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 meimei(过渡剧情章/佯装夫妻/偶遇姐夫/真相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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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遥木着脸,腰背绷直的坐在微有颠簸的马车中,郁秋还未醒过来,安安静静的待在她的怀里。 无论她心里是怎么个惊涛骇浪,风起云涌,跑路还是必须要跑的,于是她轻手轻脚的撤了那几根藤蔓,简单清理了一下郁秋身上的狼狈,就用外袍裹着人离开。 她在冷风凛凛中运气游走,心里也和脸颊刮过的风一样冰凉。 小谷主不合时宜的想起当时救走这大魔头时,他也是这样一副惨状,虽然失控的自己比起那些禽兽已经算得上温柔,但是想起他身上的青紫痕迹和腿间几乎合不拢的xue口,她还是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该死的yin纹。 她欲哭无泪的想着。 额间的芙蓉已经淡了下去,她怎么也能猜到自己的失常和那禁术有关,却没想到只是一口心头血,就把人折腾成了这样。 ……让师傅和大师姐知道这事后,自己还活不活了? - 她放空了半天,察觉到马车的行进速度慢了下来,车夫撩起一边的帘子,恭敬的低下头不去看她抱在怀中的病人。 “小姐,前方就是奉阳城的领地了。” 洛遥回过神来,她这次暗访并没有离开神医谷太远,但是含元宗一路安排有人巡查,马车已经是风险最小的方法,更别提能大摇大摆的带着人御剑回去了。 “嗯。”她应了声,“辛苦你了,李叔。” 那憨厚的车夫是她一年前经过辛禹时偶然遇到的,他的女儿得了重病,且不说李叔一生贫苦,根本找不起大夫,就是去了几位弟子也拿他女儿的病束手无策,还是一封急信请了她赶过来,才把那姑娘救回一条命来, “小姐哪里的话,您是我的大恩人,只要您一句,我李老头就是肝脑涂地也——” 一阵剧烈的咳嗽声打断了他,洛遥慌忙低头,郁秋羽睫微颤,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李叔会意,垂首退了出去,一时间车内只剩她二人的呼吸声交缠,洛遥尴尬得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你、你还好吗?”她讪讪地问。 魔尊被她折腾了整整一晚,咳嗽声好不容易才停了下来。他眼尾还带着红,那双桃花眼淡淡的盯着她看了半晌,然后慢慢别开,落在一片虚空中。 完蛋。 洛遥嘴角微微抽搐,自己这两天好不容易刷的好感度,这下子全没了。 - 然而车厢里诡异的沉默并没能延续很久,外边一片嘈杂,高低起伏的抱怨声传到她耳里,马车徐徐停下,李叔用暗号敲了敲车板示意她,于是她把人扶正靠在车厢上,郁秋虽然对她的举动无动于衷,却也没有任何反抗的随她摆弄着。 若是自己这会儿把他交回那群人手里,他也不会抵拒的吧。 洛遥心里闷闷的想,看多了倚在车厢上的人一眼,魔尊整个人被裹在宽大的外袍里,然而他实在过于消瘦了些,那玄色袍子松松垮垮的搭在身上,要落不落的露出脖颈处密密麻麻一片吻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斑驳得吓人。 郁秋静静地垂眼看着面前的车板,女孩在心里叹口气,抱着百感交加的满腔情绪掀开车帘。 “小姐,前方似乎有仙修在检查来往车马。” 洛遥神情一凝,万万没想到这群人竟然管得这么宽,这里已经距辛禹有两三个城镇,保险起见,她才选择走这条离神医谷更远一些的路。 前方排了老长的队伍,约莫着还要半个时辰才能到他们。 她想了想,掏出一颗易容丹吃了下去,又分出一颗给车夫。 李叔恭敬地接过来吞入腹中,并没有过多询问什么,女孩的身体慢慢地抽长,清秀五官变得棱角分明,洛遥走进灵境中换了身衣裳出来。身形潇洒的侠客看了一眼眼前已经变了模样的李叔,清了清嗓子,再开口时俨然换成了男子的声音。 这易容丹是她自己炼制的,和仙家间流通售卖的多有不同,连着周身灵力也能一同改变收敛起来,只要来的不是天元以上的灵修,她都有百分百的自信不会被识破。 - 洛遥掀开帘子进入车厢。 