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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惨遭仙人跳的猫猫,人人有责!

    

    好友的话超出理解范围之内,五条悟想也不想粗暴地转移话题:“先不说这个,我发现了一件糟糕的事。”

    深深理解五条悟现在的惊慌,夏油杰也不便继续逼迫他,顺着他的话头问道:“什么事?”

    “绫野弥生,啊,就是中也的妻子,具有异能。”

    “这有什么奇怪的?”

    “那不是什么好的异能。”五条悟有点羞臊,抓乱了头发,迟疑地说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她的异能可以触发男人的性/欲。”

    夏油杰差点被自己的唾沫呛死:“……不要告诉我你回本家就是为了亲身验证她的异能!”

    “很遗憾,确实是这样。异能者不可能做不到自如控制异能,这么邪门的异能如果每时每刻都在无意识散发,横滨早就乱套了。既然我的六眼能观测到她的异能,也就是说她对我使用了异能……”五条悟露出十分沉痛的表情,还未平息的惊惶情绪被很好地掩盖在了这副面具下面。

    夏油杰完全被他的话吸引了:“真是这样的话,中也太可怜了……”

    五条悟下了定论。

    “所以我认为,中也的婚姻是一场骗局。”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你做这些是想挽救中也吧!”怀疑转为叹服,夏油杰不再深究五条悟怪异的情绪波动,用力捶了一下掌心,“可是现在她怀孕了啊!”

    五条悟垂下脑袋,偷偷松了口气:“是的。我刚想委婉提醒一下他,就已经晚了。”

    “那怎么办?”夏油杰呆呆地问。

    “不知道。”

    真正的婚姻不是剧情跌宕起伏的文艺作品。男高中生们虽尚处在人情世故的象牙塔中,却也明白这个道理,说不出高高挂起的“当断则断”,但是缺乏经验的他们也想不出别的办法。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把中也蒙在鼓里,又忍不下这口气。

    关于中原中也这个人,夏油杰觉得他兼具被保护得太好的残忍与天真,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物种,说不上讨厌还是喜欢。但是当他宝石般的眼眸专注而珍重地望着无名指上的婚戒,夏油杰必须承认那一幕非常美丽。

    要做些什么,至少不能让那画卷般的一幕褪色——

    奇怪,我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夏油杰出神。

    五条悟低着头擦拭手机屏幕,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没有对好友说实话。想要把认识不过一个月的人拉出泥潭这种借口,只有富有正义感的杰会相信他了。

    究其根本,上升不到夏油杰猜测的暧昧层面,但确有几分不可告人的窥私欲的。那天确认了绫野弥生就是中也的妻子,他无法自控地开始幻想中也的衣食住行,夫妻二人之间的相处,自然也包括禁忌的那部分。关于那张照片里中也的眼眸和唇瓣为何闪烁着异样的水光,绫野弥生如何弄花中也的口脂,那豆沙色的淡痕甚至波及到了纤细的锁骨……五条悟近乎自虐一般反复倒带脑海中的映像,直到画面中属于绫野弥生的部分彻底抽象化成毫无意义、仅仅具备人类特征、既不是客体也不是主体的边角料,她可以是绫野,可以是田村,可以是谷川,可以是任何人……总之在五条悟的概念里作为“和中原中也亲热”的行为载体存在着。同时五条悟通过下次下下次的见面不断补全、细化中也的形象,那美丽的唇瓣终于让他得以描摹全部微妙的弧度而不出错了。至于绫野弥生这个人——不好意思,他不记得了,她整个人还不如中也的一滴眼泪更值得装裱。

    这算不算是一种爱意,一种占有欲,或者一种性/欲呢?五条悟哪个都不认同。他只不过是看到别人在玩自己得不到的玩具车,于是脑补自己取代那个人玩玩具而已。

    并且上天总是站在他这一边,他代表五条家和绫野弥生商讨合同时,试探到了她和丈夫的感情不怎么好,各自外出很少回家。除了那枚小巧得丢进垃圾堆便再难找见的婚戒,他们还有什么实质上的束缚吗?没有。五条悟的幻想理所当然地猖狂起来:这个可怜的玩具,倘若一天被谁丢在地上,由自己捡起来也未尝不可。

