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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蓝双重生之冰魄入骨

脏的假面。

    蓝兔提剑而上,正正的刺向魔教毒瘤猪无戒,冰魄的寒芒刺骨,猪无戒堪堪躲开,大怒:“原来你就是七剑传人!”

    蝴蝶镖应声甩出,又被一道劲风击落,琥珀挡在蓝兔与猪无戒之间,霎那时间静止,蓝兔心底一沉。

    果然,琥珀蓝紫色的内力澎湃如潮,一瞬便将冰魄全然压制。

    “你!”蓝兔惊叫,尽管有做过准备,仍然不敢相信白老前辈的徒弟会倒向魔教。

    琥珀,不,或者说是黑小虎撤去伪装,牛旋风和猪无戒甩开对手异口同声道:“少主!”

    一个玉蟾宫的弟子怔然,没有想到在玉蟾宫内谦逊有礼的琥珀少侠竟会是魔教少主,倏忽一柄长剑穿胸而过,鲜血喷洒,蓝兔瞳孔放大,“紫玉!”

    黑小虎眉宇一皱,冷声斥责:“停下!”

    登时暴乱的场面如同按了暂停,魔教中人聚在黑小虎身后,对面是一群玉蟾宫众人的痛惜哭声。

    将紫兔安放在地面,蓝兔宫主一人当关,冰魄寒气四溢:“琥珀,我蓝兔今日与你们魔教做个了断!”

    身后不是不清楚局势的姑娘们连声唤道:“宫主!”

    蓝兔没有回头,只落下一句:“走。”

    接着飞身而起,与黑小虎缠斗在一处。

    姑娘们咬着唇四散而逃,有人抬着紫玉的尸身不愿放弃,猪无戒机灵一回,指挥道:“追,一个都不能放过。”

    很不幸带着紫玉的姑娘们被拦了下来,其他侥幸离开的消失在黑暗,蓝兔不敌黑小虎,兵刃被夺,第一次,冰魄架在了她的主人的颈项上。

    凡玉蟾宫能留下参与这场杀戮的人,无一不是与魔教有着血海深仇,身无一物无牵无挂,在蓝兔落败的当时,便拿出了孤注一掷的勇气。

    她们对蓝兔道:“宫主!来世再见!”

    鲜血的腥气弥漫,蓝兔闭了闭眼:“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七剑的责任让蓝兔无论如何都绝不会主动结束生命,这样的生存并不幸运,反之会承受太多苦难。

    可明明又一次的占据先机,黑小虎握着冰魄的手却再不能前进一分。

    手中翻转收剑,一个手刀辟下,蓝兔软倒在黑小虎怀中,身边猪无戒大着胆子问道:“少主,您看这蓝兔...”

    话还未说完便没了声音,黑小虎那一眼满是警告,抱着蓝兔从容离去:“走。”

    精致奢华的房间,黑小虎听着猪无戒的汇报,虹猫已然拿下,只是护法跳跳不见踪影,之前蓝兔的雷火炸伤了不少兄弟,尽管擒了七剑之二,损失仍然惨重。

    了解过后便让人退下,对比前世,如今的局面已然大好,唯有出逃的跳跳仍需警惕,虹猫已然尽在掌控,不足为惧,只是她,该如何面对?

    床榻上秀美的少女蹙眉沉眠,黑小虎白皙的指尖想要接触,却又不敢触碰,只略带无力的收回。

    先前向父亲汇报之际,父亲只是安排人看守虹猫,继续探查其他七剑的下落,对于蓝兔,倒是只字不提。

    私心将蓝兔安置在自己的房间,等着她醒来的冰冷态度,又念及那场未完的婚礼,心中不无失意。

    若是自己真的是琥珀,想来至少能和她成为朋友吧。

    但自己真的能满足与朋友这个名词吗?

