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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的滚石(其五)

    ***

    血珠从掌心飞出,达达利亚瞪大了双眼,也不顾迪卢克的呵斥,向前一步抓住迪卢克的手腕,将匕首抢走丢至一旁。

    “你在做什么!”

    血沿着手腕流下,濡湿了达达利亚的手套。迪卢克睫毛颤抖着,将指尖掐入伤口,疼痛撕开混沌的情欲为他找回一丝理智。

    达达利亚皱起眉头,强行将迪卢克的手指摊开,阻止他继续自残。迪卢克的脸颊不自然的潮红着,手脚发软。他用没受伤的那只手背堵住了嘴,唇齿间却还是漏出一丝呻吟。

    “迪卢克你……是在发情?”达达利亚有些手足无措了,他记忆中迪卢克被催情剂诱导发情那次都没这般严重。迪卢克闭上了眼睛表示承认,达达利亚沉默了片刻,小心翼翼地问道:“你这一年,不会都是靠抑制剂度过发情期的吧?”

    “……嗯。”迪卢克又开始晕了,他挣扎着想抽回自己的手,却被达达利亚死死握住。

    “放开我……只要离开秘境,我就有药。”迪卢克的声音越来越小,达达利亚表情有些愠怒:“你现在的状态能去哪里,外面雪那么大,别说离开秘境了,能不能活着找到出口都是问题。”

    “你以为我希望自己这样吗?”迪卢克也生气了,他用另一只手一根一根地掰开达达利亚的手指,用力地将手抽出,血随着动作从伤口涌出,一滴一滴地砸在地面上。达达利亚看见对方眼中的水光,怔在原地,心脏一阵刺痛。

    迪卢克转身背对着达达利亚,不再言语,一时间营地里只剩下篝火燃烧的噼里啪啦声响。达达利亚看着对方,迪卢克就像冰天雪地里一团永不熄灭的火焰,使他的心脏加快跳动。

    他靠近迪卢克,走到他身前同他面对面。

    “我来蒙德确实不仅仅是为了养伤,但原因不是你想的那些,我来蒙德还有一个原因是……嗯、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就是,想见你,”达达利亚打破沉默的声音又轻又柔,而这三个字说出口,他忽然觉得轻松了不少,“那天晚上我到晨曦酒庄附近也是因为想见你。迪卢克,我好像有点喜欢你,看到你这样伤害自己我真的……很难受。”

    “我知道你讨厌愚人众,此时此刻你可以暂时不把我当作达达利亚,而是阿贾克斯。”

    迪卢克看着他。达达利亚知道对方在信息素的影响下处于较为偏激的状态,所以他必须尽可能的安抚。

    “要离开秘境,这是眼下最好的解决方法。让我帮你,行吗?”达达利亚轻轻地牵起迪卢克划伤的手,而这一次迪卢克没有挣脱。

    营地篷外雪仍旧还在下着,帐篷内的行军床还算干净,达达利亚的手放在迪卢克的腰上,他能感觉到对方在颤抖。

    实际上两人都不希望在眼下的时刻zuoai。他们的灵魂还没怎么接触,rou体却不得不先行深度交流。他们的第一次已经足够潦草,而眼下的第二次也没好到哪里去。

    达达利亚为迪卢克扩着张,迪卢克闭着眼,眉头微蹙着。zuoai本就该基于爱,再不济也要追求快乐,但于迪卢克而言心灵上的痛苦总是要更占上风,达达利亚不希望如此。

    发情期已经进入深阶段,还没碰几下迪卢克便湿得一塌糊涂。缺乏alpha的信息素的抚慰,前戏的小菜根本无法填补他的欲望。他想要,却难以启齿,只能夹着达达利亚的手指希望他能触碰到更深的地方。

    扩张做得差不多,达达利亚抽出手指,将早已硬得不行的yinjing抵在微微收缩的xue口,缓缓地推了进去。比alpha还要可观的尺寸一点一点地磨过湿热的内壁,爽得迪卢克头皮发麻。

    “我要开始动了。”达达利亚表现得像个绅士,动起来却毫不客气,每一下都顶进了最深处。迪卢克被顶得发颤,快感顺着脊骨向上攀爬,只能努力地抿着嘴不发出呻吟来。如果说抑制剂只是通过对身体虚假的欺骗来熬过发情期,那么这实打实的快感对他的身体而言好比久旱逢甘霖。

    迪卢克微卷曲的红发在身后铺散开来,随着两人的动作晃动着。达达利亚忍不住撩起其中的一缕,放在唇边轻轻地吻了一下,迪卢克微微睁大眼睛。

    「迪卢克,我好像有点喜欢你。」

    喜欢两个字将迪卢克拉扯回在秘境中同达达利亚相处的这一段时日,实际上,除却愚人众执行官的身份,迪卢克对达达利亚还真的讨厌不起来。仅仅几次交锋,迪卢克便知道达达利亚是一个轻狂而又纯粹的家伙,他可以因为自己没有神之眼而不用元素力同自己战斗,也可以因为博士的偷袭放跑自己。

    如果骑士团里有这样的战士,迪卢克也能少一两句冷嘲热讽。可偏偏达达利亚是愚人众,是一柄对蒙德有着威胁的利刃。正如达达利亚所说,他们之间是立场问题,是无法弥合的。

    达达利亚顶在了迪卢克生殖腔口的软rou上,没有alpha信息素的催化,omega的生殖腔口不会打开。但腔口的软rou脆弱而又敏感,迪卢克被撞得小腹痉挛,呻吟声也收不住从喉咙里漏出。

