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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不好意思,您不能验这具尸”门口的小协|警满脸的油盐不进,不知道是艾伯走之前留下了什么话,他面对奈布和诺顿的请求就一个回答,“您是案件相关人,更是重大嫌疑人,不能直接参与查案。更加不能验|尸了” 两方僵持不下,奈布看了眼诺顿,和他对了一个眼神。“这样吧”奈布说,“我不进去,我的这位朋友和案子没有丝毫的关系,你们没有理由拦他吧。” “他——” 小协|警愣了一下,一时半会找不出搪塞的话。倒是率先被诺顿接了过去,言语之中充满了压迫感“确实。何况我本身就是为了查这个案子来的,要是这样你们都没办法接受,我只好再打电话请弗兰克先生再派人监督了。” 先主动退了一步,又搬出更高一级的人来施压,小协|警果然左右为难。权衡片刻,对方不爽的撇了下嘴,对诺顿道,“那你跟我来吧。” 诺顿昨天的决定果然是正确的,奈布想,不论从什么角度来看自己现在进行调查都会受到很大阻碍,况且自从来了诺尔尼斯精神状态就一直紧绷,也许换一个人不但可以让自己好好休息,也可以打开更多的思路。 大概又过了十分钟,诺顿和警|察寒暄着从里面走了出来,眼神示意奈布稍安勿躁。没说两句,警|察止步于门口,诺顿朝奈布走了过来,“脸上有雀斑,身高不到一米六——和你的描述基本相符,另外后颈处有电击的伤痕,符合卢卡作案的手法。” 奈布点点头,“他太大胆了。到底是谁为什么,让他有这种底气。” “不知道”诺顿拍了拍奈布的肩膀,“我们太被动了,甚至连对方到底有多少人都不知道。这种案子本身就不好处理,现在又牵扯上了你。” “这次真的麻烦你了”奈布苦笑着摇摇头,“我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 “别担心,奈布,你知道的。我也不会接没把握的案子”诺顿安慰他,“我手上有卢卡的线索,先不要着急,他也并没有做的那么尽善尽美。” 回去的路上两人敲定了要在研究一遍卢卡出|狱后的行动纪录,看看有哪一点被他钻了空子,躲过了监视。艾伯其人,胸无大志,在位子上抱着过一天混一天的态度对案子的真相根本没有追求。只要辖区内一天不出事,他就可以安安稳稳多混一天;那要是出了事呢,那就想办法糊弄过去在安安稳稳混日子。虽然他风流浪荡成性,见着奈布就起了狎玩的心思,但要是直接把案子帮他解决了他未必会有什么微词。 “那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走运,”诺顿想起艾伯冷笑一声,“在位几年,随便找个人就结案顶罪的事没少做过,偏偏还真能一件事都不露底。也算是能耐。” “早晚都是要从他身上讨回来的”奈布觉得恶心,更替之前的人感到愤怒,摆摆手表示不想再提他。 回宾馆的路并不算很远,但是途中却有不少人在看见奈布和诺顿之后露出了惊吓的神色。有些人隔着老远看见他们,疏忽一下停了脚步,饶了更大的一圈走了。更多的人小声议论着对他们指指点点。 “怎么回事?”诺顿奇怪。 “可能是那天我从咖啡店出来被一些记者拍下来了”奈布思索了一会,姑且找到了一个原因,叹着气到,“没办法,在彻底结束这个案子之前,可能都会一直这样。” 正说着,奈布突然看见了那天早饭店里的小报童,于是抬手叫他,“哎,来一份报纸。” 那报童听见有生意,欢天喜地的转过头来,看见奈布的一瞬间就愣住了,手里的报纸揣进怀里就要跑。 “跑什么!”奈布叫住他,“过来,我只买一份报纸。” 那报童愣在当场左右徘徊着,也不敢跑也不敢过来。 诺顿索性走了过去,从他手里抽出了一张皱巴巴的报纸,又掏出了钱来给他。然后展开报纸,目光突然一紧,奈布看他的表情心里一慌,“怎么了,上面写了什么?” 诺顿没有回答他,倒是转头又问报童,“前几天的报纸还有吗?” “有,有几份剩的”那报童嗫嚅道。 “你都拿给我,然后就可以走了”诺顿也没为难他。 