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9 我想学一支舞
#079 我想学一支舞
经历了何宣的生日,白寄晴彷佛坐了一趟个过山车,体会过兴奋紧张激情,也迎来了失落和空虚。 星期一早上睁开眼睛,何宣已经不在身边,床上甚至没有了他的余温,即使客厅餐桌上传来早餐的香气。 手机里有何宣的留言,时间是清晨五点半,他先叫了早餐,然后才离开回家换衣服准备去学校。 白寄晴扶着腰下床,脚步一下轻一下重地踱到洗手间刷牙洗脸。她发觉真是不能小看18岁男人的体力,昨晚她没记忆何宣是怎么把她弄进浴室洗澡,还帮她洗头、吹头发;她依稀记得何宣搂着她,问她喜欢日本还是喜欢德国,有机会他想带她一起去玩;当时她已经累到迷迷糊糊,他说什么自己都说好。 她还记得何宣兴高采烈地道:“晴晴,等我考完,我们可以列一张口袋名单,到时候暑假去把单子上的地点都玩一遍。” 她怎么回答的?好像是说:“行,只要不玩我就行……” 结果何宣眸光一缩,又压住她,在她耳边道:“都玩。” 或许经过两天的同床共枕,星期一晚上自己一个人睡在床上,明明很累了,可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看到衣架上何宣的睡衣,白寄晴才醍醐灌顶醒悟过来,因为没有何宣。 她开始不满足短暂拥有他了。 星期三下午,白寄晴去A大创研所面试,过程还算顺利,她有预感自己机会很大,加上三月的阳光普照,明亮却不酷热,她心情十分好,坐上公交车的时候,嘴角都是笑的。 A市的都市规划十分好,街道绿植做得很不错,春阳暖洋洋地从法国梧桐的叶缝中筛下,照进公交车车窗,映在白寄晴脸上;她瞇着眼,现在她有工作有男友,还可能念上自己喜欢的研究所。 太阳终于照拂她了,她不再是以前什么都没有的白寄晴。 车子驶入市区,在闹街一处商场停下,白寄晴看到一栋大楼有个很大的招牌──管薇舞蹈工作室。 【你跳舞吗?】 【跳啊!不过今天不跳。】 【为什么?】 【因为我的女主角不在。】 【晴晴会跳舞吗?】 【不会。】 【下次我教妳,今年的平安夜我们一起共舞,然后年年的平安夜我都陪妳跳。】 等白寄晴回过神来,她已经走进大楼,坐上电梯,来到管薇工作室的楼层。 接待员透过玻璃门看到她,笑容可掬的把她迎了进去。 “您好,需要我为您介绍课程吗?” 白寄晴看到迎宾柜台前的简介,课程琳琅满目,不论是为了艺考还是因为兴趣,个人班团体课,都可以客制化服务。 “我……”白寄晴鼓起勇气:“我想学一支舞。” “就一支舞吗?” 白寄晴点头,她急切道:“我从小就没有跳舞细胞,笨手笨脚的,但我希望可以学一支舞,三分钟,不,一分钟也行。” 我想和何宣一起跳舞。 接待员笑得眼睛都瞇起来:“让我猜猜是不是爱情的力量?” 是的,白寄晴没有否认,一切不可思议的改变,都以『爱情』之名,悄悄改变。 ***** 春天有阳光,也会下雨;今天白寄晴没有晚自习,自己一个人回去,简单煮了饭,淋了加热的调理包,一顿晚餐也就解决。 何宣知道白寄晴考上研究所机会很大后,学习更用心了;何仲仪帮他找了两个家教,一个教数学、一个教物化,又有晚自习,变得更忙碌;因此没有何宣陪伴的晚上,她一直都过得很随性。 外面雨声突然变大,白寄晴忙进房间关窗,一出来,手机响了,是白震刚。 本来因为雨天显得沉重的心情,变得更抑郁了。 这么多年来,她已经看透她这个父亲;每次说不承认她这个女儿,可是没多久还是会打电话过来,六分责备、四分有所求,她都习惯了。 白震刚老调重弹,这次不提领导那35岁的儿子,又说了另一个客户的谁谁谁;白寄晴忍着脾气、耐着性子,看着窗外的雨:“爸,我记得上次告诉过你,我有对象了。” “对方是谁?做什么的?家里父母呢?也在A市?” 白寄晴如果说自己处的对象父亲是A市政坛大佬、母亲是国民影后,不知道能不能堵住父亲连珠炮的嘴?当然,如果再加一句:“他还是我学校的学生,上周刚满18。”说不定会当场石化。 “在A市。”白寄晴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 白震刚还想打破沙锅,但白寄晴不让他继续问下去:“爸,如果时机成熟,我会带他回去给你们看的,但不是现在。” 白寄晴不想她爸继续问男友的事,主动说自己下半年可能会利用平日晚上和假日去念研究所,白父一听她要去念书,不管她申请的是什么?先一阵破口大骂:“白寄晴,妳是有钱没地方花吗?女孩子念什么研究所?念出来都几岁了,谁喜欢学历高的女性给自家儿子当媳妇儿?我就说让妳每月多寄一点回来还推三阻四,原来是攒着让自己念书!老子告诉妳,别以为你念的书多老子就管不动妳,妳要是──” 白寄晴直接把电话挂掉。 白震刚的声音比外头的雨声还要扎心,最近她也是愈来愈大胆,已经连接几次挂她父亲的电话。 白震刚又打来一次,白寄晴直接按掉,现在的她,愈来愈能狠下心。 母亲说雨季会过去,阳光会出来,她会耐住性子,等她的阳光到来。 白寄晴最近对『白蛇传』的故事很有兴趣。研究所面试时,教授对她创作的『水漫金山』提出很多有趣的讨论。 时间来到九点半,外头雨似乎没有停的趋势,滂沱雨势彷佛天峡倒水,一记春雷惊得雪花直接跳进白寄晴怀里。 白寄晴被这阵雨搞得没了兴致,干脆早点上床睡觉,这两天倒春寒让她有点鼻塞,加上白震刚的电话,她早早上床,打算用睡眠捱过孤单的夜晚。 迷糊间,她感觉有人在亲吻她的脸,一股沁人熟悉的气味落在她的眉心、眼皮、脸颊和唇上。 “宣──” 何宣竟然来了。 白寄晴睡眼惺忪:“你怎么来了?” “外头雨大。” 外头雨大?何宣知道自己不喜欢雨天,所以特地来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