    身体对情欲的渴求得到满足,迪卢克的精神状态也逐渐平静了下来,他对自己的第二性别真的是又恨又无奈。他的指尖攀附上达达利亚的腰侧,那里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

    达达利亚的眼睛像一汪清泉,而迪卢克则如能在其中激起涟漪的石子。两人的下身紧密结合着,达达利亚试探性地向迪卢克索吻,而他没有拒绝。

    营地外雪静谧地下着,对两人而言,夜还很漫长。

    ***

    迪卢克醒来的时候营地里只有他一个人,篝火堆里添了新柴,仍旧在燃烧着。手掌撑在行军床上的刺痛让他想起来昨天发生的疯狂行径,掌心的伤口被用纱布仔细地包裹住了,想必是达达利亚做的。

    幸好两人进入雪山前未雨绸缪地带上了换洗的衣物。迪卢克平日里极度禁欲,昨晚的纵情让他的腰发酸发软,但这对肋骨断尽也能撑着继续战斗的他而言不算什么。他换好衣服,沿着营地门口的脚印找向达达利亚。

    达达利亚坐在湖边的一段树干上,在冻结的湖面上凿了个洞,拿着一根大概是在营地里找到的鱼竿垂钓着。他听见迪卢克的脚步声,握着鱼竿的手指微蜷。他没有回头,只是盯着垂直在水面的钓绳。

    “你是有什么特殊的癖好吗?不点火在雪里挨冻,想冻生病么。”主动开口的迪卢克用元素力点燃他身后的火堆,达达利亚冻得有些发僵的四肢迅速回暖,当然,一同回暖的还有他的表情。

    他侧身用空出来的那只手抓着迪卢克在他身旁坐下,迪卢克踉跄了一步,皱起眉头刚想说些什么,达达利亚做了个示意他噤声的手势:“嘘——”

    水面上的浮标动了起来,达达利亚拉动钓杆,又快又稳地收绳,一条肥美的大鱼就这样被他拉出了水面。鱼挣扎溅起来的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光,那一瞬间,天地似乎都安静了下来。

    达达利亚拎着鱼一脸期待地看着迪卢克,仿佛在求夸奖。迪卢克目光微动,最终还是轻轻弯了下嘴角:“还不赖。”

    “早上起来看到营地里有鱼竿,附近还有池塘我就来碰碰运气,没想到还真的能钓到。像我老家附近的鱼塘,因为钓鱼的人太多,有时候半天下来都不一定有收获……”

    达达利亚一边说着,一边将鱼从鱼钩上取下来,他用水元素将鱼包裹,借着环境的低温冻成一块冰砖。迪卢克注意到他的脚旁已经冻了不少冰鱼砖了。

    注意到迪卢克的视线,达达利亚有些不好意思:“从有了神之眼后,我就习惯这么处理冰钓时候的收获,冻起来能让鱼保持新鲜。”

    两人的相处方式似乎又回到了进入雪山之前,就好像昨天迪卢克不曾进入发情期,而达达利亚也不曾表过白。迪卢克的发情热其实还未完全褪去,但已在能够忍耐的范围内,冰冷的空气中淡淡的信息素的味道萦绕在两人之间。

    “迪卢克……”

    “达达利亚……”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你先说。”达达利亚飞快地谦让。

    “秘境的出口或许就在那寒天之钉下,那是这坐雪山最为中心的地方。”迪卢克毫不客气地将昨晚发生的事情全数跳过,直接快进回了继续寻找出口上。达达利亚原先还想询问对方的手还疼不疼、身体还难不难受,听见对方这么说,便默契地一同忽略昨晚发生的事情。

    说白了,两人对彼此的感情还不足以支撑他们去付出越过立场的代价,那么忽视便是最好且最方便的选择。这点二者都心知肚明。倘若不是助人心切,达达利亚昨晚也不会表露自己的心意,或许这份微薄的感情会永远埋藏,随着时间的流逝消磨殆尽。

    “那等天彻底放晴了我们就出发吧。”最终,在达达利亚的提议下,两人敲定了继续行动的时间。达达利亚钓的鱼并没有被浪费,稍作处理、烤炙,变成当日的午饭。

    接下来的行程意外地顺利,没有寒风和冰雪的阻碍,两人不消多时便抵达了雪山中央的山峰。站在寒天之钉正下方的山洞洞口,别说迪卢克了,就连达达利亚都有“里面绝对是秘境的节点”这样的直觉。

    简略地预判断危险后,两人跳进了山洞,没走多远就看到了环境内一块突兀的巨石,就好像把两人送进来的那颗一样。

    “那大概就是出口了。”迪卢克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达达利亚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有些落寞起来。毕竟离开秘境后的两人几乎不可能再有这般和谐的相处。

    两人怀着或多或少的复杂情感,将手放在了巨石之上。

    ***

    迪卢克只觉得被吸入巨石天旋地转了一瞬,又来到了一个新的地方。眼前还是白雪茫茫的一片,但周围的乔木并非是雪山上常见的松木,更像是……至冬的作物。

    难道秘境的出口在至冬?迪卢克一边猜测一边沿着森林中的小道前进。没一会,他就在前方看到一个佩戴着短刀约莫十多岁孩子,而那孩子也注意到了他,朝他走近。

    “这位来自异邦的先生,您是迷路了吗?”

    看清那孩子的脸,迪卢克有些迟疑了。那孩子长得像缩小版的达达利亚,但周身的气质同达达利亚实在毫不相干。一个猜测浮上迪卢克的心头——或许他并没有离开秘境,而是进入了另一个秘境。

    “……阿贾克斯?”迪卢克试探性地询问。那孩子微微一愣,眨巴眨巴了几下眼睛,表情有些疑惑。

    “您为什么会知道我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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