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愉快的绿豆沙
八月初五（9月14日），晴 香岛仍是一片暑热，诺斯拉组一行落地后走到航站楼出站口时，酷拉皮卡的衬衫已浸了一层薄汗。 还好他提前联系的安保公司人员已提前到出站口等候。将车开到一行人面前后，两位司机下车各自递上名片。“酷拉皮卡先生，我是敬义公司的梁大辉。”“我是梁细辉，是他弟弟。”细辉用拇指指了指站在旁边的大辉。 酷拉皮卡核验过他们的身份，“请送我们到预定的酒店休息。” 大辉指挥细辉搬运行李上车。酷拉皮卡抽空打量了一下兄弟俩，大辉更沉稳，细辉则开始热络地打起招呼，夸蕾拉漂亮，讲香岛天气炎热，提醒各位涂抹防晒霜。 大辉见酷拉皮卡在观察，无奈地说，“他就是话多，我和他讲过这样看起来不专业。” 酷拉皮卡笑了笑，“没关系，他们是第一次来香岛，有个人向他们介绍也好。” 大辉点了点头，合上后备箱的门，“香岛虽小，但城市繁荣、旅游业发达，先生事情办完了可以逛逛，我们也可以提供车辆和司机。” “好，有机会就去。” 为方便出行，预定的酒店位于香岛的中心——中环，酷拉皮卡领取房卡后分给众人。“旋律、蕾拉一间，芭蕉、凛仙一间，boss一间，我住boss对面那间，按计划18日下午退房，拍卖会结束后立刻前往机场，在机场乘最早那趟凌晨三点半的航班离开。” 莱特·诺斯拉说道，“大家今天先休息吧，明早再集合，我请大家喝早茶。上个月大家辛苦了，这次来香岛正好尝尝这里的美食，放松一下。” “好哦！”蕾拉和芭蕉疲惫又兴奋地欢呼起来，推搡着众人挤进电梯。 酷拉皮卡进房间后把行李箱一倒，就开始翻客房服务的菜单。菜单上有很多他未曾见过的当地特色餐食，他一时半会儿决定不了该吃哪样，来回看了几遍，打电话叫了个保险的番茄rou酱意面，打着哈欠脱掉衣服去洗澡了。 坐了长途经济舱，酷拉皮卡一身疲惫，他在给后背搓沐浴露的时候，听见骨头咔咔作响，感觉更心累了。他边冲水边祈祷，希望这次拍卖会能够顺利，交钱拿货就走，避免跟当地黑帮起冲突。他现在缺乏相关情报，一旦冲突或者抢劫事件发生，不知道胜算有多少。他不得不承认友客鑫的拍卖会多多少少打击了他的自信心和自尊心，也不知道库洛洛现在在哪里，这段时间他无暇顾及库洛洛和旅团的去向。他又开始想着回去后如何安顿诺斯拉组的业务，他并不赞同老板继续依靠占卜赚钱的想法，还是脚踏实地比较好。 客房服务员敲门，终止了酷拉皮卡的神游。泡沫早已被冲干净了，他擦干身子披上浴袍开门取了餐食，快速吃掉后躺下睡觉。他心里想着明天要完成的事项，去实地走一遍路线，同时拜托其他几个人搜集情报。他把规划好的路线大概回忆一遍，睡着了。 八月初六（9月15日），晴 早几日，酷拉皮卡设法托人订了陆羽茶室的包厢。到达茶室后，侍应生领众人上三楼厢房落座。纸包虾、叉烧酥、猪润烧麦、鸭崧烧饼等点心一道道上桌，侍应生添过几轮茶后众人惊觉已吃了一个多小时。 “都是因为你们用不熟筷子啦。”芭蕉笑道。 “真的很好吃呀，不是有任务还想再坐一会儿呢，听说这里能看见很多明星。”凛仙两眼放光。酷拉皮卡都不好意思打击他任务可能比较艰巨。 “要是出门时能要到几个音乐人签名就好了。”旋律道。 “所以这次要好好表现啊。要是妮翁能跟着一起来就好了，说不定她能心情好点。这几天收集情报的时候，我们顺便给她买点伴手礼吧！”蕾拉带了点初出茅庐的兴奋说。 酷拉皮卡放下茶杯，接着蕾拉的话说，“那就拜托各位了，打听都有哪些势力参加了拍卖会，当晚是怎么安排的，能拿到参会名单更好了。我今天先去走一遍拍卖会后离开的路线，晚上集合开个会。”他想了想，补充说，“有机会就打听一下拍卖品的来历，是谁要卖的，为什么会被拍卖。如果真有那么神奇，恐怕跟念能力脱不了关系。” 众人下楼后各自散去，分头前往尖沙咀、油麻地、旺角、佐敦等地，细辉送莱特·诺斯拉回酒店，酷拉皮卡和大辉前往拍卖会的举办地点宏基中心。 车辆在红磡海底隧道堵了将近十分钟，从彩虹道的大路下来后转到狭窄的大有街、八达街。