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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0 離經之地?紜宮 7

    

#140 離經之地?紜宮 7



    #140   離經之地?紜宮   7

    天雪雙肩被凌天傷及,無法提起,但這並不足以讓她打退堂鼓,天雪依靠腳下靈活走位,欺身至凌天跟前,凌天長短匕首護在胸口,天雪張口朝凌天頸部咬去,凌天大驚,連忙將雙刀上抬,抵住天雪的鋒利的前牙。

    天雪上身已經獸化,她齒牙堅硬,咬著匕首壓往凌天身上,凌天奮力支撐,匕首在他脖子處,前後推送。

    凌天磨著後牙,急喊一聲,「安然!過來搭把手!」

    說話間,凌天手裡那把長匕首被尖牙咬出一條裂縫,啪揢一聲,應聲碎裂。與之同時,那邊安然施展長鞭向他們揮來,長鞭繞過天雪周身,就要收復,天雪哪裡會再中一樣的計謀,她腳下猛力一踏,憑空而起,將將逃過安然的束縛。

    凌天趁機來到安然和兔子這邊,他轉頭一看,兔子被安然放平在地上,面色慘白憔悴,毫無生氣。凌天抬眼去看安然,安然神色淡淡,她將情緒隱藏的極好,凌天只知道安然生氣,卻看不出她到底有多氣。

    安然說,「芯妤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她免不了為芯妤陪葬。」

    凌天嘴笨,他心裡有話想說,卻欲言又止,他想,眼前這個人是安然,他倆之間先前有些芥蒂在,安然許是不喜歡他的,他說話必須得三思,莫要惹得安然不快。

    安然身後九條白尾躁動著。安然目視前方,那邊天雪緊盯他們這裡,目光時不時落到躺在地上的兔子。安然被天雪的視線惹得有些不耐煩,她對凌天吩咐道,「你在這裡護好芯妤,我去去就回。」凌天才要應聲,再看向安然時,安然身影已經飛出老遠,隱沒在樹林間。

    安然藉助萬能丹和晨霜作修練,她功力大增,和原先不能相比,兔子等人不曾見識過她如今的功力,才會認為他們敵不過天雪,實則不然,安然作為九尾狐,實力本就在八尾之上,天雪雖得藤蛇內丹,卻因自身條件不足,而無法盡數煉化吸收。天雪實力再堅強,不過與她平分秋色,方才凌天廢了天雪雙臂,令天雪處於劣勢,眼下,安然一人過來對付她,已是綽綽有餘。

    安然追上天雪的腳步,她袖口一抖,紅色絲帶似兩道激光竄出,一左一右從兩側包夾天雪,天雪腳下一滑,身體後仰,勉強躲過。安然手裡還有麒麟鞭在,天雪腳步尚未踏穩,長鞭便緊隨在後打向她下盤。天雪被安然擊落,從樹梢翻滾下來,狼狽地伏趴在地上,她咬著牙,忿恨回頭,「安然,妳竟要與我兵刃相向麼?我們是同族啊!同類相殘,豈有天理可言?」

    安然動作一滯,天雪見她模樣似是動搖了,心下一喜,急著又說,「安然,我如今是妳在這世上最親的人了,我不是妳的敵人,我們有共同的敵人!」

    安然微微側著頭,她眉梢輕挑,「我們共同的敵人?」

    天雪說,「不服者,皆是敵人。」

    安然好笑的看著她,天雪繼續說,「安然,等我將四獸內丹收集來,日後我們一起修練,我想過了,我們可以重建青幽閣,不要那些繁文縟節,廢棄階級制度,凡是狐妖皆能入閣,壯哉我大狐族...」

    「不必。」安然打斷她。

    天雪愣了一瞬,「安然,妳甚麼意思?」

    安然抬手,麒麟鞭繞過天雪周身,將她束縛住。天雪激動道,「安然,妳不信我?我日夜不停歇從華縣趕往南蠻,就是要將萬能丹交予妳!我好不容易從那老頭子手裡得來丹藥,安然,我為了妳做那麼多,妳怎麼能如此對我!」

