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符青没醉。

    那就是邢风。

    他就站在离自己宿舍楼下不远的地方，靠着低矮的围墙，披着那件他从来没换过的长外套，安静地望着她。

    不知道这人站了多久，看了多久自己数星星。或是他们从饭店一路走回来，邢风一直在跟。

    符青觉得很恼。这人总是逃脱自己的掌控，身上还有很多事情，是她无论如何都想不通的。

    她不想理人。

    但不得不承认，也不想让这人走。

    一步，两步，三步。符青轻轻扶住额头，揉了揉发痛的太阳xue，眯着眼睛盯着地面，看见邢风的脚步慢慢靠向自己。

    柳树在风的摇曳下，树叶相撞，发出沙沙的声响。

    她心脏跳得快，不知道是否是酒精作祟。

    邢风在她面前停下。他的长外套很薄，被风一吹，衣角飘飘，符青甚至觉得他就要跟着风，化成仙，飞走了。

    像在梦境里，不真实。

    符青抬起头，对上他的目光。想开口说什么，却觉得自己，似乎没有想去探究更多的心情了。陈名说的那些话，村里的传言，村民对邢风避之不及的模样。房间始终紧闭的门，那晚的缠绵，含在他唇间的烟。

    挣扎，叫嚣，嘶吼，而后碎裂开。

    风一吹，七零八落。

    不过好像都没什么所谓了。

    反正醉了。

    邢风伸出手，抬起，轻轻握住了符青的手腕。他依然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对面的人。

    短短几秒，符青感觉自己，再次为他心动了。

    陈名说的没错，他知道自己喜欢怎样的人，见到邢风的时候，就确认符青会对他感兴趣。

    他眼睫微微垂下，在灯光下，泛着红。

    邢风的手指在她掌心轻轻描着什么，她认不出，他就重复了几遍。后来，终于，符青认出那字的轮廓。很简单，两个字。

    喜，欢。

    符青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忽然被重击。

    在那一刻，她想，骗就骗吧。

    于是他们做了，在邢风家。符青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的邢风家，那一路太过于飘飘然，每走一步都感觉自己在天上。

    邢风是上面的星星，水泥路化作云彩编织出的月桥。

    她的星星此刻在为她发着光，就够了。

    他们身处银河深处。

    邢风的衣服散落在地，他呼吸冗长，白得几乎透明的皮肤渗出丝丝汗液，两人的肌肤紧贴，邢风止不住的喘息。

    他与符青接吻，灵活而湿润的舌打着圈描摹她的唇形。

    符青左手扶着他的腰，右手插进他的口中搅弄，津液湿润，空气中散发着情色的禁欲气味。几经润滑，她的手便探到邢风的后xue，一寸寸，他那处一张一合，粉白的洞口收缩，仿佛在期待着她的进入。

    她却不急，而是在那处打着圈，绕着，感受到邢风的腰肢扭动。

    他眯起眼睛，转过头，深呼吸，颤抖抬起腰，将自己后面完完全全展现在符青面前，然后轻轻蹭着她的手指，前后抖动，仰着头，发出无法克制的喘息。

    符青胸中那团火猛然窜起。

    插入，搅动，交合。

    邢风紧咬齿关，指节攥着被单，与她接吻。

    那是很好的月光。

    月亮大抵也窥见了他们此刻的模样。

    银色月光透过窗子，刚好照射在邢风的背上。这人眼尾通红，想想开口，却被符青堵住呼吸，于是只得呜呜的叫喘。

    邢风指节通红，攥着床单的手心渗出汗，却在一次次猛烈的冲撞中丧失理智。

    那时，符青忽然想问，那天陈名和他说了什么呢。

    可是邢风永远不会回答。

    那就zuoai。

    邢风后面泛滥成灾，到后面已经不需要润滑，它就自己流水，透明的，粘稠的，是情欲上头的模样。如果zuoai时的感情也算作是爱，那他们或许可以相爱上万次。

    符青闭着眼睛，感受他的后面咬着自己的手指。那处热得厉害，烧灼着她的指尖，顺着手背，四肢，然后完完整整烙印在符青的心尖。

    他们看到了银河吗。

    银河也会发烫吗。

    邢风喘息着射精，白色的浑浊物喷溅的到处都是，她的唇紧紧贴在他的耳廓，低声呼吸，“邢风。”符青喊他的名字。

    她却忽然想到什么，转过头，蹭了蹭他大腿上的jingye，紧扣住他的手背，指着房间角落，邢风没画完的画，恶劣地笑，“这里，像不像你的画。”

    邢风知道她说的是什么，耳后唰一下红得彻底，他颤抖的摇头，却无法抗拒符青的动作。

    她将刚刚被自己称作“画”的伟大作品，邢风射的那些，胡乱蹭到他的胸前。单手挑弄着他前面颤抖的微乳。后自顾自感叹，怎么这样瘦的人，身上风景会这么漂亮。

    邢风的胸前微颤，粉红的乳尖上粘上白色的jingye，却不显下流。

    符青靠近他，嘴唇贴在他rutou上，轻哼一声，眸子里的情欲几乎倾泻而出。她忽然笑了，紧接着低声自语：“邢风啊，你说我会不会死？”

