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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金蝉脱壳 张绣等人率众归顺广陵王,被拜为扬武将军,刘表自此失去对南阳一带的控制。 袁绍不满张绣等人拒降归顺广陵王一事,但只得暂且放下,因为眼下他的敌人,正在许都。 此时,淮南袁术已走投无路,其衰败已无法逆转,后来,其部曲陈兰、雷薄叛变,在掠夺粮草后,奔赴于灊山。无奈之下,袁术欲把帝位传给袁绍,袁绍不愿接下,但也终究没忍心彻底放弃袁术,表示愿意接纳袁术。 袁术大喜,前往投奔袁绍长子,时任青州刺史的袁谭处,结果中途被广陵王派来的军队于下邳北部拦住去路,袁术不得过,只得退回寿春,六月,退军至江亭,军中仅有麦屑三十斛,时六月盛暑,袁术欲得蜜浆解渴,又无蜜。叹息良久,最后呕血斗余而死。 当年袁术进攻徐州之时,陶谦曾允刘备驻扎小沛,只是广陵王劝退了曹军,刘备未能出兵,事后也未离开。 吕布从长安离开后,逃往下邳,与刘备中军发生交战,刘备不敌,中军几乎溃散,刘备欲取余军东取广陵,战败,只得转军海西,困顿至极,后得东海麋竺以家财助军。于是向吕布求和。 不久,刘备再度召募了万余人的军队,其军队夺取了吕布军队的黄金,吕布派遣中郎将高顺和北地太守张辽进攻刘备。 “阿蝉!准备好了吗?”广陵王双手交叠,撑着下巴,神色坚定地看着女官,只是阿蝉的眼神,看上去没有十足的把握。 “身为绣衣楼的密探,怎能有退缩的时候?” “是!” “你确定傅融走远了?” “我确定,他坐上马车已经出城。” “很好,时间很充裕。那本账本……今天一定要弄到手。” 军队支出,人员扩充,无论是绣衣楼还是兵马上的账目越来越多,傅副官对出入账把控越发细致严苛,傅副官的私人帐本上记录了许多广陵王“不合理”的支出,广陵王决定带阿蝉把那本账本偷来,毁尸灭迹。 广陵王与女官埋伏在草丛里,正欲趁守卫不注意,冲入账房,不料被一绣云鸢发现,鸡飞狗跳之际,傅副官恰好有事赶回,撞破广陵王携女官偷账本一事,眼见事情败露,广陵王欲坦白,不想,女官阿蝉上前,称是自己要查一笔账目。 几日后 广陵王正与绣衣楼密探商议转移下邳据点事项,那里人手不足,傅副官出差在外,雀使前来征求广陵王的指示。 阿蝉数日前赶赴下邳,近日却失去音讯,下邳局势微妙,广陵王决定亲自去一趟。 赶到白门楼时,斥候来报,说不少贼兵已占领下邳,不过,绣衣楼的据点已经提前清空了,广陵王若有所思,下令密探根据绣衣楼的特殊标记寻找阿蝉。 标记断于一处绝谷,广陵王命人放下绳索,向下探查,果然发现抱着卷宗的一行人,他们被贼兵追及此处。 但是,鸢使说女官阿蝉并不和他们一道,数日前,在下邳城门口便失去联系,广陵王解救了众人,又急忙赶赴城门口,一挑柴老者自顾自感叹道,下邳安宁没多久,又不太平了,上一会儿被贼兵占领,饿死了不少人,旁边一人附和道。 老者忽然想起,叹道,当年白门楼发生人吃人的惨剧里,他倒还记得一个厉害的女人,于沸水中尽力托举出一女婴,那女婴坠下楼之际,正好一河内军队入城,那女婴恰好被一高大的武士接住,不知音讯。 广陵王一筹莫展之际,想到了绣衣楼据点多配有出城密道,急忙率众人前往,果然在此处发现了重伤的阿蝉,阿蝉办完事,发现一虚弱妇人被困于火场,便只身营救,受了伤,密道又塌陷,被困在此处,眼下已有些神志不清。 她醒来后,汇报了前线的情报,下邳离沛县不远,原本战况明朗的局势,不知为何吕布军中几度泄露了军情,战况再次焦灼,吕布军队几度退回下邳白门楼,正在紧急排查军中内鬼。 