    黑小虎深知,不能。

    前世他为她堕落,面目全非,今生他将她私藏,心旌神摇。

    烛光一点点的昏暗,黑小虎端坐正中,寂然不动。

    蓝兔做了一个梦,梦里七剑聚首,所向披靡,荡平魔教,天涯奔赴。

    这场战役的成功,免不了一个人的手下留情,可偏偏又是他,手段卑劣暗害虹猫,妄图控制七剑引出麒麟。

    最后的最后,她利用他的不忍,粉碎布局,他们乘着风筝飞远,他却永远的留在了那片雷场。

    要问她后悔吗?不后悔。

    只是难免惆怅唏嘘,犹记得第一面时他说他正大光明,一次次的放她离开,她欠他诸多,他又亲手让她失望。

    若是能重来一次,她想还他一些,至少,不让他堕落成魔。

    少年啊,不该拘泥于儿女情长,他该有更广阔的天地,不该为身世所累,一生虚度。

    当真的重来一次,蓝兔没能想到会是这样的场景,杂乱的记忆片段重叠,两段完全不一致的记忆冲突抨击。

    蓝兔几乎瞬间便想到了,他的重来。

    原来老天也是怜惜他的,让他得以重生,而自己重生,又代表着什么呢?

    明明凭着先知能够将七剑一网打尽,为何会满目愁绪阴郁?自己的重生势必要让七剑重聚,铲除魔教。

    又是一场博弈?只是这一次,是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博弈。

    黑虎崖

    蓝兔从梦中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便是窗前僵直的少年,心事重重,矜傲自负,任哪一个女儿家见了不是满眼心疼。

    但蓝兔不一样,不仅仅承载着前世的记忆,更是连同今时的耻辱一同铭记,在同情黑小虎之前,她要做的,是救出虹猫少侠,完成七剑合璧,那是最为重要的任务。

    为此,她也会示弱。

    “琥珀少侠?少主殿下?”蓝兔长睡初醒的音色微微发哑,病弱的苍白破碎惹人心怜,“原是我蓝兔小看阁下了!”

    即便做好了心理准备蓝兔不会有什么好脾气,可当这一幕真实发生的时候,黑小虎心中一痛,垂眸不敢看向蓝兔,亲眼见到她醒来已经满足,黑小虎同样犹豫的回了一句:“你...好好休息。”

    话音未落便逃也似的离开此处。

    蓝兔在无人之际一双清眸冷静理智,平静的闭上了双眸养精蓄锐,后面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一连数天,黑小虎再也没出现过,蓝兔试着走出这个房间,没有任何限制,只有在她想离开这里的时候会有暗卫将她挡回,平常一人独坐高台,研究着地理形势。

    黑小虎显然是极为看重她的,这些天从未有人来过这处奢华精致的楼院,侍奉的仆从皆是恭恭敬敬,不敢有丝毫逾越,无疑增大了蓝兔探听消息的难度。

    可若真的什么都没做,那蓝兔宫主就不是蓝兔宫主了。

    作为一宫之主,手上总有些保命的手段,不敢说熟悉药理,但配上些许迷药放倒守卫还是容易得手。

    几次趁着夜色出去探查,原来竟是魔教老巢黑虎崖。

    一时没能找到虹猫在哪里,只略微的熟悉了地形。

    今日,装作熟睡的蓝兔终于等到了机会,一连数天的放松,侍候的仆人间隐约谈起了教中大事,教中护法叛逃,抓住的七剑传人却被教主下令好好医治,少主和教主的剧烈争吵等等。

    蓝兔知道,黑心虎之所以要治疗虹猫的伤势是因为要等七剑合璧取麒麟血,目前虹猫暂且不会有生命之忧。

    以及跳跳,前世的第六剑一腔孤勇的一人刺杀黑心虎,一路走来提供了多少方便,只是黑小虎重生,跳跳伪装的再完美也必定受到了打压,甚至不得不放弃多年谋划叛逃,不知如今怎么样了。

    再加上金鞭溪客栈的马三娘虎视眈眈,莎莉危机重重,七剑未来荆棘遍布,坎坷崎岖。

    也许,不能再等了。

    当晚,蓝兔照例用药迷晕守卫,来到了明显的暗牢之处,略施小计乔装入内,一间间的搜索着虹猫的影子。

    昏暗的牢房中火光滋滋作响,麻木的面容呆泄无神,终于到了最末尾的地方。

    虹猫白衣染血,双眸紧闭,虽然略有狼狈,但身上的伤势没有恶化,正在缓缓转好,长虹剑被搁置一旁,不知是黑虎崖的过分自信,还是内有乾坤。

    蓝兔顾不得那么多了,见到虹猫之后寻找另外七剑的念头如野草疯长,取出早就备好的钥匙打开牢门,虹猫犀利的目光箭一般袭来,很快又散了几分杀气。

    语气轻微道:“蓝兔?”