    然而,绫野弥生怀孕了。五条悟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预测错了吗?五条悟心慌意乱,这件事强势地挤进他完美的设想,警告他把绫野弥生和中原中也分开看待是一个巨大的错误。中也和别人缔结了比世上最最牢固的契约让他心口发堵,上一次这么觉得还是听说中也是被绫野弥生追到手的时候。尽管中也对他没有任何义务,五条悟心中还是萌生了一股可怕的、受到背叛的感觉。

    他不想再见到中也了。

    五条悟看向夏油杰。他的好友居然在认真思索怎么帮助几面之缘的人。

    能无限触动别人的爱怜之心,也算是一种天赋吧。中也。

    五条悟苦中作乐地想。

    再怎么无法面对,答应好了的事情也不能反悔。夏油杰和中也定了时间,三人在一家神社门口碰面。

    提议加入五、夏二人的任务,除了讨好五条悟的目的之外,中也是动了真心的。把自己从青黑色的密闭空间里解放出来的两个人,一个早已身死,一个不可接触,想要弄清身世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如迂回行之,从咒术界的角度解开荒霸吐之谜。

    中也只道魏尔伦是使自己诞生的人才被森鸥外称为自己的兄长,怎么也想不到二人竟是同出一源。

    中也穿了方便活动的冲锋衣,素着一张小脸,更像十五六岁的少年了。和上妆的状态相比,就像红白两朵山茶放在眼前,很难决定哪一边更美丽。五条悟不敢多看,盯着一旁的石灯笼发呆。

    “恭喜中也,要当爸爸了呢。”夏油杰笑着说。

    “谢谢。”中也点头致谢,笑得比花儿还灿烂,五条悟冷哼一声,自顾自转身就走。

    几天不见就变脸,五条悟的心思也太难以捉摸了。中也困惑:“他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别管他。”

    “今天我们要对付的是一只假想咒灵。”五条悟两条胳膊背在脑后吊儿郎当地哼着小曲儿,夏油杰只好解说道,为自己鞠了一把辛酸泪,“在特级里实力一般,但性格非常狡猾,不少一级咒术师铩羽而归,我们也不能太过掉以轻心。”

    “假想咒灵和一般咒灵有什么不同?”

    “简单来说,人类的负面情绪分为很多种,大部分咒灵诞生于人类的怨念,假想咒灵则诞生于人类对未知的恐惧,例如都市传说什么的。”

    五条悟一个人走在前面,率先进入了帐。中也和夏油杰并肩迈过一个个石阶,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很多假想咒灵依托的神话传说具有很长时间的历史,它们的思考和行为模式都更加贴合人类,也更加聪明。”可能因为这个,假想咒灵的味道相对不那么难吃,夏油杰接取假想咒灵的任务相当积极。

    “原来如此。”中也作出受教了的表情。

    他临死前的怨念足以逆转时空,是不是也会诞生无比强悍的咒灵呢?

    说着说着,神社的主殿到了。五条悟不声不响等在门口,三人一同进入殿内。

    主殿规模不大,纵深一眼能望到尽头,阳光穿过四面木窗的格栅,把殿内里里外外照得透亮,无论怎么看都没什么特别的。回头望去,门前的许愿板上,写满字迹的木牌惬意地轻轻随风摇晃着。

    中也好奇发问:“是不是有点安静过头了?”

    “是的。”夏油杰警惕地注意着周围。

    两位咒术师习惯的寂静是诡谲的、令人胆寒的寂静,这样祥和的寂静处处透露出不寻常,意味着敌人非常难缠。

    两位咒术师正四处巡视,中也兀地啊了一声。

    “怎么了?”五条悟憋着气问。

    “没怎么。”中也呆立着,一脸灵魂离体的恍惚之色,“隐隐约约听到什么东西在呼唤我。”

    五条悟和夏油杰对视一眼:“在哪里?”

    中也指指神殿尽头的屏风。屏风格挡在塑像和供奉之间,往常每天都会有巫女来更换供奉的瓜果,咒术界给她们打过招呼,今天没有来。

    夏油杰守着神殿唯一的出口,五条悟打头,带着中也去屏风后面试探。

    很奇怪的,中也什么都没有看到,偏偏觉得放置供奉的漆器上的确有什么东西存在。那里传来了一股温暖的思想波动,中也感到诞生以来就淤积在心口的暴烈情绪被这股波动温和地冲散、稀释了一部分,不再那么沉重。或许今晚他就能久违地睡个好觉。