郁秋抬眼看她,见进来的是个陌生的高大男性时微微皱眉,女孩起了点坏心思,走近两步就要去脱他的外袍。 她变得宽大的掌心隔着外衣揉了两把他的腰肢,果不其然察觉那处微微绷紧了些,郁秋没求救也没躲避,于是她变本加厉的佯装要伸手进去,魔尊任由着一个陌生人在他身上动作,好像对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一切都全数接受一般。 洛遥抿着唇,知道他是当真不在意这个莫名其妙闯进来的人要对他做什么。 那点逗弄的心思一下子散了去,左右自己做什么都无所谓了,她也懒得解释自己是谁,扳过那张好看得过分的脸开始涂画。 大魔头现在的身子过于虚弱,灵脉尽断下她不确定喂了易容丹的后果,好在自己和师娘学过特殊的一些女红方法,靠着出神入化的易容术足够把他变个样子。 不多时,她才放下手中的胭脂和画笔,对着她的杰作小小的犯了一会花痴,车厢外李叔抬手又敲了敲车板,女孩连忙将东西都收入戒指中,把比自己易容后小一圈身形的人环在臂弯里,手指落在那顺滑的墨发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梳着。 一阵交谈声响起后有人来掀他们的车帘,她不满地皱眉看去,把魔尊的脸按入自己怀中。 来人是一干修为不高的小道士,检查了一个早晨的他们明显心情欠佳,急吼吼就要他们下车。 “抱歉,”男声温和的响起,“我娘子她身体不适,怕是配合不了几位仙师检查,几位道长好生肚量,便不要和我们这般平民计较了。” 语罢洛遥小心地扶着郁秋靠在一旁,只露出半张脸来对着外边,她尽职尽责的扮演着三好相公的角色,服侍好妻子后才跳下车来。 这些小道士们在道观里地位不高,最爱听别人的夸赞,被他几句恭维的话夸得飘飘然,又看车里那女子一副病骨的模样,接过洛遥递过来的几枚金元宝,喜笑颜开,掀起车帘装模作样的看了两眼,就挥挥手准备放行。 却有个小道士色迷心窍,目光不停游走在郁秋身上,那露出的小半张脸已经可以称得上倾国倾城,女子娥眉微蹙,倚着车板歇息,脖颈处却有着白粉也遮不去的痕印。 他一手拦下同伴,道自己要亲自上去检查,洛遥面色一沉,眼见那小道士色眯眯的就要去探郁秋的衣服,一道洪亮的声音在外头响起:“诸位这是在做什么?” 古大哥! 那道士似乎也是暗骂了一声“多管闲事”,低眉顺眼的从车上下来,和几位师兄弟一起朝古峰行了个礼:“古宗主。” 古峰的目光在她身上略带探究的转了两圈,想到车里的人,洛遥后颈发麻,也拱手向他示意,见古峰对她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离开后才舒了口气。 - 马车没走多远就被拦下了,来人身形高大,英俊的面容上一派肃穆,腰间却佩戴着一个和他形象极不相符的兰草荷包。 正是方才帮了他们一把的古峰,他衣袖处无风而动,巨大的威压铺天盖地的朝车厢里盖下来。 这马车上可还有两个受不得天元期灵修这一下的人! 洛遥忙不迭下了车,乖乖喊了句“古大哥”。 古峰皱眉对着面前的男子半晌,脸色几经转换,凝固在一个要笑不笑的僵硬,他虽能识破这人的伪装,却看不出她真身,试探的问了句:“小遥?” 洛遥朝李叔点头示意,领着古峰往道路边的林荫处飞身掠去,这才解了那易容,露出一张灵巧秀气的原本面貌来。 古峰似是松了口气,才笑道:“遥儿meimei这易容技术是愈发炉火纯青了,我还当是哪位高人暗访奉阳,才要躲着那门关处的检查。” 洛遥摸摸头,不好意思的笑了两声,古剑宗的一处分支就在奉阳,身为宗主,警惕自然是应该的。她也没想到这么巧会碰上古峰,二人闲谈了几句后马车悠悠的赶到了不远处。 - 古峰却一把拉住了她,他犹豫了小会,还是问道:“我听欢一和我说过了,所以……车上便是那魔尊?” 洛遥一身血液从头凝固到脚,小心地观察着古峰的表情,慎重的点了点头。 见古峰就要朝那马车走去,她一个激灵拦在自家姐夫身前,紧张兮兮的样子倒是把古峰逗了笑。 “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他。” 宽厚的手掌揉了揉她的脑袋,女孩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用眼神朝李叔暗示了一下,李叔点点头走到一旁,自觉地把车内的空间留给他们三人。 