广陵王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叫来一鸢使,即刻调一支轻骑过来,她的主力还得集中在许都,眼下不便调动太多,以免打草惊蛇。 阿蝉看着广陵王神色有些焦虑,忙下榻表示自己可以再度前往探查情况,广陵王以她伤势未愈为由劝阻,女官摇头,执意要去调查,广陵王命人看住她,不料守卫被阿蝉打晕。 “张辽将军。” 张辽正在看军报,下属向他通传,说广陵王秘密求见,他虽困惑,但还是同意见面。 “你怎么会来这里?”张辽皱着眉头看着广陵王,“你不在许都待着,跑打仗的地方来?阿蝉呢?” 广陵王苦笑了下,神色有些尴尬,艰难地说道,“……正是为找阿蝉而来。” 张辽将手中军报不满地扔在桌上,广陵王闭了下眼,继续说道,“阿蝉本来在忙转移下邳据点一事,不料她听到沛县战况不妙,执意要去那边调查,我没拦住。” “啧。”张辽越发不高兴,打量着广陵王,不冷不热地说道,“连自己的下属都看管不住,放任下属以身犯险,你就是这么当阿蝉的主公的?” 广陵王没法回答,只得继续说道,“绣衣楼得到情报,吕布将军手下疑似有人叛变,在往外泄露军情,情况危急。” “我知道了。不用你们cao心。”张辽冷淡说道,“把阿蝉带走,回许都。” “可是……” 是夜,吕布帐内忽然一阵风吹来,蜡烛全部熄灭,吕布卸了甲,正在看军报,他保持安静,警惕着四周。 营帐外忽然出现三个人影,悉悉索索,他正欲起身去拿画戟,忽见营外又蹿出来一轻巧的身影,灵活地放倒两人,还有一人正要逃走,被那人一脚踹入营内。 吕布手已放在画戟上,待看清来人,他奇怪地确认道,“阿蝉?” “嗯。” 吕布把手放下来,走过去查看那几人,正是他的嫡系将领侯成、宋宪、魏续三人。他皱着眉,示意阿蝉别发出动静,帮他把人先拖进帐中,阿蝉点头。 两人看着这三具尸体,思考起对策。若是别人还好说,这三位掌握着他军队几支部队,若是这三人叛变,眼下不知道出了营帐,碰到的士兵哪些是敌是友,不可轻举妄动。 忽然,阿蝉冷静开口提议道,“不如将其中一具伪装成你的样子,我们换了他们的衣服先离开这里?”吕布也没想出别的方法,点头,两人利落地换好衣服,摸黑牵了两匹马,顺着阿蝉来的方向离开营地,决定先前往张辽处。 广陵王正在听张辽细数她带歪阿蝉的罪状,忽然一小兵来报,说营外来了两个可疑的人,看着似乎是……吕布将军和阿蝉姑娘 张辽和广陵王对视了一眼,张辽忙命人将那两人带来,两人路上匆忙,此刻有些灰头土脸,张辽看清两人之后,冷笑出声,他扫了眼广陵王,示意她带着阿蝉回避。 阿蝉正欲解释,广陵王忽生勇气,说道,“两位将军,眼下不是吵架的好时机,不如先听阿蝉说明情况吧?” 阿蝉这才言简意赅地说了情况,张辽正欲说话,广陵王忙礼貌打断,说道,“不如明日张辽将军整队前往吕布将军营地,坐镇处理叛徒一事,我一队轻骑也即将到达,到时汇合后再商议击退敌军一事?” 张辽看着吕布、阿蝉两人平静如常的神色,气不打一处来,同意了广陵王的提议。 第二日,张辽忽然出现在吕布营地,面色发沉,周身几乎能看见怨气,军中叛徒正欲向全军散布吕布被刺杀一事,见到张辽吓得跌倒在地,吕布也正好跟在后面出现,众人像是见到鬼一样,不少人想逃,被当场斩杀。 处理完叛徒后,广陵王再度提议,不如就维持现状,吕布将军常年是诸侯的眼中钉,不如假死脱身,绣衣楼愿意提供帮助,张辽冷哼一声,称广陵王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广陵王只得笑着,但张辽未拒绝这个提议。 