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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两个家仆,卖了两房下人,那庶妹也被关了一年,一时间震惊沈家上下。沈寒冰扬言:往后谁再敢用这样阴险手段陷害他媳妇,处罚就没这么“轻”了,他定要让那人生不如死!从此,再没人敢小觑三少奶奶,盼弟气焰陡涨。沈大太太听多了人说三儿媳闲话,十分头疼,又见她几年间只添了一个儿子——沈怀安,便借口绵延子嗣开始往儿子房里塞人。这一来可不得了,不论婆婆塞什么人过来,郭盼弟总有法子把人赶走,还弄得她们不是伤就是病,可谓“凶名赫赫”!沈大太太一发狠,就挑了几个会武功的女子送来,暗中嘱咐她们:只要不冲撞三少奶奶,可以凭武功躲避,别由着她欺负。郭盼弟也发狠,直接和她们开打,还是娘俩一起上。另一个,是已经九岁的沈怀婉!郭盼弟虽跟着沈寒冰学了三招两式,因不是专门习武出身,对上这些沈家专门培养的女子,当然占不到上风。然后,她“受伤”了,婉儿也“受伤”了,母女两个都被欺负了!盼弟便在沈寒冰面前告状,要他帮自己出气。沈寒冰听了她的话,果真出面,毫不怜香惜玉,如狂风扫落叶一般,把送来的女子全都打趴下,甚至鼻青脸肿,然后丢下一句“想给爷做妾,先把爷揍趴下再说!”沈大太太见小儿子这样纵容盼弟,直叹气,不知狼一样的儿子怎么被这泼妇给制住了,对沈老爷说家门不幸,沈亿三笑而不答。在他看来,郭盼弟缺少大宅门的历练,就让她多练练吧。沈太太叹道:“都是郭家女儿,沈家怎么娶了个泼妇!那郭织女可不像她meimei这样。爹娘不同,教养就差许多。”郭盼弟听说后,冷哼一声道:“要是清哑jiejie的婆婆也往她房里塞人,jiejie肯定直接回娘家,连泼妇都不给她做!”嘀咕完,一面又高声问“婉儿,今天的字都写完了?”第1006章开幕小婉儿在里间回道:“才写一半。手冷。”盼弟不听她托词,命令道:“再写。不许偷懒!”婉儿高声问:“你这么狠,是我亲娘么?”郭盼弟一面飞针走线,一面道:“不是,我是你后娘。”婉儿道:“后娘更要待我好,外面人都骂你歹毒了。”郭盼弟道:“我要不教你成材,人家更要骂我。你就不能给娘争口气,学一身本事,把你那些姐妹都比下去?你出息了,娘脸上也光彩。人家听了会说,后娘也有好的,后娘也不都是心狠的。”婉儿嗤笑道:“我累死累活,你得了脸,我吃亏。”盼弟气道:“你吃什么亏?你要是没本事,怎么给适哥儿做媳妇?适哥儿的娘亲是织女,懂好多,你要是没本事,她能喜欢你?”这一句话便掐住了婉儿的命脉,里面没声音了。盼弟翻了个白眼,得意地想:“哼,跟我耍心眼子,你还嫩了点!”一面拿针在头上划了划,低头继续给婉儿缝新衣裳。婉儿顽劣,却和适哥儿很合得来,沈寒冰和方初喝酒时戏言,说要把婉儿许给适哥儿,两家做儿女亲家。这事虽然没定下,但婉儿却记住了,立志说长大了给适哥儿做媳妇。郭盼弟就拿这个做由头,逼她学习上进。婉儿小小年纪,琴棋书画乃至武功和针黹女红,都请了专人教导,郭盼弟对她十分用心,怕她烦,甚至陪着她一道学。没几年工夫,婉儿在沈家小辈姐妹中间就脱颖而出。姐妹们在一处总会攀比争宠。大家学问能力比不过婉儿,连穿衣也没她花样多,因为婉儿有个成天钻研织布做衣服的后娘,给她做的衣服都是外面没有的样式,有时一天换几套,于是嘲笑婉儿没亲娘,后娘对她虚情假意,都是面子情儿表面功夫,婉儿自然不服,和她们各种心眼各种斗争。盼弟恼怒,越要将婉儿教导得“地上没有,天上少有”。婉儿也想争气,无奈小孩子都是爱玩的,有时难免偷懒,郭盼弟便用适哥儿来激发她——想做织女儿媳妇,奋发吧!娘儿俩每天都是这样充满激情地生活。很快,让她们更有激情的事来了。这日,沈寒冰进门就宣告:他要去奉州赈灾,顺便带她们去京城和方初一家会合,一家子就在京城过年。郭盼弟和婉儿高声欢呼,立即吩咐人收拾行装。郭盼弟嫌儿子小,不想带,想丢家里。沈怀安仰起小脑袋问沈寒冰:“爹,我是娘生的么?”沈寒冰回道:“是亲生的。”沈怀安鼓着嘴道:“娘喜欢jiejie,不喜欢我。”沈寒冰俯身抱起儿子,盯着儿子眼睛郑重道:“儿子,爹跟你说,女人心眼子比男人要小。咱们男子汉大丈夫,不跟她们一般计较。爹喜欢你,你是爹的好儿子。懂了吗?”眨眨眼。沈怀安也眨眨眼,点头道:“懂了。”又一个眼高于顶、目下无尘的小沈诞生了!于是,沈寒冰押着收集来的粮食,还有棉花,带着妻儿奔赴奉州。奉州和京城都在云州的西南,距离倒是不太远,比去湖州近多了。他先去奉州卸了粮食,然后又赶来京城。※十月二十日,清哑组织的纺织服装展开幕。雪后初晴,阳光照在积雪上,反射出更强烈的光芒,刺得人张不开眼。虽有阳光,空气却更加凛寒,每每呼吸,寒气入肺,连气管都要凝住,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半天才缓过来。街面上积雪已清理干净,冻得冷硬,宝马香车一齐出动,大多奔向长安东大街的仁王府。仁王府东路宅院,便是皇家慈善中心。皇家慈善中心建立于本朝英武年间,距今已有一百多年了,搬来仁王府后,为了方便举办慈善活动,各殿都特地拓展修整过。方家马车徐徐停下,清哑在方初搀扶下下车,触目所及便是慈善中心的正殿,正要定睛细看,屋顶强烈的反光刺得她双眼一眯,忙抓紧方初胳膊稳定身子,好一会才缓缓睁开。方初见她不动,忙问:“怎么了?”清哑道:“晃眼。”再不敢抬头看了。外面寒气逼人,她双手紧了紧斗篷。今天她穿了一件带袖的浅紫色缎面绣花狐皮斗篷,袖口和领口都是毛茸茸的,依然感觉寒气往身上钻。下雪不冷化雪冷,这话再不错。清哑待适应了寒气,遂打量周围,只见华丽的马车和轿子不断涌进王府东院,从车轿中钻出或男或女,有些往正殿去,有些则在侍女引领下通过东角门进入后院,初显盛况,她微笑起来。当时不过是心中一动,居然真的将这会展办起来了,还弄这么大规模,引得朝堂上下瞩目、百姓津津乐道。她心中涌出自豪和愉悦,非常的有成就感。这时方制、巧儿等人也下车来,方初指着那东角门,告诉他们带适哥儿从那进去,说展厅都在内院,他和清哑等募捐结束也会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