    “邢风啊，你说人死之后，会不会也能看见银河？”

    他没明白，所以不知道怎么回答。

    不过都不重要了。

    因为下一秒，她舔了他的rutou。

    还有，连同上面的jingye。

    邢风猛地瞪大双眼，仰着头闷哼，他的手被她按在床头，掌心朝上，双腿被强制架在她的肩头。这姿势却更容易某人的进入，她的手指轻易找到他的xue口，然后猛烈插入。

    他的身体猛烈抖动，两人颤动的频率一致。

    他们一齐拥抱，一齐共振，一齐达到罪恶与欲望的顶峰。

    符青的舌头绕着他的胸打着圈，眼尾微颤，他听见她低声笑。而那瞬间，符青凑到他的唇间，忽然吻上他的唇。

    她低声说，“邢风啊，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接吻要闭上眼睛？”

    掌心慢慢覆上他的双目。

    对方听话地合上眼。

    紧接着陷入黑暗。

    符青却缓缓睁开眼，仔细看着近在咫尺的人。明明浑身上下一丝不挂，身上也被她弄得混浊又yin靡，模样确是不堪。

    却怎么看，都好像是，来自天上的仙。

    无比荒唐。

    后来符青无数次想，关于为什么接吻要闭上眼睛，为什么一次次对他妥协，如此多的疑问，她也终于给出了自己答案。

    因为那样，邢风就看不见，她眼底盛满的，快溢出的爱意。

    符青不想让邢风知道自己爱他。似乎太幼稚，就像是小朋友之间才会有的，那种，不带着任何私欲的攀比。

    她想，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输给邢风。

    不管他因为什么接近自己。

    只知道那晚月光很美，她也看见了银河。

    天亮了。

    符青一夜无梦。再睁开眼睛，只看见那人披着外套，在画板前作画。不知道这人是什么时候起床的，总之比她早就是了。

    那瞬间符青忽然觉得，要是他无论做什么，都能抢在自己前面，也挺好的。

    这样谎言就永远也不会戳破。

    他如果是个哑巴，那她就装成一个瞎子。

    符青靠在墙上，伸手，在手机和烟盒之间，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了烟。她熟练点烟，眯着眼盯着不远处的那人看。

    说是看，其实就是发呆。

    电话就是那时候震动的。她边叼起烟，边给手机解锁，却在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愣住。

    陈名。

    下意识的，符青抬头，看了眼画画的那人，还是按了接听键。

    “喂。”符青开了扩音器，她余光瞥见画板前的人动作一顿，然后继续画画。

    “符青。”

    那头语气说不上来，但听起来情绪不高。

    “什么事儿，说。”符青夹着烟，把手机扔在床上，后背靠着墙面，随口问着。

    陈名听出她的状态，试探道：“你早上抽烟？”

    “嘶。”符青深吸一口气，无奈，“你早上给我打电话，就说这？”听起来这人倒是好了，两人之间总就这样，吵架容易，好的也快，不然也不会这么些年，身旁好友也唯有彼此。

    “不是。”顿了顿，他忽然开口，莫名其妙道：“对不起，之前邢风的事儿，是我冲动，一时间说错话了。”

    符青拿烟的手一顿。

    扩音器还开着，画画那人肯定听见了，但却始终没什么反应，就好像他根本不叫邢风似的。

    “嗯。”她含糊答应一声，抬了抬眼皮，“然后呢？”

    符青起身，听见门口传来的脚步声。

    还未等她作反应，就传来敲门声。而后，听筒内与门外几乎同时发出声响，“我打算去邢风家一趟，村里有事儿和他讲。”

    顿了顿，陈名又补充着，“哦，对了。你在哪儿呢？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

    符青瞬间抬头，就看见邢风已经站在了门前，他转过头，指了指门口，小心示意。

    意思在问，要不要给陈名开门。

    又响起敲门声。

    陈名见电话那头没反应，又问：“吃不吃啊？不吃我中午回食堂了。”

    他妈的。

    她看着邢风，无奈点了点头。

    门开了。

    屋内的画纸纷乱飞起。

    门外那人敲门的手毫无预兆停在半空中。陈名下意识放下手机，想和邢风说什么，却忽然看到他身后的身影，眼睛猛地瞪大。

    顿时，他气血翻涌，挥起拳头就冲对面挥去。

    符青一把拽过邢风，紧握住陈名的手腕。她深吸一口气，看着对面的人，半晌，终于缓缓开口，“陈名你，稍微冷静一下。”

    陈名猛地抽回手，指着她身后的邢风，死死盯着符青，狠声道：“冷静？姓符的，你他爹的，和这人睡上瘾了是不是？”

    符青打掉他半空中的手，抿唇，还没等说话，后面的人便缓缓绕至她身前。

    邢风皱眉，冷眸瞥过，外套无意从肩上滑落。

    对面的人彻底怔住。

    他肩颈处的白皙肌肤露出，上面遍布着，深红色的，还未褪去的，大片情欲吻痕。

    几乎不用说，就知道是哪位干的好事儿。

    邢风偏过头，轻轻攥住陈名的手腕，忽然开口了。

    “所，以呢？”

    睡上瘾了。

    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