两军再度交战时,敌军忽然发现兵力集中到了一起,甚至还多了一面旗帜,想来是来了援军,还是许都那边的势力,士气有些不振,张辽率军发动猛攻,交战一日后,几乎攻破沛县,贼兵大多是临时收编的,不多久便再度溃散,沛县城破,由张辽率军占领,张辽走了个过场,表示愿意归顺广陵王麾下,广陵王顺口问了句,张辽想加入哪一部,他想了想,看了眼阿蝉,选择了——蛾部。 刘备率残兵逃往青州,青州刺史袁谭率领军队迎接刘备。刘备随袁谭到平原,派人告诉袁绍,袁绍离开邺城二百里来迎接刘备,停留了一个多月,刘备被打散的士卒也慢慢地集结于此。 72.蛾 广陵王回到许都,得到情报,袁绍已挑选好精兵十万,战马万匹,两家决战一触即发。广陵王看完,只是让属下去备战。 不久,袁绍处寄来一份东西,广陵王正与贾诩等人商议,见人把东西送来,让当场打开。里面只有两样东西,一封檄文,另一样——是女子服饰。 绣衣楼密探立刻屏退闲杂人等,贾诩以为自己也要走,广陵王抬手,示意他留下,广陵王看着檄文,神色间的愤怒几乎抑制不住。 她将檄文摔在桌上,贾诩还不明情况,观察着广陵王,又看看那女式裙装。广陵王强耐怒火,将檄文推过去,贾诩这才拿起来看。 他皱着眉头看完,恢复平静,这才转头看向广陵王,没有说话。广陵王背靠在椅子上,神色不明,忽然开口说道,“先生以为如何?” 贾诩沉默了下,他少见地感到棘手,半晌,他斟酌地说道,“两家开战在即,下战书也是常事,殿下不必为此动怒。只是此事……” “此事只有绣衣楼密探知晓。” “既如此,此事眼下还得压下来。檄文……需得以另一种方式公布。” 广陵王点了点头,她已经平复了情绪,忽然她转头看向贾诩,问道,“本王知道了。不过……对先生你呢?你又是如何看待本王身为女子一事?” 贾诩想了想,恭敬地回答道,“正如殿下过去告诫的那般,于在下而言,殿下是汉室的亲王,现在,也是在下的主公,除此以外,别无想法。” 广陵王意义不明地笑了一下,问道,“哦,那我算得到先生的忠诚了吗?” 贾诩笑了下,回道,“在下既加入蛾部,自然誓死效忠殿下。” 数月前 “雀部掌文书,蜂部掌情报,鸢部掌行动,蛾部……为死士。先生想加入绣衣楼哪一部门呢?” 贾诩只是思考了下,便说道,“蛾部。殿下,在下愿意加入蛾部。” “哦?先生可要想清楚了。蛾部任务大多九死一生,其训练也艰苦异常……” “在下明白。” “真是奇怪,先生这般坦诚,我倒不便质疑先生的忠诚了。” “殿下哪里的话,真是叫人伤心。在下虽数次易主,可奉上自己的性命以示诚意,却还只是第二次。” 当前 “唉。此事迟早需要公开,我常年身着这亲王服行事,时常忘记自己身为女子一事。袁绍倒是提醒我了。真难办啊,好不容易立起来的威信,却因为女子身份,就能轻易被动摇。” 贾诩神色轻松地回答道,“殿下若是想立威,这在下倒是知道。世人多认为女子柔弱,加以轻视。而轻敌必是大忌。示弱、蛰伏,而后制敌。立威就更简单了,求死易,求生难,求生,才会让人生出畏惧。” 广陵王笑着看向贾诩,语气不明地说道,“现在……我或许有些明白,那人为何要大费周章把你送来绣衣楼了。” 贾诩只是笑着,没有说话。 广陵王收回视线,低声说道,“先生记得初次见面时,曾提醒我过一事。” 贾诩想了想,一下子想到了,脸上反倒有丝不解,问道,“殿下还未开始处理吗?难不成是真的喜欢与鬼相伴?” 广陵王撇了撇嘴角,说道,“时机未到罢了。此事……恐怕以后还得交给先生处理。” 贾诩微微点头,以示领命。 次日,广陵王身着亲王服,立于全军面前,命人读了修改过后的檄文,后当众撕毁袁绍的信。 