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买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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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姐弟二人就来到县城。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六合帮那群混蛋被屠杀干净了的原因,眼下的县城又恢复了之前的热闹繁荣。 晋姝带着三宝,来到牙行这边,先找了个酒楼吃饭。 来县城次数多了,县城里每个地方她都记得。 给三宝点了几道不辣的菜,她又点了一道红烧兔子,想尝一下兔子的味道如何。 三宝乖乖的坐在凳子上,三岁的他对于桌子来说有点小,小短手还够不到桌子。 所以吃饭还得是晋姝喂他,你一口我一口的。 不用自己做饭就是好,晋姝看着三宝吃的那么香,就为他之前被自己的厨艺荼毒感到羞愧。 当jiejie太难了。 吃了午饭,晋姝把马扔在酒楼,她抱着三宝来到牙行。 县城牙行有好几家,大的小的,都在这一条街上。 “小姑娘,买下人吗?我这里什么都有,强壮的,聪慧的,一个顶两个!” “小姑娘,我这儿也有啊,你想要什么模样的?” …… 她就伸头瞄了两眼,旁边就窜出来两个中年妇人,端着假笑走到她身边,准备抢客。 世道不好,生意也不好做啊。 两个妇人相互敌视了一眼,一左一右的将晋姝包围起来,争先恐后的开口。 “有厨艺好的吗?”晋姝看着她们两个虚伪的笑容,找了一个不是那么虚伪的妇人,对她开口。 “有有有,怎么没有,您跟我来瞧瞧,保管你满意!” 那中年妇人喜出望外,笑嘻嘻的拍巴掌,引着晋姝就要往她家牙行走。 虽说这姑娘穿着普通了点儿,可那气质,就不像一般人家出身。 估计也是个低调的主。 另一个妇人无奈的站在原地,看着晋姝被抢走,只能哀叹一声,继续揽客。 穿着碎花袄子的妇人头上戴着两支银簪,说话也没了刚才抢客时的急切,慢条斯理跟晋姝介绍道。 “小姑娘,你放心,我家牙行开了十多年了,信誉有保障,只要是你选的下人,那绝对是身体健康的!” “嗯!”晋姝没有搭话,只是微微点头,眼神环顾周围,随着她走进一个还算宽敞的大门,上面写着周氏牙行四个字。 踏进周氏牙行,入目是一片花草,转了个弯儿就是一个很大的花厅,只有一套桌子,旁边摆放着几个花瓶,挂着一幅字画,看着干净简洁。 巨大院子里也只有几盆花。 “娘!”迎面走来一个穿着青色袍子的青年,看了一眼中年妇人,又看到她身后的晋姝,眼里一喜。 他娘可真够厉害的,今天这是第几位客人了。 “姑娘请坐,这是我儿子,您有什么需要,给他说就是,您需要几个下人,分别需要什么样式儿的?” 中年妇人给了一个手势,让她上座,自己则是站在一旁,面带微笑询问着她。 旁边的青年赶紧给晋姝倒了一杯茶过来,“姑娘,叫我周老三就是了!请喝茶!” 晋姝点头,将三宝抱来放在腿上,缓缓开口,“我要一个厨娘,一个打扫屋子的下人,机灵点话少的那种,最好也是女子!” 她跟晋菡都是女子,要是买一个男仆回去,恐怕多有不便,她可没空再去对付那些流言蜚语。 还是从跟头上解决吧。 周老三闪过一抹失落,才要两个下人啊。 不过他可不敢嫌弃,蚊子腿再小也是rou啊。 “没问题,我这就去给您安排,您跟我娘说会儿话!” 他站起来笑了两声,转身往后院走去。 中年妇人给晋姝端来瓜子花生,和蔼的看着她。 晋姝并不怎么想跟不熟悉的人讲话,好在很快周老三就带着一群下人走过来。 晋姝站起来,暂时将三宝放下,站在台阶上看着她们。 她数了一下,一共是十个人,六个年轻妇人,四个年轻小姑娘,这么看上去都是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一个个低着头,身上只穿着粗布麻衣,虽说瘦了一些,但是精神头还是好的,身上也没有伤痕,可见这家牙行并没有虐待他们。 “小姑娘,您掌眼,想问什么尽管问!”