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鸢权逊】夜灯(清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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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陵王面无表情地站在码头,手上紧攥着孙家二公子的衣领。 孙权偷偷逃学跑到广陵地界,惹了一串的祸,最终惊动了广陵王,才把人带回府里,通知了江东来领人。 “你放开我。”扯着“孙”字旗幡的小船出现在天际,原来冷着张脸安安分分的孙二公子忽然剧烈挣扎起来,广陵王毫无防备,险些被孙权挣脱出去。 “别动!” 广陵王也没指望孙权会乖乖听话,手上又暗暗使了些劲。 眼见着小船载着一袭红袍的公子缓缓驶近,孙权挣扎得更激烈了, “突然发什么神经!”广陵王啧了一声。 “陆逊师父……陆逊师父来了……” 广陵王松开了手,不放心还嘱咐一句,“你别跑了啊。” 孙权涨红了脸,拍拍自己的衣服,理了理衣领。 “殿下,权不跑,只是,只是权不愿意让陆逊师父看见这副狼狈的样子。” 广陵王抱着手臂端详了孙权一阵,挑了挑眉,拖长嗓音意味深长地“噢——”了一声,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孙权刚想问广陵王 “噢”什么,见船已靠岸,急急走到码头,毕恭毕敬地唤了声“师父”,伸出手要搀陆逊下船。 陆逊回了声“二公子”,握住孙权的手轻轻跳下了船,带着他来到广陵王跟前赔罪。 此次孙权在广陵地界惹了不少事,全靠广陵王照拂着,才得以现在还能全须全尾被陆逊牵着,不情不愿地谢过广陵王, 广陵王回了礼,客套了几句,便吩咐马车拖着江东带来的礼品美滋滋挽着副官回去了。 眼见着广陵王的车马走远,陆逊也带着孙权坐上了船。 孙权此次是逃学到广陵的,身边一个随从没带,锦衣玉袍的在街头乱晃,被混混明着抢了钱袋,他们断定广陵高门大户家的公子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又仗着人多势众,频频挑衅,孙二公子也不顾自己的武器还在江东,当场赤手空拳地和地痞流氓扭打在一起,虽说后来孙权拿回了自己的钱袋,但双拳难敌四手,混战中难免还是被混混们又掐又拧。 几日折腾下来,直到此刻坐在船上孙权才感觉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陆逊坐在对面安安静静地翻着书页,只有船桨划过水面的哗哗声,伴随着指尖摩挲书页的沙沙声响,带着些韵律似的钻进孙权的耳朵里。 起初孙权还能一言不发端坐着,渐渐地便手撑着脸颊趴在桌子上,脑袋一点一点如小鸡啄米,终是支撑不住,眼睛一闭入了黑甜乡。 梦里的孙权身处一片茂密的林野,依稀记得兄长带着他和小妹来此处打猎,他们运气不错,刚来便遇到了一群鹿,兄长身姿矫健,飞箭破空,几头鹿应声而倒,剩下几头鹿惊慌四散,兄长让孙权去拎了死鹿来,他应答一声去了,到了地点一扭头却发现兄长与小妹皆消失不见,他顿时一阵心慌,大喊着兄长小妹的名字,回应他的只有空荡林子里传来的回音,他害怕急了,拔腿就要走,惊慌中被脚下鹿的尸体绊了一跤摔倒在地上,再抬起头时看到面前一匹年幼的小鹿,湿漉漉的鼻子蹭着他的头顶,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摸了摸小鹿的侧脸,小鹿开口,发出的却是陆逊师父的声音,清润温厚的嗓子一句一句唤着,“二公子,二公子,二公子……” 孙权伸手要抱它,那匹小鹿“噗”的一声化为齑粉,孙权瞪大双眼,猛地从梦里惊醒。 原是天色已晚,船已靠岸,自己的陆逊师父凑在他的耳边轻声将他从梦里唤醒,孙权大梦初醒,心还在砰砰砰地剧烈跳动,看着眼前眉眼弯弯的青年,只觉得不甚真切,又恐他会如梦里一般突然消失,只留下自己孤独一人,内心深处的情绪喷涌而出,孙权猛地起身,身上披着的陆逊的外衣掉在地上也不顾,俩人额头相撞也不管,只伸展开手臂,结结实实地抱住了陆逊。 俩人虽说是师徒关系,实则年纪相仿,只相差一二岁,身量也相似,陆逊身为文官,还比孙权瘦弱些,被这个拥抱冲撞得往后踉跄了几步,不知道孙权一觉睡醒怎会突然如此,他猜测大抵是做了什么噩梦,便也回抱了回去,如哄孩童般轻拍着孙权的背。 “陆逊师父……不要……不要离开……” 孙权还浸在方才的梦中,闭着眼猛嗅小老师衣服上皂荚干净清爽的味道,心跳才得以渐渐平复。 陆逊不知所云,但仍愿哄着他,“好,逊不会离开,二公子刚刚是做梦梦到了什么吗?不放告诉逊。” 孙权慢慢放开陆逊,他没好意思说自己梦到小老师变成一头小鹿,只含糊了几句是个噩梦之类云云,陆逊心下了然,也不再多问,只捡起地上的外衣,抖了几下,又披在孙权的背上。 “更深露重,二公子小心着凉。” “陆逊师父,学生不冷,我怕您会冷。” 陆逊帮孙权系好衣带,又摸摸头顶,轻柔的触感又让孙权想起梦里小鹿柔软的嘴唇和湿润的鼻子,面上一热,料想定是脸红了一片,他不禁庆幸天色已黑,陆逊看不清自己的面色。 孙权扶着陆逊下了船,并肩朝孙府走着,他知道自己的小老师怕黑,拎着灯笼特意往陆逊的方向挤了挤,见他果然没有和自己保持距离,更得寸进尺,空着的手悄悄勾上了身边人微凉的指尖,未等陆逊开口,便欲盖弥彰地解释道,“学生……学生仍有些心有余悸,能否……” 他看到自己的小老师在烛火的光亮中侧过头弯起眉眼朝自己轻笑了两声,握住了自己犹犹豫豫的手。 “自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