    “是我,我们快走。”到底是同一阵营相同信仰的伙伴,虹猫并不多废话,两人带着长虹剑从牢房混出,一切顺利的不可思议。

    蓝兔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可迫切的自由更加吸引心神,两人身形轻巧的跨过黑虎崖的门匾,即将重归正道的时刻。

    风乍停。

    月亮似乎也被危险的气氛所慑,悄悄的堕入云层。

    蓝兔搀扶着虹猫停了脚步,对面黑小虎带着一众亲兵等着她们,他的眼神那样凶狠寒凉,其间满是杀戮的煞气与黑暗的阴郁。

    “蓝兔宫主,你要带着我的人犯去哪?”

    这是第一次黑小虎以这样的语气神态和她说话,蓝兔虽有讶然,可在虹猫和黑小虎之间,理智早就做好了选择。

    虹猫重伤未愈,冰魄被收走不知去向,那么此时此刻唯一的利器长虹,就是他们冲破重围的依仗。

    尽管可能性小的微乎其微,但玉蟾宫宫主,从来不是束手就擒的对象。

    夜莺长鸣,心神微动,就在这一瞬间,明亮的长虹披上了淡蓝的彩衣,凛冽的寒气四散蔓延。

    “冰天雪地!”

    夜间的露水化作最锋利的冰凌,一根根的为她开辟道路,脚下的杂草泛起寒霜,坚硬锋利。

    蓝兔只差那么一步,便可以带着虹猫突破重围。

    蓝紫色的屏障阻拦了他们,长虹和冰魄的交锋惊艳而畅快,只是这一次,冰魄对着的敌人是它的主人。

    看到冰魄的时刻蓝兔不掩痛色,可在身后那个拼着重伤之躯为她挡剑的少年面前,蓝兔一往无前。

    鲜血滴答落下,蓝兔稳稳的站着,黑小虎被划破了面颊,眼底阴霾更甚,全力以赴之下,蓝兔败了,喘息的白雾似乎凝结成冰,苍白到血色尽失的面容无波无澜。

    黑小虎最为痛苦这样的蓝兔,一丝一毫都不足以令她情绪起伏。

    冰魄一点点的指向眉心,虹猫脱离了重重围困挡在蓝兔身前,长虹在它主人的手中恢弘盛大,火舞旋风第八式完美的爆发。

    黑小虎冷眼看着尚且青涩的招式,几乎不用rou眼便能感觉的出其间的破绽,毕竟曾经,他也是将长虹剑法练的出神入化,却永远也走不进一个人的心。

    冰魄犀利的挑出破绽,一一击溃,无视虹猫震惊而不屈的眼神,一掌风打翻虹猫,冰魄的剑尖再一次落在了它主人的眉间。

    鲜红的血色沁出,蓝兔不惧,并不是笃定少年他两世深沉的爱情,而是为信仰正道坦然赴死的决心。

    明明只要轻轻一用力,世间再无蓝兔此人,可冰魄却再也无法前进一分。

    咚!

    冰魄颓然落地,黑小虎掐着蓝兔的双颊,红着双眼盯着蓝兔清冷出尘的黑眸,“你眼里从来就没有我,你的心真冷。”

    蓝兔眼底微不可见的泛起涟漪,却还是同前世一样的话语:“正邪不两立!”

    黑小虎松了手,他仿佛看到了前世绝情冷淡的蓝兔,在梦一样的空间对他愧疚,但总是不肯向前一步,放任他们渐行渐远。

    这一次,占尽先机的黑小虎绝不会让她再远离他的生命,哪怕相互折磨,也要纠缠一生。

    取舍

    蓝兔被粗鲁的拽着前进,纵使狼狈万分也绝不求饶,抿唇不语,眼底化不开的寒冰凝结,身后是被重重围困的虹猫,黑小虎的直属暗影们抽出刀剑一步步接近。

    一处是死亡绝地,一处是深渊巨兽。

    他们在相似的境遇下挺直脊梁,坦然无畏,只是相近的距离渐行渐远,就如两条短暂相交过的直线,相同又相反。

    蓝兔在之前的全力一战中内力早已枯竭,如今被强硬的带走更是毫无反抗之力,听到身后的刀剑碰撞声,眼底痛色一闪,用尽力气的甩开黑小虎的手,转身就要回去虹猫的身边:“虹猫少侠!”