    中也紧锁的眉心慢慢舒展开,脸上浮现出了初生一般纯洁无垢的表情。他的蓝眼睛,蓝得就像人类第一次得知大海这个概念时幻想出来的一样。

    中也走上前去,伸手触碰那团波动,小心翼翼地覆上自己的掌心。

    它一定是他的兄弟。中也想。

    五条悟和闻声而来的夏油杰没有说一句话,生怕一开口就要惊醒这场幻梦——不,他们也成了幻梦的一部分。

    双手发抖,热血上涌,夏油杰拼命瞪大的眼睛guntang而模糊了,但他仍怔愣地盯着,惟愿把眼前的一切都仔仔细细刻进视网膜深处,眼眶撕裂也在所不惜。

    进入咒术高专成为咒术师以来,夏油杰一直在思索为什么生为咒术师就要背负那么悲伤的命运。

    咒术师的生命有限,人类却有无限的负面情绪滋生无限的咒灵,咒术师再怎么强大,也没有屠尽咒灵的一天。明知前方是必死之路,为了保护普通人,咒术师也不能放下术式。

    于是夏油杰自然而然想到,是不是普通人都死了,咒术师就不必这么辛苦了?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深深埋在内心最深处,偶尔冒出来还把他自己吓一大跳。他知道这辈子都不能说出这个想法的,除非走上好友们的反面,走上整个世界的反面。

    方法不是仅此唯一,但比起杀光所有普通人,让咒灵和人类和平相处更加没有可行性。咒灵是人类最凶最恶的一面的具象化,怎么可能停下残害生命之心?

    夏油杰坚定地这么认为,但是——奇迹活生生出现了。

    狐狸状的咒灵温顺地蹲伏在供奉桌上,向花朵一般美丽的少年昂起脑袋。被清晨的阳光抱拢的少年仿佛也在发光,全身上下没有一丝深沉的色彩,毫无敌意地向咒灵伸出手,就像一株山茶花伸展枝叶一般自然。狐狸轻轻歪头埋进少年的掌心蹭了蹭,分明是截然不同的物种,露出的安详神情却堪称一模一样。

    眼前铺开的是一个新世界的宏伟蓝图。

    夏油杰攥紧了手心。

    人类和咒灵,也许不是非要杀死对方不可的。

    五条悟则什么也没想,他整颗心脏都被单单中也这个人塞满了。这一刹那的中也很美,光辉闪耀,比他更像一个圣洁的神子。

    有点,想弄脏他。

    直到中也出声才把他们唤醒:“夏油,过来一下。”

    “怎么了?”

    “他、”中也犹豫了一下,没有称这团看不见的朋友为咒灵,“想要被你吸收。作为交换条件,他想要保留一定的自我意识。”

    “而且,咳、想要偶尔和我见一次面。”中也红着脸说。这话由自己传达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被吸收的咒灵也可以保留自我意识吗?夏油杰内心默默震撼。和中也见面不是问题,何况他也有很多想要通过中也探索的东西。这是双赢的提议,他没有理由拒绝。

    “我的咒灵cao术没有那种功能。”夏油杰摊了摊手,“如果“他”做得到的话,请便。”

    狐狸状咒灵没有一点反抗被夏油杰搓成球吞下去。很奇怪,这颗球是纯白色的,味道也不像擦过呕吐物的破抹布,而像一块苹果味小蛋糕。

    夏油杰的眼睛更亮了。

    任务完成,他们终于想起来此行还要解密中也的身世。

    中也体内的所谓荒霸吐确定无疑是咒灵了。十年前的横滨大爆炸把研究所方圆几百公里夷为平地,这般灾难引发的怨气足以滋生一个特级咒灵。但是荒霸吐能让特级假想咒灵俯首称臣,就不只是大爆炸这么简单了。

    五条悟和夏油杰不约而同想到荒霸吐的古老传说。不过,他们还需要更多证据证实这一点。

    中也从方才的感受中挣脱出来,故作轻松地笑道:“看来我也是咒灵了。你们要祓除我吗?或者把我扭送给咒术高层?”

    “没有这回事。”五条悟着急地说,“我会保护你。”

    “我也会。”夏油杰满心想着从中也身上找到改变咒术界的窍门,也连忙表明态度。

    俩人对视一眼,掐了起来:“滚啊啊啊啊啊啊!!中也由我来保护!!”

    和dk们混在一起,心态也变年轻了呢。活了两辈子的中也无奈微笑,掏出手机给掐成一团的少年订了个餐。

    “今天吃牛排哦?”

    “不是小蛋糕!好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