周老三在一旁看她不吱声,以为她不了解怎么挑选,连忙提醒道。 “我需要一个厨娘和一个下人,但是我住在村子里,条件可能没有县城好,平日里活儿也有点多,如果你们有不愿意的就退后两步!” 她并不需要哪种心眼太多的下人,家里那两小只太小了,她不放心交给他们。 她知道很多下人都等着去大户人家哪里捞点油水,她也不勉强。 晋姝说完,这些人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当即就有四个厨娘和两个漂亮少女退后了两步。 剩下的四个里面,晋姝看了看,又继续说道,“你们两人谁厨艺好一些?” 两个中年厨娘对视一眼,有些无奈,左边这个退后了一步。 看到晋姝选择了这个厨娘,周老三又为难了,可又不能不说,她看着晋姝,踌躇了两下,还是开口了。 “不过小姑娘,这个厨娘有点特殊,她还有一个腿脚不便的儿子,她卖身的条件就是,要让她带上她儿子!” 这也是他乱发善心揽下的烂摊子,这母子两人已经在他这里待了大半年了,选她的人不少,可就是因为她儿子,多次都没有卖出去。 要是实在不行,他就廉价将他们母子转手了。 周老三说完,那年轻妇人咬咬牙,噗通一声跪下来,对着晋姝磕了两个响头,心酸的恳求道。 “姑娘,我儿子吃不了什么的,我剩一口饭给他就行了,我可以干重活苦活,绝对没有任何怨言,求您带上我儿子吧!” 她知道,如果再没有人买下她们,那周牙人也是容不下他们了。 她不想跟儿子分开,她还那么小。 晋姝见妇人身形略微娇小,背脊微弯,应该只有二十多岁吧,此刻的发髻都泛着花白之色。 不过看着眼神清明,只是泪眼婆娑之时,挡住了她的光芒。 “你儿子几岁?”晋姝稍作考虑,对她询问道。 “六岁!”年轻妇人如实回答,眼里有了希望。 六岁?晋姝想了想,又继续问道。 “身体什么问题?” 年轻妇人擦了一把眼泪,不安的搅动手指,心里忐忑起来。 “三岁的时候被石头砸到了脚没钱医治,成了跛腿!” 晋姝点头,让她先起来,暂时没有继续问。 那年轻妇人还想说什么的,被周老三一个眼神给瞪住,只得站回人群中,低着头,无声啜泣。 晋姝来到那两个少女面前,声音平淡,“你们两个说一下自己会什么?” 见晋姝这样挑选,周老三心里明白,这小肥羊可不是小肥羊,大灰狼披羊皮啊。 又只能挣两个辛苦钱了。 扎着长辫子的少女看着晋姝,目光有些瑟缩,小声的开口,“我会绣活,做饭,洗马,侍弄花草!” 另一个少女接着开口,声音清脆,“我会推拿,画画,下棋,略识得几个字!” 晋姝随手点了那个长辫子的少女,转身看向周老三,“就她和刚才那个厨娘吧,什么价?” 她忽略了另一个少女眼底的不悦,那女子看晋姝鞋子衣裙干干净净,根本就不想是住在村子里的人,所以她赌了一把,没想到居然没被选上。 周老三自然不敢喊高了,但是抱着侥幸心理,还是想搏一搏,谄媚的开口报价,“这个厨娘便宜,只需要五两银子,那小丫头略贵一些,需要八两银子,您看他们两个,都是健健康康的,买回去也不会给你添麻烦!” 晋姝从袖子里拿出一锭十两的银子,在他面前晃动,没有说话。 意思就是总共十两,多了没有。 周老三露出一个算便宜你了的笑容,立马将银子接住揣进怀里。 还好,还好,有得赚。 晋姝并未跟他计较那么多,只是今天心情不错。 周老三对晋姝选中的两个人开口吩咐道。 “小青,齐氏,去收拾你们的东西吧,别让主人等久了!” 说完又对晋姝开口,“您再稍坐一下,我去给您拿卖身契!” 卖身契还得去官府过文书,不过他们这条街距离县衙不远,很快就能搞定。 周老三找卖身契的功夫,那名叫小青和齐氏的下人也走出来,各自垮着一个小包袱,只是齐氏手里还牵着一个头发枯黄的小男孩儿,面黄肌瘦,目光有些呆滞,走路确实一瘸一拐的。 两人来到晋姝面前,低头没有言语。 三宝抱着晋姝的大腿,好奇的看着她们,伸手指着那小男孩儿,“哥哥……哥哥……” “当不得,当不得,少爷!”齐氏却不敢让自家儿子当主家少爷的哥哥,连忙拍拍自己儿子的肩膀,“小童,快叫少爷!” “少爷!”那小男孩儿乖巧的叫了一声,随后便躲在齐氏身后,面露羞涩。 晋姝摇头,听着这么奇怪呢,“这是我弟弟,叫三宝就行了!” “好的,三宝少爷!”齐氏连忙改了口。 晋姝竟然有种对牛弹琴的感觉。 