宏基中心位于八达街上，二人抵达那里快用了半个小时。乘车的时候，酷拉皮卡夸赞了一番大辉的驾驶技术，吐槽香岛道路的拥挤。如果出现意外，对手可在八达街街角处设防拦截，突围的难度不小，且火拼起来容易误伤行人。他庆幸雇佣了本地的安保，在道路选择上留下余裕。 绕了宏基中心和周边街道几圈、记下几处建筑特征后，酷拉皮卡令大辉开车前往机场。从窄街出来后，前往机场的路均为宽敞大路，不堵车只需用半个小时。那么最难的就是从宏基中心门口及附近窄街出来…… 大辉看出酷拉皮卡的担忧，“我们会开路和殿后的，请你放心。” 回程时，大辉示意酷拉皮卡看向机场所在岛上的青山。“狮子山就在那边，我们香岛人都说，要像狮子山那般，认真工作、逆境自强。” “谢谢你和我说这些。” 大辉严肃的脸上露出一些温情，“要是我弟弟同你这样成熟就好了，你可能年纪都没有我弟弟大。他是老幺，家里比较宠，一开始他想跟我做这行，我不同意的，他偏偏要争口气。” 酷拉皮卡想到诺斯拉的前途随口问道，“做你们这行收入怎么样？” “不算差，但很辛苦、不安全，年纪再大点我准备换个工作。” 两人聊着，注意到一辆黑色的摩托车紧随在他们后面。大辉不明白，为什么现在什么都没发生就有人开始跟踪。那辆车跟着他们跨过青山大桥，跟进南湾隧道。 “哇喔， Confederate B120 Wraith， 够买两辆BMW3系列了。”大辉给予了微妙的评论，“不去跑山在这里做什么？” 跟踪得太大张旗鼓，更像是挑衅。酷拉皮卡没来由地联想到了一个人，虽然骑车的人带着头盔看不见面容。 大辉见酷拉皮卡若有所思，问，“怎么办？你认识？” “出隧道后过昂船洲大桥，到青沙公路后转到码头吧。”酷拉皮卡具现化出锁链，做好战斗的准备。 大辉将车辆停在码头的路边，酷拉皮卡让大辉在车上等，一个人走下车。 那辆Confederate B120 Wraith在距离酷拉皮卡二十米的地方停下，确保酷拉皮卡不能第一时间发难。骑车人拿出一个扩音器说道，“喂，喂……锁链手，你能认出我声音吧？我知道你来香岛要做什么，我有你想要的情报，我们合作吧——” 酷拉皮卡想冲过去把库洛洛连嘴带人都给撕了，又想大喊别说了，太尴尬了。库洛洛怎么能这么轻巧地求合作，他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情报吗。酷拉皮卡打算先靠过去问问试试，不成直接把库洛洛杀了。他走得离车辆远了一点，数支念力生成的箭就从暗处朝他飞来，逼停了他。他看到其中一支箭为实体的，箭杆上绑了纸张，伸手抓住那支箭。箭的射击随即停止，酷拉皮卡展开纸张，是盖了拍卖公司公章的参会人名单复印件。 库洛洛不知自己刚刚被酷拉皮卡免了一死，总之看起来酷拉皮卡对他还是有所求的，应该不会轻易动手了。他再次拿起扩音器问，“我已经表示诚意了，你要不要合作？” “别喊了！”酷拉皮卡快步走到库洛洛车前，怒目而视，“你为什么跟踪我？” 库洛洛掀开头盔，“不是我跟踪你，是我在名单上看到了诺斯拉恰好要过来。”他探起酷拉皮卡的底线，“你们过来是为了那面宝镜吧？我听说，你们老板的女儿无法再作出预言诗了。” “你知道得那么多，为什么还要跟我合作？” 库洛洛不需要酷拉皮卡信任他。“我现在是在帮某个小帮派尽力获取那面镜子，但是我只是想使用。如果我们联手成功了，我就借来用用。多一份助力，多一分胜算嘛。”为了表明他们还是对立的立场，他熟练地放狠话，“说不定还能找到机会杀掉你。” “你很有自信啊。”酷拉皮卡想了想问，“为什么你不去投奔大的帮派？” “你也知道香岛这些黑帮有多麻烦，势力有多复杂，我现在使用不了念能力，不想节外生枝。” “你不怕我杀了你？” “你杀得掉吗，你不会以为我没有留后手吧？或者，我给你提供了帮助……你要做那样的人吗？” “在你给我帮助之前你都做了些什么！”酷拉皮卡怒吼道。 “那你为什么不亲自用那面镜子看看当时发生了什么呢，你不想试试？”库洛洛不想解释，轻飘飘地说。“据说那面镜子过去、现在、未来都可以看到，不然不会有那么多帮派争抢、被送去拍卖了。