饶是古峰做好了所有的准备,拉开车帘看到倚着车厢的女子时还是忍不住一愣。 洛遥跟着钻进了车里,见姐夫无措的表情也懂了个七七八八,掏出特制的药水给郁秋三两下卸了妆,露出一张被张贴过大街小巷的艳丽容貌来。 见古峰的眼神还震惊的停留在郁秋颈间那掩盖不住的新鲜青紫,她心脏几乎停止了运作,就差给姐夫一个跪下:“古、古大哥……你能不能先别告诉师姐。” 许是她认错的动静实在太大,古峰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左脸写着“难以置信”右脸写着“不愧是你”,头顶上或许还有一句横批,他艰难地咽了口口水,确认那魔尊如同妻子转达的一般没有威胁后才松懈两分环着他们二人的灵力。 郁秋的目光从头到尾没落在他们身上,洛遥心里一阵酸涩,向姐夫解释道:“他现在可能……不会回答你。” 古峰敛了先前的情绪,听及她说的之后不过皱了皱眉,还是向着郁秋道:“魔尊……在下乃古剑宗第二十九代单传宗主古峰,当年一战,含元和苍山两宗将我父母的死讯告知我,并说他们由你亲手所杀,是否如此?” 郁秋的神情在听到“古剑宗”时终于变了变,他抬起头打量着面前的男人,想起了什么似的微微抿唇,却始终默不作声。 可洛遥从未听闻过这背后的种种,她猝不及防的被告知了当年的惨烈,一时不免瞪大了眼。 伯父和伯母待自己如同真正的女儿,她小小年纪跟着师姐在古剑宗游学玩耍时,没少吃过伯母亲手捏出的小糖糕,亦没少趴在伯父的膝盖听他讲一个又一个生动的故事。 如果…… 如果郁秋真的是杀害他们的凶手。 她指尖狠狠地刺入手心,不过相处了三两日,自己竟然已经不能做到毫无芥蒂的杀掉他。 郁秋似乎是扭头看了一眼她,又漠不关心的垂下了眼。 古峰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摇摇头就准备离开。 临走前却轻飘飘的留下一句:“若并非如此,还请魔尊务必告知我……事情的真相。” - 洛遥缓过神来,从车厢里出来追上古峰,察觉到姐夫最后一句话中有话,她试探着问道:“古大哥是觉得……伯父伯母的死不是他所为吗?” 自己看着长大的meimei眼里满是担忧和愧疚,他意有所指地反问:“若我认定是他,小遥会拦着我报仇吗?” 洛遥愣在原地没回答上来,索性古峰也不过是逗逗她罢了,他摇头道:“父母的尸体被送回古剑宗时,致命伤口遗留的魔气狠戾,非当年的魔尊不可有之。” “可我不愿相信他们的离去,瞒着欢一和你,去过古剑宗的灵堂。” “小遥猜我发现了什么。” 当年战后一片混乱,师傅还没来得及闭关,却是给她带了个小麻烦回来,她一个毛还没长齐的丫头被小麻烦折腾了个半死,只在古父古母下葬前三日,才抽出身匆匆赶往。 “父亲小时候和我约定过,若是有他带不得我游历的地方,就藏一片玄镜在身上,用以和我展示那处美景,督促我好好修炼。” “在我十二岁后,就再没有缠着父亲要看外头的世界,那日我想无论如何,也收下一片他的衣角当做遗物,只是我进入灵堂后,那白日里没有显出半分形状的玄镜泛着荧光,我才知道父亲一直把它带在身上。” 洛遥这会儿已经明白了他要说什么,如果含元宗真的和伯父伯母的死有关,那他二人的尸身必然经过重重检查才会被送回来。 她心跳如雷,这片玄镜是古父拼死也要藏起来留给儿子的,那上头就一定有什么惊世骇俗的秘密。 “因为父亲一直把它藏在衣襟里,镜子里看不到什么。” “只是那最后一道贯穿他心口的白光——”他眉眼间是藏不住的痛苦和恨意,“是灵修杀了他。” 洛遥面色苍白,半晌说不出话来。 古剑宗两位宗长平日里随和近人,而且古父才修炼至大乘期没多久,在两道大战前一直闭关,更不可能和其他人结上冤仇。 古峰拍了拍她的肩膀:“我一直瞒着你师姐在暗中探查着这事……那魔头,”他顿了顿,“当年的事情如果另有隐情,在场的人也许都被下了赤诚令。” “含元宗不会就这样舍弃这样一具极品炉鼎,更不会轻易被我们发现真相——小遥,你的确有千年不遇的玄级灵根,但若是要护着他,现在的修为是远远不够的。” 灵根是奠定普通人能否走上灵修道路的唯一来据,分有凡品、质品、上品、元阶和玄阶,含元宗就是因着历代宗主的天生元阶得名。 她虽没走上灵修的道路,但因为这得天独厚的灵根和通感天赋,也摸爬滚打地修炼到了无人之境。 只是当年的郁秋也是有着元阶灵根和大乘期的修为的魔修,怎么会如此轻易的就着了他们的道呢。 