    安然來到她跟前,天雪哀求的望著安然,安然也在注視她,安然朝她輕嘆一聲,「一切都遲了。天雪,妳口中的少閣主已經在那年死去了,妳應當比我更清楚才是,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我了,妳也不是。」

    天雪垂頭,「妳要殺我嗎?」

    安然別過臉,「妳的命自會有人來取。」說罷,安然轉身就走,她不放心兔子的狀況。安然才邁開步伐,後面天雪像是抓到機會,突然暴起,她雙臂不能使喚,雙腿卻還有些力氣,她撲向安然,張著血盆大口,朝安然脖子咬去。

    安然反應不及被天雪咬中,她手下旋即作出應對,她指梢處化出利爪,反手刺向天雪胸口,尖端劃破黑袍,貫穿血rou。

    天雪鬆開嘴,安然脖子上留下一圈淡淡牙印。

    安然回來時,天空落下一陣細密雨絲,凌天守在兔子身邊,面露淒哀。安然見狀,心下忽地一緊,倉皇奔去。天雪跟不上她的跑速,踉蹌往前行了幾步,重摔在地,凌天見天雪被俘,恨不得當場撕碎她,要她償命。

    安然跪倒在兔子身邊,小心翼翼的將她抱起,她探出指尖,顫抖著碰至兔子鼻子,那裡還有一絲薄弱的吐息在。

    凌天說,「芯妤情況不好,怕是撐不到我們入城。」

    安然咬著下唇,她目光掃向天雪,對著凌天說道,「人,隨你處置。」說罷,她將兔子連身抱起,往他們停放馬車的方向過去。

    馬車裡,花惜晴和蕭淵觀望一陣,發現那狐妖被兔子等人帶到深林處交戰,他們趁著機會偷跑下車,過去夏嵐那處幫忙。夏嵐看見花惜晴過來,激動的險些落淚,花惜晴見宋千波傷重,不敢耽擱,立刻與夏嵐聯手將人抬回馬車上安置。花惜晴用蛛絲將宋千波的身體包裹住,以作固定,以防他們不慎碰撞到他。

    蕭淵在旁,左看看右看看,夏嵐他們已經走遠,可遠處樹下還綁著一個人,那人身上的長鞭是兔子的,蕭淵不想讓兔子的東西落在此處,便過去給那人鬆綁。宋千松得了自由,旋即要逃,蕭淵微微震袖,藏在袖口的短匕首滑出,落至掌心,他反手一丟,不偏不倚的打在了宋千松的大腿骨上,宋千松被蕭淵打下,他哀嚎一聲,慘跌落地。

    蕭淵將人帶回馬車附近,宋千松深知自己敵不過這幫人,他也不掙扎了,認命待在一邊,等候發落。蕭淵將車夫的屍身翻轉過來,在他身上摸索一陣,尋到一張地圖,他研究一陣子才辨別出走向。

    夏嵐將宋千波安置好之後,正要離開馬車去找安然他們,她人才落地,便見雨霧中有道模糊影子朝她走來,夏嵐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她趕緊擦亮眼睛,定睛一看,發現那身影真是安然。

    安然身後九條尾巴探到身前,包覆住她的身體,尾巴上沾染著點點腥紅。直到安然走近,夏嵐才看清,兔子躺在安然懷裡,安然衣襟上暈開一片血紅,那血跡一路牽連至兔子的下顎處,兔子小口輕輕開合,她已經不能順暢呼吸。

    蕭淵在馬車前安撫馬匹,好不容易才馴化牠們。安然一回來幾個人甚是激動,不等夏嵐開口,安然看向馬車前座,蕭淵就站在那裡,她向蕭淵發話,「可有得行路?」

    蕭淵不曾想自己會被安然叫住,他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安然得不到回應,臉色差了些許,她壓抑著情緒說,「芯妤情況不好,耽誤不得,若是馬車無法上路,我便帶她回村落求醫。」