神色坚定,厉声说道,“袁氏逆贼,目无王法,藐视天子,欲率军进犯天子之所。本王身为汉家宗室,理当身先士卒,镇压叛贼,以正朝纲。本王亦知,袁氏精兵十万,兵力雄厚,此等危难之际,也正是我等同仇敌忾,报效社稷之时! 诸侯异心,祸乱百姓,本王这一战,便是为拨乱反正,与民除害,还世间一个公道! 诸位,我们的故土,被那贼人占去,与家人,天各一方。贼人害我等沦落至此,故唯有诛杀反贼,收复失土,才能与家人再次团聚!江的对面,是我们的敌人,亦有我们的家人。 今日,本王接下袁氏的战书,向全军宣告,不日,我们会踏过敌人的尸首,让他们,为他们所犯下的一切罪孽——血债、血偿!” 全军一片肃杀,忽然,不知从哪里开始,传来一下、有一下的长戈捶地之声,那似是军鼓一般的声音,逐渐汇聚起来,如一记又一记重锤击打在此刻站于此处的所有人心上。似有杀意,亦有悲意。 贾诩并非没有见过动员全军的场景,他站于广陵王身后,耳边是沉闷的武器铮铮之声,他心底再次升起一种奇怪又熟悉的感觉,他感到,这一次,似乎真的有什么,要开始变化了。 一年前 “殿下还未准备好入局吗?”广陵王与那人相对而坐,中间的桌上放了一本厚厚的名册,是四部的人员名册。 “我为你所谋之事,已耗损众多绣衣楼的人力。我答应你的事情,我会履行承诺,只是更多……” 那人没有说话,慢慢伸出手,翻开那名册,仔细地看着阵亡的名单,缓缓开口道,“殿下在等一个理由,对吗?” 说完,他将这份名单推到广陵王面前。说道,“殿下的副官曾提过,绣衣楼的蛾部,出任务支出巨大,但每加入一人,这笔钱便赚了回来。他们……加入蛾部,或多或少,有着不便言明的理由,为了复仇、为了守护、或是……单单为钱卖命,对他们而言,那个理由,一定有着超过他们生命的意义。那么殿下……绣衣楼时至今日,存在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广陵王没有说话,脑子里闪过她的四部首座,闪过普通的密探,也闪过那些新加入的来自各方势力的密探,他们加入绣衣楼理由各不相同,途径各不相同,唯有一点,他们是相似的 ——无家之人。 那人悠悠叹了口气,说道,“……殿下的广陵,于大势下,又能坚守到何时呢?这个理由……殿下,还满意吗?” 广陵王沉思片刻,叹了口气,说道,“我为你带回那人,他未必愿意。你让我把他放在身边,我如何确认他的忠诚?” 那人笑了一下,轻快地说道,“这便是殿下的问题了,主公的御下之术,我可不懂呐……我只知道,这自来啊,只有欠债之人会跑,债主可不会……” 73.官渡 广陵王回到军营中,与众谋士做最后的作战确认。原本的曹军曾纳降闯入兖州的百万流民,并收编了其中三十万精锐,组成“青州兵”,但是因广陵王的介入,中军溃散,虽再度整编,却不及当初的兵力,徐州本营还需有人坐镇,不便调兵。 此次能调动的, “兵不满万”。 这是广陵王与众谋士最终确认的作战人数,也是做给暗藏在袁绍布置在许都的眼线看的兵力。 其一,示弱于敌,袁绍刚愎自用,让他通过双方兵力部署,会误认为许都已经是囊中之物,广陵王必败无疑而轻敌。其二,欲擒故纵,借此机会,将藏在许都及豫州、兖州内,青睐袁家的势力一并铲除。 眼下,广陵王将部分势力迁移至许都,因为许都西南方向是南阳盆地,沿颍川而下可至淮河,位于水陆要冲,地处要塞。恐怕很长一段时间,无法回到广陵。 “张辽将军到了?那本王去看望一下……” “不。将军命我来传话,他让殿下待在这里,不要到处走动。” “……好” 不久,官渡之战爆发。 