么呢,他明明已经下定决心不再管这个人,无论怎样都好,从今以后只做自己喜欢的仙道彰。 原来事到临头了,还是做不到,那眼眸里只需一丁点的失望和淡漠就强烈到足以令他的心脏震荡和粉碎。他想握住他气的有些微微颤抖的手,想对他好好说话,可指尖还未碰触到,流川雪白的手腕已经被后面的人抓住。自然而然,没有一点点犹豫,牧并不去看仙道,反而是对着流川笑, “好了,人已经找到了,你的任务也完成了?” 他转头笑吟吟看着仙道有些错愕的脸, “下午回去训练吧,再不回去,田冈教练可是顶不住了。” 说完,他拖了拖流川的手,柔声道, “走了,回去了。” 流川看过去,在那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无声的命令和强制,他张了张嘴,想再对仙道说些什么,可牧灼灼的眼神让他莫名其妙又把想说的话吞了回去。他还在无措,牧却已经动了,他就这么带着不解和迟疑,被牧拖着走出了那片海滩,将仙道独自留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