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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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是我……从一开始就是我一手cao纵的。”他听见自己哑然道。 谢清朗第一次看见卢琳月用那种眼神望着他。 泪珠顺着脸颊扑朔着落下,似被远处火光渲染的发红,她的眼睫微颤,缓缓从窗外的视线移到他的脸上,那双总是笑着的眸子望向他时不再有柔情和怜惜,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后悔和怨恨。 后悔什么呢?怨恨什么呢? 后悔遇见他,后悔轻信他?后悔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掐死他? 是啊……他就是这样的挟裹着华贵外衣的一坨烂泥,只要靠近他,了解他,撕去那一层华而不实的假象,便会猝然发觉他的肮脏和卑劣。 没错,就这样讨厌我吧,怨恨我吧。反正,反正无所谓了。不会难受的,我的心里不会难受的。 只要能留下你。 他明明是这样想的,想的多么好啊,那么的释然,仿佛什么都不在意一样,可胸腔还是无法控制的涌出阵阵刺痛和恐慌,嘴唇不争气的颤抖着,一句硬气的话也吐不出,只能苍白着一张脸,眼中含着水雾望着逆光中的面孔,无助地乞求着。 乞求原谅?不可能了。 她仰着脑袋笑了出来,眼泪伴随着嘶哑的笑声顺着下颌滴落,没有歇斯底里,没有像刚才一样冲上来拳打脚踢,只是淡淡道:“原来如此。原来这一切的成因都因为我犯贱……都是因为我啊。是我害了他们。” 别哭……不要哭啊。谢清朗嘴唇颤了颤。 要是当初没有认出他就好了,要是,要是……要是将一些怪异的地方没有努力装作视而不见就好了。 卢琳月随意用手背将脸上的水渍抹去,仿佛将他与她的过往也一笔勾销,将他的痕迹在心上狠狠抹除,将他如垃圾般扫去。 她转身就要走。 她没时间和他多牵扯些无趣的情爱,她有武功,至少去了能帮一些是一些,她不可能将有关自己亲人的一切袖手旁观! 是她害了他们,那就由她来赎罪。哪怕是失去性命。 “你要去哪?!不许!”谢清朗猛地扑上来拽住卢琳月的手,似乎从她的瞳孔中望见了他狰狞扭曲的表情,恍惚了片刻,他似乎是不想让对方看见自己这难看至极的模样,自艾自怜地勉强露出一抹好看的笑来,连紧绷的语气放轻了些,语无伦次地道:“不许走……别走,走了你也会被抓的……他绝对不会轻易地放过你的……” 他……? 是刚刚昏迷中听见的那模糊的声音吗? 可是他怎么在这个时候还能这样坦然地说出关心她的话,他凭什么装作若无其事的模样,凭什么? 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在这惨烈的背叛中痛苦挣扎?他却仿佛还是用那种永远会对她好的神色关切地望着她? 骗子。 骗子。 她不会再被他骗了。不会。 “我就算受伤流血了、死了,也不干你的一点事情!!!”卢琳月不敢想象他怎么还有脸说出这些话来,被玷污的放在心口珍稀好几年隐秘的感情,被压抑的怒火混合交织,她一把挣脱开谢清朗紧握着自己的手,抬手又是毫不留情地一巴掌,她怒声吼道:“给我滚开!滚!!!” 这一巴掌打的是真的丝毫没有留情,和刚遇见时那轻飘飘的一掌不同,盛怒下的她没有顾忌地用了全力,血腥味顿时充斥着他的口腔,谢清朗头发散落着偏着脸,竭力将那血腥混着胸膛忍不住涌上的苦涩咽下,手指轻颤着摩挲上自己红肿的脸。 “我是为了谁……你难道不知道吗?”他望着她,手掌缓缓从自己的脸颊落下,似难过般地轻声道。 “总不能是为了我吧。”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她向来是这样直来直往又单纯的人,由爱带来的恨总是格外的狠厉,她语气刻意地僵硬地模仿着刻毒的调子,嘴角还偏偏勾出一抹笑嘲讽道:“哈……为了我就从一开始明里暗里地算计我,为了我就引诱我?为了我就把我珍视的家人推进火坑里?为了我,为了我就让我那么的难过?谢清朗,你是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来的。” 