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欣赏。一连几个晚上,他都这样“万花丛中过,片衣不沾身”。等回来,严未央问他怎么样。他那时候根本不懂事,觉得那些女人的身子难看死了,他心上留下一层阴影,嘀咕说将来不娶媳妇了。严未央忙安慰他,叫他别泄气,说等她长大了嫁给表哥,她肯定能长得好。清哑脸上神情,已经不能用惊愕来形容了。她问:“你爹娘……让你去?”方初道:“不是我出面,我叫身边伺候的人出面。青楼的人也不知道是我——”说到这,他很是尴尬——“计划得不够周密,闹得太轰动。我爹察觉了,打了我一顿。罚我在祠堂跪了三天。”清哑:“……”忽然她想他看了那么多女人身体,对女人身体肯定很了解,他看自己时会不会联想到什么?念头一起,顿时觉得浑身被扒光一般,不自在起来,缩肩低头,把自己往桌子下藏。一面后悔不该叫他说。好奇心害死猫!方初瞬间就明白她这举动的含义,脸涨得通红。他也后悔不该说出来,她一个女孩子听了当然尴尬。又奇怪自己:怎么就告诉她了呢?这事他可是连谢吟月都没告诉呢。他狼狈地转过头去。不敢看她,一面又紧急想主意,要再说点别的事,岔开这话题。缓和尴尬的气氛。还真给他想起来了,转头笑道:“还有一件事……”清哑忙问:“什么事?”她也想用别的事冲淡这尴尬。方初说。他祖母有回送了个绝色有才情的丫鬟给父亲做妾,好给方家开枝散叶。他母亲不开心,他便想出一个主意,给打发了。清哑问:“你把她给卖了?”方初摇头。笑道:“好好的怎么能卖了人家呢!祖母知道了也会不高兴的。上兵伐谋,自然要解决得妥妥的,让祖母没话说。怪不到我娘身上。我是这么做的……”他找了个书生来,制造机会和丫鬟邂逅。然后不断写情诗给那丫鬟。一来二去的,丫鬟就爱上了书生。然后他利用自己的身份,屡屡为他们幽会打掩护,直到两人海誓山盟、情比金坚。在一次幽会时,他引来了方瀚海。方瀚海大怒,要重惩那丫鬟。他便出面说情,利用父亲高傲的性子,劝道:“爹,不过就是个丫头,既然她死活要跟这人,爹就成全她,才显得爹大度。不然,留住人留不住心,打死了心里还膈应。别人知道了,说爹连个穷书生都不如。不如放了干净。”方瀚海觉得儿子人虽小,这话有志气,便应了。方初便送了丫鬟和书生一些银两,叫他们离开。拜别时,那丫鬟跪着给他磕头,哭道:“小少爷,你待奴婢太好了!奴婢今生今世都不忘小少爷的大恩大德!”听到这,清哑再也忍不住了,指他道:“太坏了你!”一面大笑起来,笑得伏在桌上揉肚子。笑着笑着,又想起一个八九岁的男孩子,在一群光身子的女人中间逛过来,再逛过去,这儿看看,那儿瞅瞅,越觉得他无法无天,他爹罚他跪三天还少了呢。方初也笑道:“我就对她说,我希望他们夫妻恩爱一世、白头偕老。然后我在心里又想,希望她永远别回到方家,在外面自由自在地生活。”清哑越发笑得厉害,头脸都涨红了。方初忙劝道:“笑慢些。”清哑还问:“她……她怎么……那书生……”方初主动道:“那书生也看上了丫鬟。只有一点:书生没那么有才情,他写的诗都是我找人代笔的。丫鬟想做状元夫人怕是要失望了,做个秀才娘子还是可以的。”清哑刚笑得好了些,闻言又一阵大笑。外面窗下,圆儿死死捂住细妹的嘴不敢松手。两人互相依靠,一步一步,小心地从窗边退开。等退到安全处,圆儿才松开细妹,一齐闷笑。笑了好一阵,圆儿才松开手,郑重叮嘱细妹:“细meimei,这事千万不能对别人说。要是少爷知道了,非杀了我不可!你也逃不了。”细妹忙不迭地点头,依然闭着嘴。两人拥有了一个共同的秘密,感觉成了一条绳上的蚂蚱。因怕露出马脚,他们暂时不敢进屋伺候,只好随主子们去了。屋内,方初见清哑笑得喘不过气来,怕她笑伤了,不住劝她。清哑好容易忍住了,直起腰来,喘气带歇息。方初忙给她倒了一杯茶。清哑接过去喝了一口,深深呼出一口气。不经意间,和他目光碰在一起,忍不住又笑起来。方初眉眼舒展,柔声问:“这么好笑?”清哑点头,道:“嗯,好笑。”两辈子加起来,她也没这样大笑过。方初听了欢喜,又不觉得不该告诉她了。他叮嘱道:“可别告诉人。不然我就没脸了。”清哑闭着嘴,用力点头。她怕自己一张嘴,又要笑。因道:“严jiejie也淘气。”方初点头,微笑道:“表妹小时可淘气了。”清哑道:“她还说嫁给你呢。”谁知却喜欢上了韩希夷。方初便不吱声了,似乎不想说这话题,因为,再说下去,就要涉及他和谢吟月了。第424章可后悔?他便问:“姑娘小时候是怎样的?”清哑道:“我?我小时候不会说话。后来治好了,话也少,说不利索。我不大跟外面人玩,总是一个人。”方初听了不忍,忙道:“你现在说得很好。”清哑点头道:“说多了,就好了。”歇息一会,忽然看见桌上的竹丝画,方记起正事。她便指那画道:“你给我说说这画吧。”方初低沉醇厚的嗓音便缓缓响起:“一诗,描绘的是男子对心慕之人无尽的思念和苦苦追寻,追寻不得,惆怅难耐。也可代指人生境遇,心头所思所望,可望不可及……”清哑心中一动,低头再细看那画。再看,已然有不同体会:此画画的是无尽的思念,是苦苦的追寻!求之不得,宛如梦幻飘渺,难以企及。她忽问:“你后悔吗?”方初不解,“后悔什么?”清哑道:“你一怒之下退亲,是不是又很想念她?”方初目光陡然转深,看进她黑眸最底层,嘴唇微动。她却已歉然道:“我冒昧了。我那时候和江明辉退了亲,对他又恨又爱,又放不下,我想你也是这样,才问的。对不起。”说完站起身,道:“我要走了。这个就按你画的编吧。”当日在乌油镇,她就问过他为何退亲。他没有回答。她并不想探寻别人隐私,再次相问,只因忽然想:他苦思和追寻的人是不是谢吟月呢?偏偏事与愿违,两人越走越远。他因此而惆怅痛苦吧!问完又觉得太无礼。便果断起身告辞。方初霍然站起,冲她伸出手,她已转身出去了。他颓然放下胳膊。他也走出去,送她。当着人,却什么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