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应该有一瓶疗青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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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 屠菱用灵识在纳戒里翻找了一遍,甚至将所有药膏都从纳戒里拿了出来,还是没找到哪怕一瓶疗青膏。 她应该有一瓶疗青膏。 她记得她有一瓶疗青膏。 去哪儿了?放哪儿了? 她平日里并不缺什么,此时到处乱找,吓得一群平日里也只敢对她远观的侍女立刻去找闵宗主。 “发生什么事了?”闵毅匆匆赶来,声音沉稳地问道。 屠菱甚至直接坐到了地上,周围都是瓶瓶罐罐,她抬起头,目光有些疑惑,道:“我有一瓶疗青膏,我忘了放哪儿了。” “你受伤了吗?” 闵毅目光一厉,望向那群平日里负责照看屠菱的侍女。 侍女齐刷刷跪了一地,她们也不知发生了什么。 “我没有受伤。” 屠菱觉得头痛,是那种随手放了一样东西,一扭头,竟然忘了那样东西放在哪儿,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的痛。 她放哪儿了? 她不可能没有疗青膏,明明纳戒里应该还剩一瓶的,她不记得她用了。 她绝对没有用。 “没受伤就好。”闵毅松了口气,将瓶瓶罐罐踢开,走到她面前,蹲下,伸手摸向屠菱的头,说道:“你想要疗青膏是吗?我亲自给你做一瓶,这东西做起来也并不麻烦。” 其实很麻烦,而且原料十分稀有,不然也不会停产了。 但对于现在的闵毅来说,他的身份,他的天赋,都决定了原料不难找,做起来也不难做。 他现在很厉害了。 甚至有些陌生。 即便两人在合欢宗里相处了七年,屠菱却觉得,他越来越陌生。 “闵毅。” 屠菱甚至现在想称呼闵毅为“闵师弟”,都觉得莫名口涩,只好称呼他的全名,喊完之后,又不知说什么好。 闵毅静静等待着,他一向就是如此沉稳安静有耐心。 只是。 还应该有另一个人。 屠菱眼睛一亮,立刻问道:“你知道,左映农现在怎么样了吗?” “左师兄啊。” 闵毅提起这三个字,语气也温柔起来,并没有迟疑,接着就说道:“他在平霄门,被李昊师兄指派去维护阵法了。” 屠菱有些失望,甚至有些失落。 她在合欢宗,按理来说,左映农无论如何也该来看看她,是不是当年她的表现,也让左映农太失望了? 闵毅一言不发,低着头收拾了瓶瓶罐罐,放进屠菱的纳戒里,道:“疗青膏找不到就找不到,我再给你新做一瓶,天色这么晚了,早点休息。” 早点休息又有什么用? 当年早点休息,是为了早点起床练功,而如今呢? 屠菱还是默默地看闵毅给她铺床吹蜡烛,既然早点休息没什么用,那么早睡也没什么用,早点休息就早点休息吧。 她去睡觉。 闵毅从来不跟她同床,但很照顾她,替屠菱拉了拉被子,脚步轻巧地走了,合门时也动作轻巧,几乎无声。 闵师弟总是这样安静有礼貌,就像南师妹,南师妹也总是安静有礼貌。 但是还有另一个。 左映农。 是左映农。 屠菱心里咀嚼着这个名字入睡,难得地想起左映农是师兄,既然是师兄,为什么连来看看她都不肯?真的不担心她在合欢宗过得怎么样吗? 为什么不来看她? 入睡之际。 屠菱突然惊醒,一个弹身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体的速度甚至快过思维,她的目光落在窗户上,她想起来了。 左映农来看过她,满头满身的尘土,说好不容易挖通一个地道,让她跟他走,然后她当然是拒绝了,她爹娘还在合欢宗呢。 那是最后一次。 可两人最后一次见面怎么会已经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 屠菱下了床,穿鞋,然后走到窗户那,推开窗户,外面是打扫干净的庭院,月光冷冷照耀着庭院里老树、青石板方桌、矮凳、摇椅,没有地道,更没有左映农。 那都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 她叹口气。 她想起她手上的最后一瓶疗青膏给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