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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熟悉的师生,她禁不起孙父这样折腾,她还要考研,还要竞聘学校的辅导员,孙回急喝:“行了我跟你走,你别说了!”谁想她刚说完,孙父便将她一拽,伸了手就要拦车。孙回原本只打算敷衍过去,路上乘机溜走,回家找何洲来解决,至少不能在校门口把事情闹大,可孙父竟然如此大方,打算叫出租车,这下她错失先机,只好不甘不愿地坐进车里,见孙父要赶沈洁走,孙回又连忙道:“她不能走,她是洲哥派来看着我的!”黑社会老大派人监视小媳妇儿,孙父知道孙回当初的“不情愿”,便也真当信了,一时也没敢支开她。路上孙回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只觉得孙父处处透着古怪,他这样一个人,怎么会因为孙母想念女儿,就来求人?再者,无论孙回是否愿意承认,这都是一个事实,那就是,孙母若真想念,想念的也是孙迪。因此孙回愈发警惕,出租车一开出学校的范围,她立刻就让司机停车,孙父哪能允许,马上和她争吵起来,抡起拳头就要教训她,沈洁立刻出手护住孙回,司机惊得“哎哎”叫,赶紧掏出手机说要报警,最后孙父终于大声坦白:“你二姑妈的财产这会儿要分了,遗嘱里说是有你的份,你跟我回去一趟,我保证以后没你的事儿!”他甚至请出租车司机做见证,拿出身份证让对方记下,再三保证,“我是你亲爹,我还会害你不成?要不我给你写个字据,就这一回,你跟我回去一趟,你那份财产归我,以后我保证不来找你,你要是想家,你还可以回来,成不成?”孙回简直哭笑不得,对孙父已然无话可说,她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可一想到孙父的脾性,以后一定会没完没了,不如就让他拿走遗产算了。何洲静静地听沈洁详述,自始至终面无表情,沈洁这会儿已稍稍淡定,咽了咽口水继续:“真的是分财产,一家老小都在城乡结合部那里,他们说我是外人,不让我进去,后来我听见里头很吵,应该是财产分配的事儿商量不好,我推门进去的时候看到孙回还在那里,等到五点半多的时候,他们出来商量吃晚饭的事情,一帮人闹闹哄哄的,我再一看,孙回不见了,我赶紧问她的那些亲戚,他们都糊里糊涂的,根本就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孙父确实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这会儿他还在那里琢磨,手上惦着孙回二姑妈的几万块钱,对孙母说:“真奇了怪了,一回头就不见人了!”他们兄妹四人,外加孙回的几个婶婶和姑父,还有表兄妹,齐齐聚在那间小屋内,屋子因为常年无人居住,灯泡早已损坏,光线也不充足,黑漆漆的一片,起先大伙儿还抱怨为何非要在这里分遗产,不过看在钱的面子上,谁也没吱声。最后孙父拿了大头,二姑妈留下的钱数不少,尤其属于孙回那份,着实让人眼红,孙父喜上眉梢,让大伙儿赶紧签字,直到出了屋子,才发现孙回不见了。“不是见鬼了吧?你知道二姐就死在那里头,头一年的时候还总有邻居说里头有黑影!”孙母狠狠拍了他一下:“胡说什么,你个见钱眼开的东西,连自己女儿走哪儿去了都不知道!”“你知道,你心疼女儿!”孙父不屑道,“你当那死丫头眼里还有我们?我跟她说你快死了她都不肯回来!”孙母立刻“呸”了一声,正要开口骂他,突然就见黑压压的玻璃门外,突然轰来数十人,个个高头大马,面色冷峻,为首那人一身休闲西装,踩着重重的步伐踏进门内,高大的个子似乎能顶破这间小小的三星级宾馆,阴沉沉的气息扑面而来。位于城东汽车站附近的这间三星级宾馆,鲜少迎来这样的人。半小时以后,宾馆房间内的客人被逐一驱赶,楼下玻璃门紧闭,关灯歇业,守着四个男人。楼上的一间客房外,也站着四个男人,客房里头,一男一女各站床边,何洲坐在床尾,双手撑着大腿,微俯着身,面无表情地看着吓软在地的孙父和孙母,过了一会儿,他摸了摸衣服口袋,地上的孙父立刻吓得尖叫,却见何洲只是掏出一盒香烟,从里头抽出一根,甩给了孙父,又自己咬了一根,没有点着。孙父颤声道:“洲哥,洲哥,我发誓,真的只是让回回回来签遗嘱,我……我怎么可能害自己的女儿……你可以去问回回大伯他们,真的!”何洲拿出嘴中的香烟,捻在手中把玩,垂着眸,哑声道:“哪来的遗嘱?”孙父一愣,赶紧道:“在铁盒子里发现的,前两天回回的表哥从外地回来,回家里发现的,所以找了我们来分配遗嘱!”“表哥?”“对对,是表哥,之前一直在坐牢,最近才出狱的,不过他今天没过来,让我们自己弄的,你不信可以去问他,真的!”孙父急急忙忙,生怕何洲不信。何洲倏地勾了一下唇,抬眸瞥了一眼孙父,含笑站起身,慢慢走近他。孙父笑得谄媚,战战兢兢直哆嗦,那难看的笑容却在下一秒立刻从脸上褪去,喉中发出惧怕的尖叫,烟草味溢满口腔,直逼喉咙,就像烙了火,烧的他犯呕,全身毛发直竖。何洲将捻成团的香烟往他嘴中塞去,逼他咽下,阴森森地话语在他耳边响起,一个字一个字,就像是从地狱里冒出来的声音:“永——远——都——不——要——再——找——孙——回!”64这个夜晚太过漫长,黑夜来得迟,时间又仿佛一直停留在黑暗来时那瞬,耳边悄无声息,静的令人恐慌。孙回从昏睡中醒来,意识朦朦胧胧,好一会儿才贴着床板爬起来,镇定地环顾四周,伸手不见五指的房间,没有窗户,没有一丝光亮,听不见一点儿声音。她扶着床板站起来,不惊不叫,摸着墙檐慢慢走,静下心来,妄图能探得一丝动静。房间很空荡,走过去没有任何阻碍物,她一边慢慢走,一边摸索墙壁,落下的脚步也极轻,仿佛走在虚空中,直到摸到了一根线,她才停下脚步,捻了捻这根有些粗的线,试探着往下一拉,感觉无误后,她又加了几分力道,用力一拉,刺眼的光线瞬间袭来,她立刻闭上眼睛,好一会儿适应了光亮,她才小心翼翼地睁开,暖黄色的光,将房间照亮。房间不大,七八个平方左右,角落放置着一张床,除了这一件家具,另外再无一物,顶多再加上头顶的灯泡,以及孙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