    黑小虎心中怒火更甚,从前世到如今,她永远再向虹猫而去,那一直在她身后的自己呢?就活该去成全他们摧毁自己的一切?

    虹猫同样看见了飞奔而来的蓝兔,却也同时看见了黑小虎手中凝聚的紫色内力,瞳孔骤然一缩:“蓝兔,快躲开!”

    在蓝兔的后背受到那一掌的同时,一柄长剑刺穿了虹猫的胸膛,两人彼此眼底都是对方受伤的样子,而后陷入黑暗。

    派人将虹猫拖回暗牢,在询问要不要处理伤势的时候,黑小虎抱起蓝兔的手一顿,冷冷的甩下一句:“活着就行。”

    随后动作温柔的将蓝兔带离此地。

    飞跃时怀中的身躯柔软轻盈,也只有这个时候,你才会安静的不做抵抗的依赖我,黑小虎如是想到。

    他自己的寝殿依旧维持着原样,就好像蓝兔从未在这里生活过,不留下丝毫她的痕迹,方才那一掌虽是收了几分力,可到底担心蓝兔的身体,叫人去请魔教中医术最强的医师,黑小虎直直的盯着蓝兔眉间的那一点红,气场冷凝。

    直到医师带着医药箱匆匆赶来,把脉诊断过后才松了口气,忍不住对黑小虎埋怨道:“少主啊,你看我老人家来来回回的也不容易,这点小伤就不用麻烦我老头子了吧!”

    黑小虎闻言目光犀利的看向医师,医师被吓了一跳,声音慢慢变小,直到消失不见。

    “她的脸上,不会留疤吧?”黑小虎始终盯着眉间的那一点红,虽然都是江湖儿女,免不了总有些磕磕绊绊的伤痕,可唯独在蓝兔身上,应该是细腻无暇的,由他亲手所留下的伤,更是他心底的一道刺。

    医师显然看出来了他们魔教向来洁身自好的少主堕入情网,只可惜这女子身份不对,否则也是魔教的一大喜事!

    到底是他们的少主,虽然偶尔脾气差了点,但对于男女情事还是个愣头青,若是不点拨几句,恐怕少主的性子也难以有个好结果。

    医师眼珠一转,进谏道:“少主可是有所求?”

    黑小虎身体一滞,有所求?他求她一个两厢情愿,两情相悦,两心相许,可生来注定一场空,前世早已注定了结局——求而不得。

    眼见黑小虎神色黯然,医师满脸过来人的姿态道:“少主有所不知,这女子呢像花一样,是用来宠爱的,精心照料百依百顺,自然就会开出最美的样子。”

    闻言黑小虎的神色更暗,世间女子皆如此,可蓝兔啊蓝兔,为何你偏偏是那样特殊呢?

    “不可能的,她的性子,从来都是只为玉碎不为瓦全,生来注定的身份责任,我们之间,从开始就是错的。”黑小虎许是压抑的久了,又或许是压根不在乎医师,似是倾诉又似自言自语,眼底是一片深渊。

    医师看着黑小虎的样子也有些发愁,以前的少主桀骜不驯,虽然常常训斥教中人不可用那些下流法子,众人都敢怒不敢言,眼底总是有光的,不知何时,曾经意气风发的少年也变得内敛暗沉,如同一块尘封许久的墨砚,枯朽腐败。

    再加上魔教中人缘一顶一的护法突然叛逃,甚至传出护法是七剑传人的流言,魔教这些时日并不安生,若是少主也这般耽于儿女情长,因为一个女子荒废正事,只怕魔教后继无力啊!

    在魔教呆了这么些年,医师对自己生活的地方还是挺有感情的,哪怕这里在外界看来是多么不堪,可汝之蜜糖彼我之砒霜,谁是谁非全看立场罢了。

    故而望着床上漂亮至极的女子,医师脑中灵光一闪:“少主,但凡女子,都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黑小虎终于分给医师半分目光:“说。”

    医师嘿嘿一笑,抚着花白的胡子笑道:“这女子嘛,一旦有了孩子,在硬的心肠也会化作一滩春水,要是少主狠不下心来,老头子这里倒是有些助兴的东西...”

