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赃
chapter 5 栽赃 “砰！” 尚有余温的茶盏当头砸下。 吴磊跪着，不理会额角的伤口，只是不说话。 吴夫人的手一下一下抚着自己的胸口，显然气得不清。 厅里只有母子二人，吴夫人还是压低了声音训斥： “那是你小娘！” 吴老爷外出贩茶的这一个多月，二人慢慢没了节制。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吴府里这么多双眼睛。 “还好发现这荒唐事的是你娘我，要是别人，捅到老爷那里去，你做不做人了？” “娘，可我真的喜欢他……”吴磊反驳。 吴夫人只觉得眼前发黑： “他是个男人！还是这么个下贱的男人！” 想到那个男人，吴夫人只觉得恶心。狐狸精转世，老爷一大把年纪不要脸地抬个男人进家门就算了，现在连自己的儿子都这般鬼迷心窍。 “娘你别这么说他，他是个好人。” 吴夫人渐渐有点喘不上气。 呵，好人，勾引自己名义上儿子的好人？呸！ 看着眼前端端正正跪着的儿子，看着他一脸的不知悔改。吴夫人知道，劝吴磊是没有用的。 “你下去吧。”她挥手屏退吴磊，脑子里却浮现出云熙向她敬茶时的脸。 那双眼睛…… 距离老爷离家已经一个多月，想来，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这一晚，雷声隆隆，眼看着要下暴雨，云熙屏退了伺候自己的丫鬟，早早关上房门休息。 辗转间，突然闻到一阵甜腻的香味。 花船里呆过的人，怎么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只是没想到这药如此霸道，刚拿袖子遮住口鼻，却还是吸入了七八分，顿时一股酸软之意从背后传来。 后宅里的腌臢手段，终于也轮到自己头上了。云熙只觉得恶心，恶心这吴府，更恶心自己。 眼前越来越模糊，一双粗糙的手抚上自己的大腿。 “滚……滚开……”他无力地推开那双手，那人却狠狠地掐了他一把。 “你安分点，少受点罪。”暗哑的声音响起。 “谁叫你来的？” “你自己得罪了谁还不知道？”男人没有回答他，转身就撕了他的衣服。 云熙摸到枕头底下的一根发簪，二话没说就刺向那个男人。 男人吃了痛，狠狠地给了他两巴掌。很好，倒是把药力打散，给了他几分清醒。 云熙紧紧地攥着发簪，手却发着抖。 他见那男人又超自己扑过来，就势滚下了床，发足狂奔。 男人见他想跑，顿时慌了神，当即朝着他继续扑过去。 云熙已跑到门口，砸了两下门，心顿时凉了。 门被反锁了。 眼看着男人已经扑了过来，他顺手拿起手边的花瓶砸了过去。 那男人只觉得眼前一黑，一摸，一脸的血。 “一个男人，装什么贞洁烈妇？”男人被激怒了，他扛起云熙向床上砸去，随机又俯身下来。 药劲又逐渐上来了，云熙渐渐觉得眼前模糊，他一咬牙，簪子就着自己的大腿划去，清醒挟着剧痛传来，他抬脚踹向身上的男人，鲜血溅在寝衣上，像朵朵红梅。 那男人竟又转身扑过来，云熙抬眼看去，见那男人已是红了眼，心道不好，再也不敢想别的，举起簪子就朝着男人的喉咙刺去。 手起刀落，鲜血喷了自己一脸。 眼前的男人瞪着巨大的眼睛，渐渐没了动静。 原来人血这么热。 这是他的第一反应。然后他知道，自己杀人了。 雷声还在滚滚地响着，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的。 门终于开了，被人从外面打开的。 云熙抬眼，吴夫人带着下人站在门外，好不威风。 “叮——”簪子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吴磊还在梦中，却被服侍自己的小厮摇醒。 “少爷，野客院那边来人。” 睡意顿时消散了，这么晚了，野客院的下人跑来做甚？ 吴磊披了衣服出去，野客院里服侍的小丫头正跪在地上簌簌地抖着。见吴磊出来，跪行过来，抓着吴磊的衣角就开始哭： “少爷，您救救我们公子。” “发生了什么事？”吴磊把丫头搀起来，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大夫人带人去了我们院儿，她说公子偷人！” 母亲…… 再顾不得其他，吴磊一头扎进雨里，往野客院奔去。 阵阵雷雨中，野客院灯火通明，吴磊一把推开大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如刀割。 云熙被人反绑着跪在地上，一件外衫也没给批，那单薄的寝衣上是触目惊心的红。 “这是做什么？！”他简直要气疯了，二话不说便去解那人身上的绳子。 “你来做什么？”吴夫人怒喝，“后宅的事，少爷不要掺合！” “云……小娘做了什么事，要劳母亲大半夜如此兴师动众？”解绳子的手没有停下，吴磊转头传唤自己的小厮，“去给公子拿伤药，顺便叫个大夫过来。” “我看谁敢去？！”吴夫人一拍桌子，“今晚谁也不许出这房门！吴家小妾半夜偷人，这个脸，我们吴家丢不起！” “母亲说小娘偷人，可有证据？” “还要什么证据？人在床上被抓个现行。” 吴磊这才注意到，厅里还躺着个人，脸被布蒙着，身下却倘着一滩血。 “熙夫人当真心狠手辣，眼见事情败露，竟将人杀了，还反咬一口说是被栽赃。” 吴磊看着眼前的人，短短一个晚上，他都经历了什么？ 他解开云熙的绳子，撕下自己的一块衣角，替云熙包扎他腿上的伤口。 面前的人仿佛已经痴傻，任由他动作，不喊疼，也不反驳他娘的话。 “云熙，你怎么样？”吴磊将云熙脸上的乱发梳理干净，别到他的耳后。那人脸上冰凉的触感让他胆战心惊。 那人抬头，眼睛终于慢慢聚焦了。那沾血的手抓住自己的衣袖： “我杀了人。”说完，痛苦地拿手捂着自己的眼睛，一边摇头一边喃喃，“我杀了人。” 吴磊心如刀绞，二话不说抱起云熙，转身对他母亲道： “夜深了，母亲回去睡吧。父亲不在，这事我会处理。” 说完，不理会母亲的训斥，大步往院子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