周老三的娘赔笑着,这榆木脑袋,还好给卖出去了。 周老三走出来,手里攥着两张轻飘飘的卖身契。 “姑娘,走吧,咱们一同去衙门一趟!” 这卖身契过明路也很简单,就是懒得跑。 晋姝点头,将三宝抱起来,跟着他一同出了门。 齐氏她们紧跟在身后。 只是过条街拐个弯,几人就来了到县衙。 周老三刚要开口说明来意,那平时里他都得巴结的捕快却先对他招招手,他还以为是自己出息了,连捕快都认出他来了。 他刚要回应,却听得那捕快大声的开口,“晋姑娘,好几日没看到你了!” 周老三尴尬的将手收回袖子里,扭头看向身后面容稚气的少女。 “小六哥,今天你值守吗?”晋姝不紧不慢的走过来,跟他打了声招呼。 小六捏捏三宝的小脸,笑着开口,“你找头儿还是有其它事情?” 他看向她身后跟着的人,有些拿捏不准。 “不找他,我买了两个下人过来换契约!”晋姝摇头,看了看身后的几人,声音平静的说道。 小六一拍胸脯,看向周老三,有点眼熟,不就是隔壁牙行的那个牙人吗? “嗨,简单,我帮你跑一趟就是了!” 他还没感谢晋姝呢,上次跟着她杀了六合帮那群王八蛋后,县令给他们每个捕快奖励了十两银子,还有知府的赏赐,比他一年俸禄都多。 可把他媳妇儿老娘高兴坏了。 说着他拉起周老三就往县衙里跑。 晋姝汗颜,本来不想麻烦他们的。 等周老三拿着新的卖身契出来,满眼的不可思议。 这也太快了吧,有没有半盏茶的功夫哦。 可手里的卖身契是实打实的新。 最主要的是他不曾想到,这个他觉得不简单的小姑娘在县衙里这么吃的开。 他竟然看到了县令,还问了旁边捕快关于她的事儿,说她怎么不进来。 那股遗憾劲儿,他想着都觉得心颤,早知道这两个下人就再优惠一点儿,卖她一个人情好了。 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晋姝接过周老三递来的卖身契,跟小六打了声招呼后,就带着买来的人离开了。 来到熟悉的那家成衣铺子,伙计笑着迎上来,“姑娘,今个儿选些什么?” 哦莫,他的大主顾又上门了,难怪今早喜鹊喳喳叫。 晋姝回头,看着站在门口没有进来的拘谨三人,“你们都进来!” 齐氏和小青意外的看着她,慢慢走了进来。 身上打着补丁的旧衣服与成衣铺子里干净鲜亮的衣服形成鲜明对比,她们不敢多看,也不敢乱碰,生怕碰到了人家就要他们买下来。 晋姝看着伙计,指着他们三人对他开口,“给她们每人做身成衣,冬夏各来两套吧!” 伙计也没失落,只是尽职尽责的询问着,这次买的便宜,不代表下次不来。 而且也不少了,十二套呢。 “没问题,那您亲自选料子还是我帮您决定?” 晋姝看了看店里的衣服,指着一般的那种料子说道, “选普通棉麻布料就行,颜色用蓝色,一深一浅分开!” 齐氏和小青没有搭话,这种买衣服一般进了府都是有的,干活的时候方便一些。 齐氏也不是傻子,经过刚才周老三的神情,她也看的出来眼前的主家不是那种没家底的村里人。 估计只是低调而已。 “好勒,您坐会儿,我先帮他们量一下!” 伙计看出她们的身份,一个劲儿的对着晋姝说话,直接略过了她们。 晋姝让他先忙,她再看看有没有什么新料子。 伙计笑着点头,拿来尺子帮他们测量起来。 只是他在测量小男孩儿的时候,齐氏连忙摇头制止了他,向前半步,走到晋姝身后,惶恐的开口,“姑娘,不用给我儿子做衣服,他有一身换洗的就够了,不必浪费银钱!” 她不能让主家破费,毕竟能让她儿子跟着她一起生活,已经很好了。 晋姝回头看了她一眼,见她眼眶微红,一副为难的样子,她摇头,“没事儿,一点儿小意思,以后你好好干活就行了!” 齐氏还想反驳,晋姝已经转头回去了。 她又指着两匹布对测量完尺寸的伙计开口,“再给我家小胖子做两身这种料子的夏衣!” 小胖子咬着手津津有味的看着街上的风景,根本不知道晋姝在说他。 伙计兴高采烈,动作麻利的窜过来,“好,姑娘,这料子做夏衣可凉快了,您抱着公子,我给他量一下!” “稍微做大一点!”晋姝吩咐道。 三宝也进入了长个子阶段。 晋姝之前没怎么给他买衣服,今天顺便一起做了。 她这才看向旁边的鞋子,嘴角扯了扯,好像忘记给他们买鞋子了。 她又让伙计给她们各自拿了两双鞋子。 伙计算好账,满脸堆笑的看向她。 “一共八两六钱,还是给您送到家里吗?” 他之前给晋姝送过货,知道位置。 “嗯,不过我搬了新家,还要走到底,看到新的屋子就是了!” 晋姝掏出银子递给他。 “好,没问题,两日后就给您送过去!” 伙计这才送她出了店铺,满口答应尽快做出来。 晋姝看着跟在她身后的两人,拿出一块碎银子,给她们交待起来,“你们两个自己到城门口坐车去丰水村,村子里新盖起来的屋子就是我家,我再逛一会儿,你们先回去吧!” 齐氏双手接过银子,小心翼翼的询问,“姑娘,我跟着您,帮您抱着少爷,小青可以先带我儿子回去!” 小青在一旁点点头。 她们倒不会私自逃跑,没有户籍,跑了会死的很惨的。 “不用,我骑了马,说不定会比你们先到!赶紧回去吧!” 晋姝拒绝,大黄跑起来,可比牛车快多了。 齐氏只能带着小青先行回去了。 晋姝转身抱着三宝继续溜达着。 家里没有新鲜的rou了,但还有一头狍子,她想了想,还是没有买,村长送的鸡也还没有炖呢。 转了两圈,晋姝给三宝买了一块大rou饼就准备回家了。 旁边大黄蹭蹭她的肩膀,两只大眼睛眨巴眨巴盯着她。 “老板,再来两个rou饼!”晋姝扶额,赶紧对卖rou饼的老板开口。 她回手拍了大黄一下,嘴角撇了撇,“小东西,吃草又利于身体建康!” 天天跟着她吃香的喝辣的,没有一点儿马的样子。 大黄聿聿两声,扬起蹄子就要往她身上扒拉,晋姝一个眼刀子斜过去,它立马就老实了。 翻身上马,晋姝将rou饼收在袋子里,没打算现在给大黄吃。 大黄再次聿聿两声,但已经不敢再造次,乖乖的任由晋姝骑着它。 一路狂奔,晋姝在出镇外的官道上遇到了搭乘牛车的三人,晋姝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又继续赶路。 小青抱着自己的小包袱,扯了扯齐氏的袖子,神情略微害怕,低压了嗓音,“齐jiejie,我怎么感觉咱姑娘怪神秘的!” 她小时候听她娘说过什么村子里的诡事怪谈,她心里有点毛毛的。 到底是第一次卖身,很多事情都还不了解。 齐氏看着她的表情,有些好笑,连忙出声安抚她,“你放心吧,不会的,说不定咱们两个遇到好人家了!” 她侧目看着晋姝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心里却是莫名的踏实。 如果真的要对她们不利的话,为什么要带她们去做新衣服,买新鞋子呢。 没有谁会为了不相干的人这样做吧。 “你嘴巴紧点儿,我觉得姑娘不喜欢太多话的人,咱们啊,是做下人的,干好主家吩咐的事情就行了,别去多想!” 她怕小青害怕,所以还特意叮嘱了一番。 好歹之前两人在一个牙行待过一段时间,她知道小青是被她好赌的爹卖到这里的,才十五岁,心里也可怜她。 “嗯!”小青稍微安心了一些,不再纠结,开始打量起周围环境来。 她跟齐氏都不是临江府的人,被卖过来的时候也只能待在牙行里,所以对这边并不熟悉。 等晋姝到了家,将三宝放在床上睡觉,她则开始设计起陈铁牛的假肢来。 从灶房拿了块黑炭,找来一张白纸,她坐在院子里动手设计。 古代不像现代,要做模型,要试戴,她只能把磨合的过程交给陈铁牛自己。 过了许久,门口传来敲门声,晋姝抬头看去。 “进来吧!” 正是齐氏她们三个。 晋姝招呼她们进来。 齐氏跟小青脸上还有些惊讶没有散去,她们没想到主家的院子这么别具一格,在村子里也算得上是订好的一家了。 刚开始找过来的时候,她们还有点难以置信。 小青低着头,畏畏缩缩的跟在齐氏身后走进来。 晋姝看着她们,起身将她们带到了剩下的那间客房。 “家里只剩一间屋子了,你们先挤一挤,等过两天我再买张床回来!” 没办法,她一开始就没有设计下人住的房间。 秦松一间客房,赫连茵一间,剩下的房间都是她们姐弟三人的,她没打算让别人住。 “没关系,小姐,我打地铺就行,不用浪费!”小青站在角落里,摆摆手,眼里是客房的全部摆设。 她觉得已经够好了,以前她在家都是睡柴房和木板,不遮风不避雨的,这间屋子看着都让她觉得温暖。 兴许今晚可以睡一个好觉呢。阿阜的末世重生:农家女她又吸太子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