据我所知，已经有人提前使用过了，找警局眼线、观测毒品交易结果、预测政坛会提拔的人……什么都能做到。” “真的？” “我没亲眼见过，我可不敢百分百确定传言是真的。拍卖会上会有实际演示，到时候你看着办吧，如果是假的大家都不用费劲了。” “好吧，我信你一次。你跟我单独联系就好，不许sao扰其他人。”酷拉皮卡提出警告。他这次本就不想过来，准备得很仓促，没有十足的自信，如果能利用库洛洛的话也不错。 “好，把你联系方式给我。” 两人交换联系方式后，酷拉皮卡问，“你现在还有什么情报？” “我们换个地方说话吧，你要一直在这里晒着吗？” “去哪里？” 库洛洛综合考虑了一番，决定带酷拉皮卡到自己的住所。“你直接坐我的车吧。” 酷拉皮卡翻了个白眼，回到大辉的车边，叫大辉先回去，说自己有事要办，今天发生的事情不要告诉其他人，然后上了库洛洛的车。（特别注明:这辆车在1999年还没发售，不能载人，纯粹是为了装逼写的，大家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库洛洛的车马力大，启动后的惯性带来的被甩出去的感觉过于强烈，酷拉皮卡下意识扶住了库洛洛的肩膀，又恶心得赶紧松开。虽然库洛洛开得不算快，但是酷拉皮卡没办法很好地保持平衡，跟随着车摇摇晃晃。海边的风打在脸上，湿热而咸腥。路边棕榈树快速地掠过视网膜，树的间隙有白色海鸟飞翔的身影，远远传来鸟鸣声。 “你抓紧我，我开快点可以吗？好晒。”库洛洛跟了酷拉皮卡一路，两人又在正午的太阳下呆站了不短的时间，他口渴得很，只想快点回去喝冰水。他自知酷拉皮卡不会答应，已经做好了陪酷拉皮卡晒太阳的心理准备。 库洛洛感觉有一只手搭上了他的侧腰，又挪到他肩上，犹犹豫豫地想松开。他干脆拧了一把油门，酷拉皮卡直接撞到了他身上。酷拉皮卡没再松手，一只手搭在他肩上，一只手给他后背来了一拳。车的方向略微地偏了偏，库洛洛赶紧纠正回来。 “很危险的啊！”库洛洛喊道。 酷拉皮卡不应声，在车转过几个街道后看了看路牌问，“你要开去哪里？” “你说什么——” “你要开去哪里！——” “深水埗！” 库洛洛感到搭在他肩上的手紧了一下，减慢了点车速问，“怎么了？” “我有同事在附近……”虽然此时此刻自己是正儿八经去听情报，酷拉皮卡却有种被抓到做不道德的事的感觉。他暗自痛骂库洛洛为什么要开那么招摇的车，自己为什么要跟着上车。 库洛洛听明白了酷拉皮卡的意思，回呛道，“我怎么知道你有同事在附近。” “开快点吧。” “啧，你真是麻烦。”库洛洛也有了把酷拉皮卡甩下车的冲动，忍着不快快速穿过街巷，把车停到地下车库才舒了一口气。 酷拉皮卡跟着库洛洛走出车库，走上一条拥挤的小街。库洛洛自顾自在前面走，酷拉皮卡费了点力气才跟上库洛洛的脚步，最后库洛洛到了一间糖水铺前停下。 “一碗绿豆沙，打包。”库洛洛对老板说，又转头瞪着酷拉皮卡理直气壮地说，“付钱。” “哈？！” “你没钱吗，我就不信你没钱，虽然诺斯拉现在日子不好过，但是我知道你前段时间还是赚了几笔的。” 酷拉皮卡气得要命。必须、必须、必须要把库洛洛给杀了。 酷拉皮卡咬牙切齿地掏出钱包准备付钱，老板问他没有零钱吗，才想起换香岛钱币时没换零钱。 库洛洛觉得烦，拿出零钱付了，拎上绿豆沙准备走人。 “只有一碗？” 库洛洛觉得酷拉皮卡脑子怕不是晒坏了，忍痛丢下几张零钱，“再打包一碗。” 酷拉皮卡拎着绿豆沙跟着库洛洛上楼，进到一个小小的房子里。他知道香岛是个寸土寸金的地方，这个房子估计也不便宜，不知道库洛洛是租的还是买的。房子比较空，不像是有人常住的样子。 库洛洛领酷拉皮卡进了里屋，打开灯，开了空调，去客厅拿了两付碗和勺子过了遍水，给了酷拉皮卡一付。库洛洛吃了半碗解了暑，问酷拉皮卡，“你的计划是什么样的？” 酷拉皮卡看着墙上贴的势力划分图和香岛地图，心想，要重新做计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