袁绍首先派兵袭击白马,张辽作为前锋,前去击破颜良军队。广陵王依计,为争取主动,求得初战的胜利,亲自率兵北上解救白马之围。 荀攸认为袁绍兵多,建议声东击西,分散其兵力,先引兵至延津,伪装渡河攻袁绍后方,使袁绍分兵向西,然后遣轻骑迅速袭击进攻白马的袁军,攻其不备,定可击败颜良。 广陵王采纳了这一建议,袁绍果然分兵延津,令正在进攻白马的郭图、淳于琼率军向西,挺进延津。 沮授劝阻袁绍道:“颜良的性格急促,虽然骁勇,但不可以让他独自担任大将。”袁绍不从。 袁绍率军渡河追击,军至延津南,派大将文丑与刘备继续率兵追击,广陵王当时骑兵不足六百,驻于南阪下,而袁军达五六千骑,尚有步兵在后跟进。广陵王令士卒解鞍放马,并故意将辎重丢弃道旁。 袁军果然中计,纷纷争抢财物。广陵王突然挥动着自己手中所持“麾”下令发起攻击。徐晃等人翻身上马,终于击败袁军,“杀了”文丑。 当广陵王与刘备作战正酣之时,袁绍别驾田丰建议袁绍“举军而袭其后”,但袁绍以幼子有病为辞拒绝采纳,致使广陵王从容击败刘备,顺利回军官渡。 广陵王初战告捷,回到营帐。 贾诩在整理军情文书,他见广陵王手上拿着一封信,边看边走入帐内,广陵王见贾诩正好也在,就顺手把密信递给贾诩,贾诩快速看完,抬头说道,“殿下的蛾部,还有多少惊喜是在下不知道的?” 广陵王轻松地说道,“若是有空,以后可以多见见你的同僚。” 袁军初战失利,但兵力、粮草、军货、财力仍然占据明显的优势。 沮授再度进言:“河北兵虽然人多势众,但勇猛不如河南兵,河南的粮草、军货、财力都不如河北;河南利于速战速决,河北利于缓慢战斗。所以,应让两军缓慢相持,拖长战事。”沮授建议以持久缓进的战术来消耗敌军,但袁绍又不听从。 十月,广陵王在与袁绍相持日久,百姓疲乏,多叛应袁绍,广陵王一方缺乏粮食。袁绍派车运粮,并令淳于琼率兵万人护送。沮授建议“另外派遣蒋奇率领支援军队,行进在运粮军队的外围,以断绝敌军的抄掠”,但袁绍又不从。 广陵王看着粮草的报告,四下无人,神色间难掩忧虑。 贾诩进来,广陵王问计于贾诩,贾诩说道:“殿下在用人与决断上都胜过袁绍,之所以相持半年不能取胜,是想顾及周全,若能得到一个契机,便能很快取胜。” 广陵王叹气,她确实还在等。 半年前 广陵王及袁绍交战之初,许攸曾献计说:“广陵王兵少,故集中全力来抵抗我军,许都由剩下的人守卫,防备一定空虚,如果派一支队伍轻装前进,连夜奔袭,可以攻陷许都。占领许都后,就奉迎天子以讨伐广陵王,必能捉住她。假如她未立刻溃散,也能使她首尾不能兼顾,疲于奔命,一定可将她击败。” 袁绍不同意,说道:“不,我必先捉住广陵王。” 当前 “乔氏女二公子恢复的如何了?” “回殿下,一年半以来已恢复得差不多了,精神也大好,又开始写书了。” “那就好。” 袁术病逝那年,其部下刘勋曾进犯庐江,这一消息自然也传到了许攸那边,广陵王本也准备前往庐江处理绣衣楼在江东这一最大的据点,忽然得到许攸的密信,他于心中恳请广陵王救下小乔,广陵王当初便查过许攸与小乔的关系,虽有指向,但不明确。 广陵王未声张自己的动向,就当卖许攸一个人情,虽然这个人情似乎在许攸那百试不爽。 事成之后,广陵王告知了许攸,小乔已安全,只是,许攸并未回信。 眼下广陵王并不能确定,这一步棋,会不会产生他的作用。 淳于琼率领着没有外表援军的运粮军队夜宿于乌巢,距离袁军大营仅剩四十里的路程。 “殿下,人来了。” 广陵王松了一口气,随后大喜过望,出营接人。 “先生来了?” 许攸穿着黑色斗篷,见已到达广陵王营地,确认安全后才摘下兜帽,他向广陵王行礼,说道,“庐江一事,我未能及时道谢,还望殿下见谅。” “举手之劳,先生不必客气。