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律者诞生
“如果你只能控制有意识的生命体，那也就意味着，一些小东西就能杀死你。”
“我的意思是，藤蔓，或者是细菌病毒，甚至是从山上掉下来的小石头。一切客观世界存在的东西。”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小心的。”
“你觉得我会关心你吗？”梅比乌斯似笑非笑。
克莱因转过头也想仔细听什么。
而伊姆纳尔无辜地眨了眨红色的眼睛。
维利塔在电脑屏幕右下角的对话框里不耐烦地骂骂咧咧。
“他在说什么？”克莱因凑过头疑惑地问。
屏幕上都是“■”这个长短不一的符号。
“我也不知道。”镜头里VV女士摊手。“我只是调用了一个数据库用来屏蔽脏话。”
“看起来很有效。”克莱因点点头。
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又蹦出一堆“■”
“他在说你们好了没。”伊姆纳尔终于出声，委婉的表达电脑里那位很不耐烦。
一天半天的闲暇时光。
他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轻松。梅比乌斯和VV女士简直像好奇宝宝追着他问。维利塔也抱头鼠窜。
“行了，”梅比乌斯挥了挥手，“辛苦你们。下午就休息吧。”
“那个女人的眼神像是要把你拆了。”维利塔黑色的头发缠了上来。
每束头发梢都聚集起来，上面变出了一对小眼睛。
“如果是梅比乌斯的话，她一定不会放过能解剖我的任何机会。”
“或许她还会给你局麻，然后问手术过程感觉怎么样，权能有没有变化。”
“哈，那的确是她的性格。”
每束头发都赞同地眨了眨眼，在空中上下晃了晃。
伊姆纳尔转身下了楼。
要下雨了吗，他看了看天空密布的云。
他需要一把伞。人类都是这样做的。
现在，他走在临近小镇上的一条类似商业街的道路上。
工作人员一般很少会出办公地点，但是任谁吃久了工作餐都会觉得腻歪。
有需求就会有供给。
于是在百来米的地方就有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商业街。
此时正值雨天，甚是萧条。
他撑着伞走在路上。
街边的一家糕点店吸引了他的注意。
蓬松的香气冲淡了雨水的腥气。那柔软温暖的奶香顺着玻璃框，门缝蔓延。
浸香了空气和他的嗅觉。
烘香后的面包带着一层又一层的薄衣，带着温度，仿佛让他回到了在柏斯那四季如春的小镇。
那是来自基因里的贪欲，大脑对高热量甜味食物的索求。
“你好，我要这种面包一份，这种红色的一份。”之后，他转过街角便消失不见了。
里拉从角落探出头发现自己跟丢了人。正准备出去，便被杀了个回马枪。
“你的注视就像黑夜的灯光一样明显。”
里拉耸了耸肩表示没有敌意，并准备打哈哈哈敷衍过去。
“你完全可以去找梅比乌斯，为什么一定要跟踪我？”
对面的人显然知道什么。
“你知道的，这年头总有些不得而为之的任务。”
哦，天哪老天他心里想出师不利。
他面露苦笑，“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这只是这个巧合，你信吗？”
那个老头什么都没和我说，要死，这信息差可能真令人不爽。
不会被杀人灭口吧。
要死要死，他满脑子都被这两个词刷屏了。
对面的灰发男人斜了他一眼。
“你好吵。”
仿佛是错觉，他的眼睛一下子闪过紫色。
“走吧。”
“走？去哪里？”唉？就这样放过我了？
蒙蒙细雨。里拉看着灰发男人从伞下伸出手，洁白光滑的手指触碰雨滴，连眼角都温柔了些许。