种种事实都在告诉她三年前大战的真相是多么令人不寒而栗,想到车上那还在被随时发作的yin纹折磨的人,她长长的叹了口气,心尖酸涩的干疼起来。 这种疼痛在送走古峰回到车上后也没有缓解,郁秋静静地靠着车厢,马车的晃动让他看起来似乎随时都会向前跌下,她伸手把人搂在自己怀里,下颌抵着他瘦削的肩骨,才觉得心里踏实了两分。 - 女孩把人带到了自己较为偏僻的一处城中府邸,在她昨晚的粗暴对待之下,魔尊又变回那副对外界种种满不在乎的样子。 似乎是用看不见的壳把伤痕累累的灵魂包裹了起来。 洛遥也不好受,她心里愧疚和心疼两个小人不停地打着架,给人喂完粥后她飞快地脱了他的外袍,指尖沾上药膏在青青紫紫的皮肤上涂开,再抬起他的腿弯,试图去给那使用过度的xue涂药,一时间却愣了愣。 熟透深红的女花随着她的动作打开,似乎是感觉到有人要使用这处,那张xiaoxue还颤抖着缩了缩,却独独没有被使用过度而受伤的样子。 该说果然是炉鼎之身……吗。 她抿着唇把手上的药收起来,犹豫着看了两眼郁秋的表情,试图和他搭话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灵力波动,好像有谁用传送符进入了她设了禁制的府邸。 禁制会迷惑外来的人,把这处掩盖起来,故而来者必然是她灵咒下放行的特例。 洛遥疑惑的走出来,屋内静悄悄的,她正走到楼梯扶手处,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登登登”地冲上来,那身影一把撞进了她的怀里,把女孩撞得连连往后退了两步,洛遥瞪大了眼,一脸震惊的看着不该出现在这里的小家伙,咬牙切齿道:“洛安安!你怎么回事!” 小姑娘抬起一张粉嘟嘟的脸蛋,顶着她愤怒的目光,甜甜地喊了一声“jiejie”。 - “咳咳,”洛遥低下头,就见大师姐站在门口处朝她挥挥手,“你家小丫头又让夫子罚抄书了,我见她在街上乱逛,就顺手带给你啦。” 莫欢一憋着笑,看着洛遥一脸‘孩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表情,愉快地和她告别。 洛安安正是三年前师傅捡回来的小豆丁,她那会不过十五,照顾着个三岁大的小丫头,也不知道是谁比谁闹得更厉害。 最后还是吵吵闹闹的把她养大了,本以为师傅捡她回来是和自己一样,当谷主的继任人培养,却没想到洛安安只有最普通的凡品灵根,对药草之类的更是没有兴趣,她养着养着也养出了感情,小妮子古灵精怪的,只在她面前才乖巧几分。 洛遥平心静气,自己这当爹又当妈的,天天修身养性,倒是把之前的一身乖戾暴躁去掉不少。 “说说,怎么又被夫子罚了?” “不好好听讲,在墙上乱涂画。”洛安安低着头抓她衣角,认错态度良好。 小谷主嘴角一抽:“那为什么不乖乖领罚抄书?为什么翻墙逃学?让夫子和师兄师姐们担心了怎么办?” “可是jiejie走了好多天,我想jiejie了嘛。” 小丫头试图使用糖衣炮弹让她软化态度,洛遥不吃她这一套,瞪了一眼她,没使几分力气地掐着她软乎乎的脸蛋捏了一把。 “给我去乖乖写认错书!明天就回学堂上学!” 小姑娘垂头丧气,连天都塌了下来一般,被自家jiejie捏着耳朵恨铁不成钢的说教。 - 身后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声响。 洛遥才想起屋里还有个大活人,她方才出来的急,没来及的带上门,正要回身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就听一句带着颤抖的男声在回廊上响起:“安安?” 洛遥半是疑惑半是防备地转过身,郁秋披着方才她系上的松垮外衣,一身痕迹没遮住几分,魔尊扶着门框,摇摇晃晃地支着身子,他的双腿本来还不能用以行走,不知道花了多大毅力才能床上走到门边。 只是他似乎根本没关心自己,整个人像是从梦中惊醒似的,将不敢置信的目光直愣愣地投在洛安安身上。 小姑娘被突然的声音吓得躲到她身后,半晌才探出半个头来,对着郁秋辨认了一会,脆生生的声音在空气里带着不确定问道: “哥哥?” 洛遥被这一句称呼吓得杵在原地,然而有人的反应比她还大。 郁秋的面孔因为心脏骤然挛缩而变得惨白,用力嵌入木门支撑自己的手再使不出一丝力气,他膝盖重重的跪在地上,心神俱荡下自喉中呕出一口鲜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