进帐内叙话吧,请。” 许攸进了营帐,似乎习惯性地打量四周陈设,不客气地说道,“殿下居所,较之以往,似乎更差了。” 广陵王苦笑道,“正值战事,先生将就一下吧。” “哼,我冒死前来,给殿下献计,殿下能开出多少价码?” 广陵王愣了一下,手上比了个数,许攸又冷哼一声,说道,“我就知广陵王一向吝啬,这个数,我如何替殿下办事?” 广陵王无奈,说道,“哈哈,先生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人。” 随后,广陵王似是确认般,笑着问道,“一个人情,不够吗?” 许攸敛了神色,说道,“……足矣。” 广陵王观察了下,又追问了一句,“她真的是……” 许攸没摇头,也没点头,说道,“只要有这个可能。” 广陵王坦白道,“那我三番五次用这个人情,获得先生帮助,先生岂不是亏大了?” 许攸笑了下,叹了口气说道,“我只是同样的错误,不想犯第二次。我对她……我对她的亏欠,得一笔一笔偿还。” 广陵王没再回话。 接着,两人谈起正事,许攸说道,“现袁军有粮食存于乌巢,虽然有士兵,但无防备,只需派轻兵急袭乌巢,烧其粮草,不过三天,袁军自会败亡。” 广陵王长舒一口气,忙命人下去安排。 广陵王亲率步骑五千,冒用袁军旗号,人衔枚马缚口,各带柴草一束,利用暗夜走小路偷袭乌巢,到达后立即围攻放火。 袁绍获知乌巢被袭,一面派轻骑救援,另一面命中郎将张郃、猛将高览率重兵猛攻广陵王大营,可本营坚固,攻打不下。 急攻乌巢淳于琼营之时,袁绍增援的部队几乎迫近。广陵王励士死战,大破袁军,斩杀淳于琼等人,并将其粮草全数烧毁。张郃、高览闻得乌巢被破,于是投降曹cao,导致军心动摇,内部分裂,大军崩溃。 广陵王将残兵留给诸将,亲率部队追击刘备之军,谁知刘备不久前,已向袁绍请辞,理由为自愿赴荆州请求刘表援助,目前刘备已至荆州,刘表亲自到郊外迎接刘备,待以上宾之礼,刘备遂屯于新野。 不久,荆州豪杰都前往归附刘备,引起刘表的猜疑,刘表暗里提防刘备。 广陵王率兵回到营地,一将士前来请示,“主公,如何处理俘虏,人数……过万,可要坑杀他们,以示威严?” 广陵王略思忖了下,说道,“降者不杀。” 回到冀州后,袁绍陆续平定了各处的叛乱。不久,袁绍发病,由于袁绍生平素有德政,去世之时,冀州百姓无不悲痛,市里巷间皆有挥泪,如丧考妣。 74.归巢 绣衣楼 贾诩数次调查绣衣楼,却从未真正见过,他走入这个扩张之后的地方,看着周围来往的人群,许多是不认识的面孔,而还有一些,他听说过他们的名字,他们甚至曾经是对手、敌人,理应消亡在那个时刻,如今,却都安然无恙地站在此处,让贾诩有一种十分虚幻的感觉,他连忙止住这些思绪。 一女官来请他去广陵王的书房,贾诩叹了口气跟人前去。 “你来了?”广陵王从文书中抬头,她正在看人员资料,她笑着让贾诩赶紧坐下,贾诩语气不明地说道,“殿下此次收获颇丰啊。” “确实。”广陵王即答。 贾诩被人的直白一下子噎得说不出话,语气越发怪异道,“殿下到底是如何做到让这么多人为你卖命的呢?” 广陵王抬头,认真想了想,答道,“人情。” 贾诩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沉默。 “这是给你的令牌,需要为你提供住宿吗?”广陵王和善地问道 “……不用。”贾诩还是没适应与眼前之人熟络地交谈。 广陵王点点头,欣慰道,“要是大家都这样就好了,楼里预算实在不多。” 