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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白光划亮玻璃窗,顷刻之间,雷鸣惊醒了梦中人。 窗外是狂风暴雨,褐色枝干在下一秒轰然倒地,深陷泥潭。 阮清晓掀开被毯,在黑暗中光着脚冲出了房间。 然而空旷的客厅没有任何安抚作用。 闪电又一次点燃视线,在恐惧的支配下,慌乱、急促的脚步停留在通往三楼的楼梯口。 思维仿佛按下暂停键,在秒针转动的后一秒,冰凉的脚心踩上了台阶。 走廊尽头是那个人的住处。 也是她的目的地。 她应该敲门。 但她没有。 金属碰撞的开门声让床上的人回头。 他的身后是同样被雨水冲刷的玻璃窗。 床头老旧的台灯发出橘色的光。和烛火不一样的光。 他看起来比她还要脆弱。 白色的嘴唇一张一合,没有发声,只是呼吸。 “哥哥……” 阮清晓轻声开口。 宋林没有回应,似乎被声音拉回思绪,落在她身上的目光又重新回到眼前的书籍上。 “哥哥。”阮清晓抿唇,单手捏紧睡裙边角,略微哽咽道:“我……有点害怕。” 书脊被泛白的指尖刮着,宋林舔唇,嗓音沙哑:“太太和陈姨在楼下。” “母亲不在家,陈姨昨天请假回家了……” “那你想怎样,”他翻着书页,毫无情绪波动地说:“就怎样吧。” 不关心她想做什么,也不在乎她所作的事。 话锋急转带动着呼吸的频率。 阮清晓缓慢踱步走到他面前,看清了他读的书。 上面写着从来没有见过的稀奇符号。 看不懂,不知道他为什么看得这么认真。 “哥哥……过去一点好不好……” 她不想睡里面,不想靠近窗户。 宋林凝神,合上书,有些费劲地往旁边挪过去。 随后伸手,准备将台灯拿到另一边,看见她上床的动作,顿了顿,又问:“要灯吗?” “嗯……” 想要…… 但他在看书。 于是话在嘴里打了个弯,“不用……” 说完,她终于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平躺在床上,然后发现他收回手,台灯还在自己旁边。 心里软绵绵的,她又说:“想要被子……” 或许是害怕雷鸣,或许是面对他。 每一句话的尾音都被拉得漫长。 宋林侧目看她,刚好对上她的视线。 停留不过一秒,随后面无表情地将带着自己体温的被子挪到她的身上。 属于他的温度是暖与冷之间的缝隙。 怪只怪棉絮太潮湿。 脚心蹭了蹭被褥,阮清晓微微偏头去看旁边的人。 这个视角下的他好柔和。 眼睫每一下的起伏都像展翅的蝴蝶。 他长得真像蝴蝶。 握着钢笔的手指叩了叩书封,宋林给偷看的人做了个提醒。 阮清晓随着声响看向他的手,凸起的青筋和泛白的指组成简单又复杂的色调。 目光没有因为他的提醒而收敛,反而更加肆意。 “睡觉。”宋林终于开口,声音比烛火还微弱。 “你说什么?” 其实她听清了,可还是想问。 想要他看着自己说话。 但他没有。 甚至连重复一遍都不愿意。 阮清晓皱眉,起身单手撑着床板,探头看他,“哥哥。” 他不应。 为什么。 距离再一次缩短,直到变成负距离。 她圈住他的脖颈,上半身挂在他身上。 “哥哥……” 目光相交之下,阮清晓呢喃。 随后,是钢笔掉落在地板的声音。 她凑上宋林的脸,嘴唇描绘着他的唇沿,由亲到舔。 见他不为所动,又有些发泄似的咬着他的唇,含糊不清道:“你说话呀……你开口说话……” 和第一次亲他不同,那会儿她只是想将他苍白的嘴唇变成和自己一样的颜色。 “说什……” 还未脱口的字音被面前的女孩彻底吞噬。 在他张口的一瞬间,阮清晓缠住了他的舌头,随后调整好坐姿,跨坐在他身上。 双手捧住他的脸,方便自己继续舔舐着里面的每一个角落。 如果要学会接吻,那么舔舐就是最好的切入口。 柔软的小腿肚蹭着他的大腿外侧,睡裙和衣料相互摩挲,呼之欲出的是另一片禁地。 尽管如此,宋林仍然很平静。 起码他的眼里看不到和她一样的情愫。 在阮清晓亲上他眼睫的下一秒,余光又出现了那道白光。 闪电将纠缠的身影印刻在玻璃窗上。 于是在他闭眼的同时,又伸手捂上了她的耳朵。 巨大的声响让宋林失神,彷佛突如其来的雷鸣轰炸只是为了给他一个提醒。 人们都说因果轮回,他这样的唯物主义者也会因为这句话而停顿。 “好了。”宋林回神,松开手,“睡觉。” 阮清晓不愿松手,更加用力地抱着他的脖颈,将脸埋在他的颈窝里,呼吸打在眼前青色的血管上,“可不可以抱着我睡觉?” “为什么。” 宋林的聪明之处在于他不会轻易给出任何答案,他要让答案自行出来。 又或者使明明不应该成立的答案有了合理性。 所以他不回“可以”或者“不可以”,而是问原因。 “因为我害怕,而你是我的哥哥,”视线里的青色形成一个好看的弧度,阮清晓贴上他的血管,“哥哥保护meimei天经地义,对不对?” 有点痒。 宋林偏头,没有说话。 身上的人想再一次靠近,他伸手揽住了她的腰,然后将人抱进被子里。 台灯熄灭的一瞬间,余光扫过床沿,纯白色的文胸尽收眼底。 他猜到她没穿文胸,但没猜到她在他的床上脱的。 “哥哥?”阮清晓抬头。 黑暗中只能隐约看到模糊的轮廓。 轮廓而已。 宋林垂目。 紧贴着自己起伏的曲线与跳动的心脏频率一致。 “哥哥……”少女低语,双腿缠着他没有知觉的一只腿。 这是他死去的欲望。 而渴望是曲线与轮廓的混合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