    黑小虎一怔,目光移到了医师拿出来的药粉上,看了看药粉,又看了看蓝兔,突然一掌拍碎了桌子,神情复杂的发起了脾气:“滚!”

    医师也不在乎黑小虎的怒气,对他来说,少年人血气方刚,再加上少主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脾性,这次竟然要靠自己曾不耻的手段到心爱之人,一时无法接受可以理解。

    若是他真的动了情,入了心,以魔教的身份,永远也没有两全之法,若想拥有什么,就注定要舍弃一些东西。

    堕落

    黑暗中风吹动纱幔轻晃,蓝兔清醒过来再次看到守在床边的挺拔身影,眉头跳了跳,她是想帮黑小虎走出魔障,可现在的黑小虎,心底还有曾经为之信仰的正大光明,江湖道义吗?

    蓝兔睁着双眼望着虚空中的一点,看上去有些失神。

    黑小虎在黑暗中遮蔽了所有神色,声音低沉道:“你在想虹猫?”

    蓝兔微微回首,侧着黑小虎的方向:“不,只是觉得这样没什么意思,我们之间,生来就是死敌,你若能痛快给我一剑,也是不错的结局吧?”

    黑小虎身体快过大脑,双手掐住了蓝兔纤细的脖颈,双目泛红:“你心里眼里都是七剑虹猫,何曾愿意看我一眼,我真恨不得就这样杀了你!”

    缺氧的憋闷感让蓝兔面色发白,却依旧忍下了所有挣扎,阖着双目迎接死亡的黑暗。

    没一会儿,脖颈间紧紧箍着的双手放松,蓝兔费力的咳嗽着平缓呼吸,同样的重生回归,一定要到这样不死不休的场面吗,那重生又有什么意思,蓝兔同样压抑着,说出的话语刺人,刺激着理智崩塌边缘的黑小虎,“天下为公,道义为主,你扪心自问,你还有最初的那份少年血性吗?”

    这一句犹如醍醐灌顶,清晰的线索被连在一起,黑小虎是被感情困扰蒙蔽双眼,但他不是傻子,不输于虹猫的绝顶智谋很快发现了蓝兔话中的漏洞。

    他们在这一世的初见本就是虚假,她何曾见过最开始的自己,除非她也是重生而来,百毒黑天王并肩作战,碧血真情七叶花手下留情,过去初见的一幕幕在眼前闪现,黑小虎低低的笑出声来,“哈哈哈哈哈哈....,原来如此....”

    欺身而上将蓝兔困在床榻:“蓝兔宫主!好久不见!”

    蓝兔内力四散,勉强的瑟缩着身体,她分明看见了他眼底的狰狞魔鬼。

    被进入的疼痛让蓝兔这般坚韧的人都咬唇落下泪水,身上少年不顾一切的侵略动作粗鲁蛮横,发泄着上一世的所有不甘嫉妒。

    蓝兔只能被动承受,风雨中一刃薄柳颠沛四方,零落凄怜,上一世少年的死亡犹如一个荒唐玩笑,在她毫无准备的时刻击入心底,她是喜欢虹猫的,他们琴瑟相和志趣相投,为了对方只身涉险,谁又能说他们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

    可是有那样一个人蛮横的试图闯进她的世界,分明可以心向光明却沉沦黑暗,更甚者在最后付出生命的代价。

    说是年少轻狂,天资年少折戟沉沙,若非不死不休的敌手怎会不叹一声可惜。

    偏偏他为救她避让太多,那一剑刻在手上深可见骨,几乎是奔着残废去的,只为她回头看一眼,而她心心念念虹猫,干脆利落的离去,徒留少年一人在黑暗挣扎。

    那时她想,不爱就不留任何希望,何况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现在依旧不觉得那是错的,可重生一世,局面已然发展的面目全非,他们不得不在儿女私情中挣扎不休,炽烈而汹涌的爱恋燃烧,冰魄再冷也终会融化。