谢清朗无言以对,只是伸手死死攥住她的胳膊,眼中含着卢琳月看不懂情绪,似悲伤,似自嘲,缓了缓胸膛中汹涌而上极致的痛苦,艰难低声道:“……你说什么都好,怨我也好,恨我也好,想杀了我也好,等事情平定了之后我自会任你处置,但是,你今天绝对不能走,我不会放你走。” 人人都传成荫山庄的二公子天生废物,根骨平平,学不来多高深的武功,就算是个男子,卢琳月也不信他能拦得住自己,直接无视眼前人哀求挽留的神色,她懒得和他废话,转身又要走。 又要走。 又要走又要走又要走又要走!!! 哥哥永远不会害你的啊!我说过的啊!我亲口说过的啊,阿姝。你是我最亲爱的人啊。如果不是万不得已,我怎么舍得你伤心呢? 为什么不能听听他的话呢?为什么不能再相信一下他呢? 他在她的心中肯定没有她的亲人重要吧。他是随时可以被抛弃的那个是吧。是吧是吧是吧。 心里明知道这个结果,一股嫉妒的扭曲的难以言喻的负面情绪如沼泥般将他的四肢死死纠缠,压抑了许久许久,那股情绪一不受控制便如野草般疯狂地侵占着他的神志。 她离去的背影在他眼中仿佛开始放慢了动作,一步又一步远离着,他一动不动的看着她,内心在疯狂的催促着驱使着他。 快动啊!抓住她,把她留下。 她要是走了你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将她困住,困起来,让她只能看见你一个人,做你一个人的阿姝,独属一个人的珍宝。 反正她已经讨厌他了,再恨一点也没关系的吧?总比视而不见的好,那样太痛苦了,不要,不要…… 去啊去啊去啊!!!你个废物!垃圾!!!愣着做什么啊?她要走了!要离开了!!!快去啊你个懦夫!!! 谢清朗的内心在怨毒恶意地咒骂着自己。 他死死盯着她的背影,猝然间不受控制地伸出了手。 一阵掌风从后颈传来,还没触及,卢琳月就警觉地侧身堪堪躲过,垂在身侧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轻晃,她还没来得及去看谢清朗的神色如何,又是一掌接连不断地向她的昏xue袭来,那掌风虽然不重,极其谨慎地把握着其中力道,但速度极快,残影在卢琳月眼前晃过,快到她来不及多看,只能下意识地咬着牙根闪向一旁,微微喘着粗气,额头上隐隐约约有汗珠溢出,明显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几掌虽然有几分高深功法,但对自幼习武又堪称天才的卢琳月来说倒还算不相上下,她若是在平常,别说和躲这不轻不重的几掌,反手轻轻松松打个有来有回都有可能,可是迷药的余韵未消,不仅是脑袋有几分昏沉夹杂着怒火的灼烧,骨子里也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只能勉强躲过,又抬眸怒瞪。 “你到底要干什么?”卢琳月忽然反应过来了什么,又道:“你会武功……?所以,你又在……!” 又在,又在骗人! “你想说……我又在骗你?” 谢清朗闻言表情狰狞了片刻,又忽然笑了出来,笑的前俯后仰地捂住肚子,只是手指不着痕迹的在眼角轻轻抹过,随后又垂在身侧狠狠蜷缩绷紧,他眼角泛着红,露出一抹快意的笑来,语气中也带着几分怨毒的语调,没有平日里慌乱如小狗般乖顺地解释,此时此刻反而畅意地把自己脏恶的内心剖解出来递给眼前人看,像是故意要把她吓退似的,放浪形骸地反声道:“对啊,对啊,我一直都在骗你,从刚开始都在!我一直就是个喜欢金银富贵贱人,就是个喜欢逛青楼的烂货,他们说的对,说的都对!我就是个满嘴谎言的风流浪荡的公子哥……但谁叫你偏偏信了呢?” 卢琳月不知为何在他癫狂的语气中感觉到了一丝心死的悲哀。 不可以,不能再,不能再心软了……是他的错,卢琳月,不能再为他心软了。 他可能真的变了。是吧。 她压下心口涌上的怜惜。 谢清朗充血的双眸望着卢琳月愤怒的表情,不知是对她说的,还是对自己说的,语气轻了几分:“真可怜啊,真单纯啊。” “……谢清朗,你疯了。”卢琳月冷冷道,试图拖延时间,等着消损掉的体力慢慢的恢复。 “嗯。”谢清朗供认不讳,他道:“早就疯了,如果是你,你也会疯的。” 不过……幸好不是你。 “所以你不能走,陪陪我。”他露出一抹笑来,一步一步地走近眼神警惕的卢琳月,又带着熟捻的温柔轻声道:“别害怕,不会让你疼的。” 手缓缓抬起。 卢琳月反抗了几个来回,体力渐渐不支,一个不查,便被手刀劈上了后颈,沉沉陷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