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都在掌控我
他们都在掌控我
父亲很奇怪。虽然他也知道我又偷偷溜了出去,但意外的没有阻止,甚至在我故意从他身边蹭过去也装作没有看见。 就是我背后跟着的人似乎更多了,尤其是我迈出日向家的时候,多的那几个人身上都没有分家的味道。 我和父亲悄悄说了这事,但父亲不让我找他们玩更不让我吃掉他们,我也就不太在意了。 我去学校找了雏田,还想偷偷混到她呆的孩子堆里假装自己也是其中一员。 但忍者学校的老师很讨厌。 他们眼尖的吓人,不管我混进哪一个教室,最后他们总会发现我。 “喂!哪里来的捣乱的小鬼!” “去去,还不快点出去!” 他们像是驱赶小狗一样驱赶我。 我不服气,就赖着不想走,还每次都很耐心的告诉他们我是日向家的花火,是和日向家的雏田一样,要在这里上课的。 他们没一个会认真听我讲话。 不仅固执己见还见言语说不动我就用手来推推搡搡。 我觉得他们很讨厌,就没忍住就跟他们打了起来…… …… …… 最后父亲被分家的人叫来学校接我回家的时候好像很生气。 他脸色一直不太好,就算我一路上都在拼命找理由讲那些大人的坏话,告他们的状,父亲脸色还是阴沉沉的,最后我就不说话了,瑟瑟垂着头跟在他身边回了家。 他把我关在房间里不让我出来,还饿我肚子,说在他回来之前不许偷偷溜出来吃饭。 我本来很不愿意,但又见他难得冷着脸还冷冰冰的叫我日向花火,我就满腹委屈,止不住拿袖子捂住眼睛小声哭了起来。 虽然相对于雏田,父亲更要溺爱我一点,但一旦他决定对我冷漠起来,也总会更加让我觉得难过。 父亲抬手抵着拉门,即使逆光看不出神情,但我就是知道他半垂下的脸依旧面无表情。 他冷漠的又看了我一会儿,然后把门关上了。 “呆在这里。” 父亲走了。 他都没叫我名字。 我悲伤欲绝,止不住的让袖子都沾满了眼泪鼻涕,直到鼻子红彤彤,被我揉的都快肿了才忍不住停下。 我挠了挠门。 “阿瑞,你在吗。” “花火大人,我在。” “那你看到我哭为什么不来哄哄我呢?” “因为族长大人不许我和您讲话。”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跟我讲话呢?” “因为花火大人在叫我了啊。” “呜呜,阿瑞。” 我忍不住又掉了眼泪, “父亲是不是又觉得我是麻烦了,” “……怎么会呢,花火大人。” “那他还在爱我吗?” “是的,族长大人一直爱着您,” “那你呢,大家呢?你们也在爱着我吗?” “……是的,我们一直都在爱着您。” “真的吗?” “…………嗯。” 虽然阿瑞又在撒谎。 但我也不太需要多少真情实意。 因为我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所以没一会儿我就心满意足的褪去了悲伤。 我在黑暗中孤零零的坐了一会儿,见父亲还是没有回来就有些坐立难安了,尤其是肚子咕噜噜叫之后,我就更加呆不住了。 我又挠了挠门, “花火大人?” “我饿了,阿瑞。” “啊………可是族长大人……” “我饿了,阿瑞。” “……族长大人……” “我肚子真的好饿啊,阿瑞。” “……” “我可以吃……” “我……我明白了。” 阿瑞突然打断了我的话。 他声音不自觉变得尖锐,不仅把我吓了一跳,他自己也像是愣住了。 外边安静了片刻,阿瑞轻轻咳了两声,他让我在这里稍微等一下,说他会去给我带吃食过来。 “可我的意思是想让你打开门,放我自己出去找东西吃呀。” 我抱怨了一句。 外边没有声音。 阿瑞就像是知道我想说什么一样,在我刚张开口的瞬间便垂下了头,脚步不停的飞快掠去了。 我在门上用指甲扣了个狗洞,扒着那可怜的缝往外面瞅,躲在外边的分家的不像阿瑞那么好说话,就算我喊了他们好多声他们也没有理我。 我肚子开始饿的抽痛。 为了维持住这张皮囊的正常,我不得不留下了点力量,所以每日消耗的东西分量实在不小,幼时族里的长老一直想要把我培养成更加符合日向宗女风范的淑女,总是一再干涉父亲的教导,每天最多只让我吃十碗白饭,但有次我实在饿的受不了不小心露出了一点尾巴,让大半族长住宅都燃起了冰冷的蓝色火焰,大家便不得不硬着头皮无视了我的贪吃了。 每次想到这个我都觉得雏田有些可怜。 因为直到现在,我还总能在大半夜听到她饿的肚子咕噜噜叫的声音。 阿瑞把点心从狗洞里塞了进来。 我又把那个洞掏更大了点,方便看到他的脸。 阿瑞好像挺不愿意跟我对视的,一直低着头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怀里的饭盒。 “母亲知道我受罚肯定又会担心了。” 我有些忧虑的跟他说。 阿瑞抬起头,脸色苍白的看了看我,勉强的笑了笑。 “你怎么了?”我问他。 阿瑞一僵,瞅着瞅着我,神情莫名变得有些惶惶然。 “花火大人……族长大人他……” “阿瑞。” 父亲平平的语调突然出现在了他的身后,止住了他接下来的话语。 “……” 阿瑞抖了一下,无言垂弯了腰,在他的脚边半跪了下去。 “我还要在这里呆多久呢?” 见父亲来了,我就没有耐心再关注阿瑞的异常,只把点心偷偷藏到了衣服里,从狗洞里探出了脑袋讨好的跟他讲话。 父亲高大的身影像是一堵重墙,遮住了所有的阳光。 他没有回答,只是面无表情的俯视着我,这次的目光比以往哪次都让人觉得心里麻麻的。 他盯着我的额头意味不明的看了我一会儿,唇角突然抿的更直了。 “父……亲?” 父亲依旧一言不发。 他突兀转身大步离开了。 阿瑞跟在了他身后,背影看上去像是如丧考妣一般惨淡。 我眼巴巴的看着他们消失不见,又呆呆坐在那想了一会儿,把衣服里的点心又掏出来吃了,又坐了一会儿,还是觉得肚子怪饿的。 我忍耐到太阳消失,天色转黑,躲藏的分家又换了一波,才终于忍不住钻出了狗洞,偷偷跑去屋里想要拿点东西吃。 我拉开了门。 父亲母亲和雏田就像是在特意等待我一般静静坐在那里。 桌子上的饭菜冒着热气,像是刚从锅里盛出来不久,一如既往的丰盛,但大家好像都没有要动筷子的样子。 除了有些茫然的雏田,父亲母亲二人神色都非常沉重。 “我……我就拿点吃的就回去……” 我犹豫着小声辩解。 父亲盯着饭桌,像是盯着什么让人难堪又不得不忍耐的脏污,他额角突兀绷紧了青筋,良久,才闭了闭眼睛,又强行让语气重新回到了波澜不惊。 “吃饭吧。” 他率先拿起了筷子。 我小心凑过去坐到了座椅上,见父亲没有讲话,才小心翼翼的拿起了筷子。 自此没有人再提那天的事。 只不过过了几天,阿瑞出了趟远门,自此再也没有回来过。 又过了好几天,我有些厌倦了和不肯抱我还一整夜都僵在那里不动弹的雏田睡觉,转头想找他找不着时才觉得很是不便。 不过我问父亲他去哪里时,父亲不仅没有细说,心情还不是很好的样子,让我一下子又不敢问下去了。 没有阿瑞的时间过得好像也很快,所以慢慢的我就把这事也给抛到脑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