    这样亲密的联系,蓝兔以后再也无法完整的和黑小虎划出一道鸿沟,香闺幔帐,春色无边,无望的追求彻底崩毁,黑小虎终是将那道月光染上晦涩。

    蓝兔不愿意就此认命,几番与黑小虎起冲突,但夙愿得偿的少年多了耐性,执着的要将蓝兔永远留在黑虎崖上。

    数日后,七剑之一青光剑主伙同旋风剑主深入黑虎崖劫走虹猫,黑心虎震怒,派出无数精锐追杀七剑,顾忌着麒麟血,故而一直未曾赶尽杀绝,也给了剩余的六剑喘息之机。

    虹猫在暗牢中自然听说了许多关于黑小虎的流言,其中就包括宠爱蓝兔,夜夜春宵的荒诞言论,他不愿相信,那样好的蓝兔受着怎样的欺侮,再加上黑小虎对火舞旋风的破绽一望即知,更是激荡着少年心中的熊熊愤怒。

    不过短短半年,在跳跳的帮助下,一一寻到七剑传人其余六剑,试图顶替紫云剑主莎莉的马三娘被先一步揭开假面,成功的帮助莎莉夺回紫云剑,夺回七剑传人应有的荣誉和骄傲。

    在黑小虎蓝兔相互对峙的日子里,其余六剑已然攻上了黑虎崖,只差冰魄归位,七剑合璧召唤出麒麟,便可得到治愈一切暗伤的麒麟血。

    在黑心虎的重压之下,黑小虎扛住了,至死不愿将蓝兔交出去,父子二人冲突激烈,关键时刻医师向黑心虎告密,原来蓝兔已然有了身孕,一切恩怨尽可等生下孩子再做打算。

    黑心虎虽然迫切的希望得到麒麟血,可在自己的血脉面前也暂且可以忍下,魔教这边放弃了,七剑却不愿放手,逼迫他们缴出蓝兔。

    黑小虎与之展开了激烈的战斗,一人历尽艰险练得火舞旋风最顶层,一人天资卓绝少年意气正风华,虹猫没有联合七剑一切对战,这是一场一对一得战斗,是天生宿敌间的必然一战,更是为了心爱之人的雄性争夺伴侣的一战!

    这一场战斗遮云蔽日,飞沙走石,浩瀚的真气翻涌蒸腾,剑光闪烁,内力磅礴,足足缠斗了数百招,一击掌风下两人同时后退倒地,气息逐渐平稳,从对方的眼中,看到的是不死不休的愤怒与恨意,可这一刻,谁都再无力起身。

    这一场,平局。

    其余五剑纷纷上前帮助调息,只有黑小虎孤零零的一人停在原地,他清楚,他的父亲不会在这些小事上费心,那些下属无一不是惧怕恭谨,自然无人敢上前。

    他也不稀罕他们的关切,他唯一心心念念的姑娘,正一心想着如何杀了他们的孩子。

    黑小虎闭了闭眼,纵使落得这般境遇,也犹如一匹孤狼,独自舔舐伤口起身,和明显好上许多的虹猫对峙少许,脚步阑珊的退回自己的领地。

    身后突然一个温暖的衣衫披上,他听见她的姑娘叹气:“我会留下他,作为交换,你必须将我的孩子教导的很好,成为一个真正顶天立地的英雄。”

    黑小虎预感到了什么,紧紧抓着蓝兔的手不愿放开,更不敢回头,“那你呢?”

    “我会承担属于我的责任,离开了太久,冰魄的空缺到了归位的时候了。”蓝兔目光温柔又眷恋的看着对面早就熟悉的伙伴们,又对黑小虎补充了一句道:“该把冰魄还给我了,少主。”

    黑小虎潸然泪下。

    传说,七剑攻上黑虎崖救出冰魄剑主,随后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搁置了半年之久,才与魔教展开最后的决战,决战那日,七剑合璧的盛景再一次为众人传颂,麒麟回归,春回大地,一切安宁。

    七匹白马带着传说中的英雄再次踏上新的未来。

    数年后,一身黑衣的青年抱着七八岁的女孩儿来到曾经的魔教遗址,有些沉默的烧着纸钱,娇贵的女孩天真的问道:“爹爹,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烧纸啊?”

    “月儿乖,这是爹爹曾经住过的地方...纪念故人罢了...”

    女孩扁扁嘴,还是很乖巧的不做任何打扰,陪着父亲年复一年的追忆曾经的过往。

    收拾好一切,黑小虎带着蓝月离开,最后又回望了一眼,恍惚又看到那个蓝衣清冷的姑娘笑着对自己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