贾诩见人没什么要交代了,便向人告辞,待他走出书房,走到一走廊拐角处,一转身,便看到一个许久未见的身影,看上去变化了很多,但是对他而言,却熟悉地像是一下子跨越了时间。 那人没个正形地歪靠在走廊的柱子上,他的面前是荀彧。 贾诩有些怔住,荀彧看见他,朝他笑了一下问好,贾诩飞快地垂下眼,忘了礼数,荀彧和那人很快结束聊天,便向贾诩示意离开。 贾诩还只是微微垂着头,他无法形容这种感受,他在西凉军中任职,几乎很少会去想故人重逢的场景,他原本打算,就这样彻底离开,不再相见,只是,世上总有许多事与愿违。 他在漫长的时间里,从未准备好,而他现在,却像是……一下子回到了学宫时期,却是以,最狼狈与不堪的状态。 他甚至在想,若是从一开始就不认识该多好。他和那人的距离很近,却走得极慢,他没有注意自己拄拐的手有些许颤抖,那人不知为何没有回头,像是未注意到身后的来人,自在地看着走廊外的人群。 郭嘉看到荀彧向他的身后看去,那一刻,他一下子便能直觉到身后之人是谁,他看着荀彧向自己身后之人微笑问好,荀彧在叮嘱他什么,但是他没有听清,他嘴角只是寻常般带着微笑,此刻却有些僵硬,他未察觉到。 荀彧离开后,郭嘉看着眼前空无一人的走廊,没有回头,他能感受到身后之人在慢慢地走过来,他下意识地数着对方走向他的步数,那人步伐很轻,在周围尚有喧嚣的情况下,郭嘉还是听到了,那一下又一下的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 郭嘉靠着走廊的柱子,慢慢挪动着站直些,当他感到身后之人几乎与他只有一步之遥时,他缓缓转过身来,温和而疏离地轻声问候道,“是文和啊。” 贾诩再次看到那人的脸,微微错愕了一下,似有一种无形的隔阂挡在了他过往的爱恨前。 明明是久别重逢,为何熟悉得,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现在,他又觉得,他们之间,很远。 他感受到自己微微张开口,细微地吸入空气,就要开口,可知道他吐露声音的的前一秒,他仍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贾诩的眼睛微微眨了两下,正当他打算说话时,身后传来一女官的声音,“抱歉,主公请两位先生再去一下书房。” 两人迅速而微妙地岔开交汇的视线,一前一后沉默地跟在女官后面,郭嘉慢吞吞地走在最后,他现在能看到那人走路的样子,那人的身姿似乎还是那般挺拔,步伐稳健,就像……从未发生过那样的事情一样,郭嘉这么想着。 但当他仔细去看那人的身形,衣着以及周身的气质,他又无法忽视,那陌生的感觉,他很快便向这种陌生感屈服。 他经历了很多事,与从前并不一样,现在自己似乎,不再有任何立场涉足他的生活,现在,郭嘉也感受到了,那份遥远的距离感。 75.猎巫 “真是不好意思,我才想起来今日把你们俩都叫来是为了什么。”广陵王略带歉意地说道。 “无妨。”/“无妨。” 两人均是愣了一下,忍住没去看对方,广陵王招呼两人坐下,贾诩自如地先入座,郭嘉环顾了下才挑好座位慢慢坐下。 广陵王有些愣住,见这两人在她这个并不大的书房里坐在了相对角,她没管,清了清嗓子说道,“雀使,确认一下四周。” “是。” 雀使仔细确认完后,点头示意,广陵王这才开口道,“请两位来,是为内鬼一事。” 郭嘉笑着说道,“绣衣楼的内鬼?殿下怕是找错人了,我并不清楚此事。” 广陵王看了郭嘉一眼,不明地开口道,“你信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