    蕭淵啊了一聲,支支吾吾的甚是緊張,他從懷裡掏出地圖,唯唯諾諾的對著安然說,「我從車夫身上尋來地圖,許是可以上路,只是我...我只有單臂,恐怕無法駕馭住馬車。」

    安然點頭。她轉而看向夏嵐,夏嵐二話不說拍胸脯應承,「我來駕馬!」

    花惜晴在夏嵐之後翻簾下來,她瞧見兔子在安然懷裡奄奄一息的模樣,嚇得趕緊過來查看情況,她想幫忙將兔子送回車上,安然卻不鬆手,兔子被安然護在懷中,安然戒備的看向花惜晴,花惜晴窘迫的將手收回,她退至一旁,不擋安然前路。

    雨勢越來越大,南蠻許是常有陣雨,車頂上鋪有一層防水的布料,雨水滲透不進車內。

    安然將兔子平放在席上,便將自己身上潮濕的外衣褪去。兔子身上衣服半乾,安然一路上用身體將雨水擋去了大半,又有尾巴作遮掩,兔子才免於被陣雨淋濕。

    凌天尚未歸來,夏嵐和蕭淵在外商量路線,馬車旁宋千松孤單立於大雨下,很是可憐,他吃了好幾口雨水,跑到蕭淵和夏嵐面前,想要博得他們關注。宋千松立場與他們不同,要他低聲下氣開口求他們收留,他實在拉不下臉,再者,現在天雪不在身邊,他沒有依靠,不好將姿態擺高。

    二人紛紛注意到他,夏嵐對他無甚好感,冷眼覷著他。蕭淵將此人大肆打量一番,發現這人不僅模樣與宋千波有幾分相似,就連身上的穿戴都與宋千波不差多少,想必這人應該和宋千波有幾分關係。蕭淵獸眼定睛一看,識破宋千松青鳥的身份,他心中了然過來。

    蕭淵在?紜宮時,常聽宋千波說,他們青鳥作為醫者,醫者仁心,大愛世間。?紜宮上上下下數十隻大小妖獸,便是被宋千波救治回來的。蕭淵心思單純,心想著他們眼下正缺一位大夫,這人剛好出現在此,先不論他是好是壞,他作為醫者又是青鳥,品性大抵同宋千波一般,定當不會差到哪去,不若將他留下,好生利用一番,再做後續打算。

    蕭淵扯著笑臉,對宋千松道,「哥哥,外頭這雨下得好大啊,若是你不嫌棄我們馬車小,不妨入內避避雨吧?」

    宋千松聽聞,面上一喜,就要點頭應聲,一旁夏嵐連忙出聲阻止,「蕭淵,你說這甚麼渾話?此人甚是險惡,對自己親弟見死不救,還出手傷及自己媳婦,殘忍如斯,我們怎麼能收留他?」

    蕭淵眼珠子一轉,佯裝出驚愕的神情,他恍然道,「原來哥哥是宋叔的大哥啊,哎,大伯,我眼差,您可寬心些,別同我計較。嘶,可我看大伯面相不似壞人呀,許是被人cao縱利用了罷?大伯您放心,您若是能出手救治我同伴,您便是我們的恩人,我們定當會護你周全,不叫那歹人傷及你絲毫。」

    宋千松面露糾結,似在猶豫。

    夏嵐瞠目結舌的望著蕭淵,蕭淵側頭朝她一笑,挨到夏嵐耳邊輕語,「我們一時難以尋得大夫,宋叔和芯妤師父的傷勢拖延不得,此人若是能夠為我們所用,於我們,那便是利大於弊。他若意圖做壞,這裡,裡裡外外都是我們的人,他逃難我們眼皮子抵下,再者,車內有安然尊者在,我想他應當不會貿然出手。」

    夏嵐還是覺得不妥,蕭淵又說,「若是別的妖獸,我不敢如此斷言,但此人是青鳥,讀過書冊,也習人類禮法,心中設想多,未必不會參透我的意思。他若不應,便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休怪我們對他不利了。」

    夏嵐張了張嘴,隨即闔上,那邊宋千松作出決定,蕭淵揚著單臂,呵樂的迎請他入內。

    夏嵐左思右想,總覺得哪裡不對勁。半晌之後,她才恍如大悟,蕭淵這和氣坑人的模樣,與兔子有幾分相似,許是蕭淵從小就待在兔子身側,耳濡目染,染上了兔子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