为什么？他似乎根本不屑去遮掩自己。
这是一家非常普通的店铺，里面卖的东西很多，但没有什么特色，伊姆纳尔买了两杯奶茶，一杯给了里拉。然后自顾自坐在一旁的座位喝着。
“我不喝。”里拉说。
伊穆纳尔吸溜了一口奶茶。舔了舔嘴角的奶渍。
“为什么不喝？你应该很喜欢这种味道吧。”
又来了，这种心灵被入侵的感觉。
别偷窥我啊混蛋！
“你喜欢这种感觉吗？”里拉问道。
“嗯，糖的味道，还有抹茶的清苦。”他瞄了一眼里拉。
此时，伊姆纳尔脑海中，维利塔终于问出来。
“你为什么告诉他？”
“哪件事？”
里拉看到伊姆纳尔侧过头在聆听什么。
“告诉他你身体里的核心。”
他似乎有些疑惑，“你为什么现在才问？”
“即使你们是朋友，这种告诉他人自己弱点的是并不高明。”
“在你看来这是这算是弱点？他又打不过我。”
“那……把柄？而且你对自己的处境一无所知。为什么不去翻看他们的记忆？或是找回你的记忆。”
“没必要。”伊姆纳尔回答。
“他人记忆中的我，并不是我真正的样子。”
“愚蠢。”维利塔冷笑一声。但伊姆纳尔没有再回答他。
倒是维利塔，忽然觉得一阵睡意涌来，这可真是稀奇，他想着。
伊姆纳尔便看到那个意识体沉入宁静的深海。
有什么不对劲，但他又说不出来。
他起身告别了里拉，只拿走了面包。
伊姆纳尔走之后，里拉对着满满一杯奶茶发呆。
他闻着奶香，心想，就一口，应该没事吧。
……
他带着伊姆纳尔的伞回到总部。
报告
“他（目标）似乎有特殊能力，对人的视线或者意图很敏感。”
“继续观察。”
“你似乎毫不意外？就不能多给我一点情报吗？”
对面犹豫了一会儿，有轻微的吸气声，但最后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
好吧，他摁断通话。
这就是他们什么都不告诉我的原因吗？
这帮人到底知道什么？
里拉背后冒出些许冷汗。
话说这种通信手段真的靠谱吗？
突然间，他肚子痛了起来…
哦，该死。他拆下手表。
奶茶甜蜜的味道在口腔翻滚，伴着辛辣的胃酸，他转头对着垃圾桶吐了出来。
与此同时，002号四级实验室
恒温21℃
10％浓度
体表无明显反应
20％浓度
体表无明显反应
30％浓度
体表紫色纹路
……
小白鼠是梅比乌斯最喜欢的生命体——听话，乖巧。但显然今天的它并不是这样。
噌，一只崩坏兽从玻璃仓中窜出。
凯文站在玻璃窗外淡然地拔枪射穿了它的身体。
梅看了一眼梅比乌斯。
显然，0049号人工崩坏兽能被归类为二号类群。
而先前的0048号人工崩坏兽被归类为三号类群。
而它们唯一的不同点是用了不同地区采集的崩坏能。
Mei沉思。
西伯利亚分部的小队经常遇到能使用寒冰力量的种类，而极东支部则在火山地区遇到过能使用火属性的种类。
“凯文，我们需要更多样本。”
凯文闷闷回答了一声。
“那么接下来，”Mei沉声：“梅比乌斯，我们需要好好谈谈关于你的手，还有空之律者手指丢失的部分，以及，下个季度实验室的资金调配问题。”
“Mei，你不要过河拆桥。”
……
一层有一层的房间延伸到黑暗中。
随着他的脚步亮起灯光。
他又回到了虫子的老家。
“你失去生命体征一分钟。”
“抱歉，sir，手表进水了。”
很敷衍的谎言，但老人没有揭穿。
“你知道该怎么做。”
里拉沉默地脱下衣服，揭开自己的一块皮肤，将消毒过的管子连在身上。
他躺进了培养仓。
盖子合上之前他突然问了一句，“那个人，是不是传闻梅博士一直在找的那个？”
老人有些诧异。
“你从哪里听到这些传闻的？”
“大概这些传闻顺着风就这样飘到我的耳朵里了。”里拉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