见那报童慌慌张张的跑了,奈布才凑过去看今天的报纸,口中嘀咕道,“到底写了什么——”他的话音戛然而止,版面的头条赫然写着——预言:XX街道连|环|杀|人|案的凶|手就在身边。后面跟着一张他从咖啡店被拷出来的照片。 “搞什么,这些噱头”奈布骂道。 “先回去,”诺顿一把拉住奈布的手腕,示意他留意四周。奈布轻轻侧头,发现周围已经聚了不多的人看自己,虽然离得很远但是依稀可以看见对方厌恶的神情。 奈布没在多说什么了,两人迅速的回到了宾馆里。那篇报道以预言的名头把锋利的矛直指奈布。对方把之前小幸的死也牵扯了进来,自圆其说的编了一个分|赃|杀|人的丑闻,最窒息的是他还颠倒黑白的放出了不少所谓的证据。例如第一现场的照片、储藏室里报纸,甚至还有行|凶的电击棒。这新闻说的真真假假、言之凿凿,更是说为了证明自己的推测和判断把手上的东西和证据直接交到警|察|局里去验证。落款写着投稿来自幸运的人。 “不对,这不对”奈布把报纸拍在桌子上,“第一现场连我都没能看到,如果拍照的不是一开始的报案人。那么——那么最可能的就是凶|手|本人。而且小幸的案子已经定性了,就算没有凭他不起眼的身份媒体也不一定会想起来。现在突然把这两个案子扯到一起——即便他们本身都就是一起,对于内幕了解的如此清晰的,也就只有——”奈布没有说下去,但是诺顿肯定明白。 “当然不对,你看前几天的报纸”诺顿把之前的报纸递过来,“前几天也有拿你这个案子做文章的,但是那些报纸写来写去大都是捕风捉影。甚至连你清晰地照片都拿不出来,但是昨天一夜之间风向就变了。你仔细想想,昨天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这还用说吗,当然是我——”奈布回答他,“我保释出来了。你是说他们本身就是在针对我,一旦我出来了就会把这篇稿子投给报社?” “你看,我就说”诺顿道,“卢卡对你动向的把握简直是了如指掌,你前脚离开警察局,后脚他就把东西发了出去。这东西一定是他提前准备好的。” “警|局也有他的人?”奈布不可置信,“不应该吧,按照你之前分析的,他要是真有那么只手遮天。也犯不着跟我玩这场游戏了。” 说起这个诺顿也疑惑,他被奈布这么一点又沉默了下去,“我也不知道。但我们不能放弃这个可能性。还有一点,”诺顿别开了头,目光紧紧的盯着报纸,没在抬头看过奈布一眼,“你看,这篇文章里详细的描述了作|案的过|程和手法,离开现场的方式。虽然他试图跟你挂钩,但是你觉得他自己吐露的这个方法有几分真,几分假?” 奈布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茅塞顿开,“你得意思是,你想反其道而行之。借用他透露出来的信息反过来查他。” “正是。” “可行”奈布点头评判,“但是风险很高,不一定是正确的路。比起这个我更在意他说的那个电|击|棒。你认为他真的会把那个东西交给警|局吗?他的给的是真的是假的?” “我觉得会,”诺顿说,“他胆子太大了。” “我也这么觉得,我想追查他寄送东西的这条线。可是这条线太明显了,我不相信他会路出马脚。”奈布低着头仔细思索,半晌他捏了捏额头,“我头好疼。” “休息一下吧”诺顿轻轻靠过去,熟练地帮他按摩起来,“你最近根本没有好好休息。你可以,可以多信任我一点。我会找到卢卡的。” “恐怕要真的找到了他,我才能安下心来休息。”奈布苦笑着道,“对了,我又想起来一点。那个落款上的投稿人,也可以试着查一下。”奈布等了半天,没等到诺顿的回答,于是疑惑的又叫了他一声,“诺顿?在想什么呢” “在想一种可能性”诺顿回答。 “什么可能?” “其实现在买票来得及在四天后的清晨登船,”诺顿看着奈布,“然后我们可以一起离开诺尔尼斯,当成什么都没发生。” “什么?”奈布困惑的的询问,“你在说什么?现在离开?不管案子了吗,诺顿,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是一名侦探。” “大概是看你太辛苦”诺顿后退两步坐在了床上,闭起眼睛。 “不要这样诺顿,不论最后我们能不能抓到卢卡,所有的后果我都会自己承担。他本身就是冲我来的,这样的事情会发生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你不是说他手下有我身边的人吗”奈布难过的看着诺顿,“那我不论走到哪里岂不是都在他的监视下。而且这个不说,且把小幸和麦克的生死也放在一边,我难道要背着凶|杀|案的罪|名苟且偷生的过一辈子吗?” “奈布”诺顿轻轻叫他的名字。 “我不可能像他妥协的”奈布最后郑重的告诉诺顿,“我宁愿技不如人被关进去,也不要像他一样在下水道里躲躲藏藏。你明白吗?” “你太……”诺顿似乎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缓缓坐起来,有些苦恼又有些好笑,“你太固执。我原本以为有了这次教训你会稍微学习一点委婉,或者圆滑。但是你……这么说也不对,你只是仍然是你罢了。过刚易折,你早晚要断掉。” “怎么回事啊”奈布笑起来,走过去拍拍诺顿的肩膀,“几句话之前你还在安慰我,怎么这一会功夫就像霜打了茄子一样。我还没放弃呢,诺顿,我还没缴械投降呢。” 虽然豪言壮语是说出去了,但是情况却是急转直下。报纸上的那篇新闻不仅仅是假中带真的忽悠了一通,更是用高明的遣词造句煽动着诺尔尼斯粉饰太平已久的矛盾——人|民|和政||府。不作为的警|察,饱受欺压和瞒骗的群众,这个诺尔尼斯早就存在的问题早就有了爆发的先兆,聪明的执笔人三言两语挑动着居民的情绪。 一次新闻当然不可能抹去奈布全部的成绩。所以从第二天开始,这个神秘的主笔不停地开始往报社寄发自己的投稿,一边极力渲染小幸和麦克死亡的无辜和惨烈,一边把奈布的背景说的含糊其辞。他谈起诺尔尼斯搁置无数的旧案,感慨着多少冤魂都还没能真正阖上双眼,最后提起奈布过往的功勋只是轻描淡写的一句——“有这样的背景,相比为他破案的道路提供了不少助力”至于如何助力,破案的正误与否,那尽可以全凭人们想象了。 执笔的人手法高明,流言蜚语的煽动下人们愤怒的情绪很快到达高||潮。他们不仅了解奈布,甚至也了解这座城市。第三天的时候突然有人跳出来说自己是目击证人,有些人提供了很多奇奇怪怪的证据,到第四天的时候警|局已经聚集了不少的示威者,抗议还没有归案的“嫌|犯”。一时间所有的证据似乎都把矛头指向了奈布,这使得奈布根本无法跟进案件——他几乎出不了门,精神也糟糕透了。案件完全交给了诺顿主导。 到第四天下午的时候,一个无主的邮件寄到了警|局,里面正是电|击麦克和小幸的电|击|棒。使用的磨损程度,其上的血液鉴定都和尸体相吻合。民意的愤怒终于到达了顶端,几乎要冲进宾馆亲自捉拿那个罪大恶极的“杀|||人||犯”。索性诺顿顶住了压力,他安抚群众并且掏出了奈布签署的担保单,“还剩下最后一天罢了,如果我们给不出大家满意的结果,奈布他自会进入自|首。请大家稍安勿躁。” 但是回到宾馆,诺顿却拉过奈布的肩膀轻声道,“找到卢卡了。” “找到了?在哪儿?”奈布问。 “我们今晚就出发”诺顿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奈布的精神状态再好一点说不定他会发现一些不对劲。比方说为什么自己已经深陷旋涡而人们的情绪却丝毫没有迁怒到诺顿身上,再比方说报纸中的描述为什么把诺顿摘得干干净净,又或者为什么关于卢卡断掉的线索突然就续上了——可惜奈布的精神真的已经很差了。 诺顿不知道从哪里租了辆车,两个人连夜就赶往了郊区。奈布靠在副驾驶上闭目养神,诺顿一边开车一边用余光打量自己多年的好友。 “事情就要结束了”诺顿说,“有想好结束以后去做点什么吗?” “不知道”奈布的嗓子有点哑,“可能会想要休息一段时间。” “那可以去北极,看看极光什么的。” “听上去不错”奈布微微一笑,但诺顿知道他并没有往心里去。 “我可以和你一起,或者去在远一点也不错,海岛怎么样?” “看看海爬爬山都不错”奈布随意的说道,看着窗外向后退去的景色缓缓吐出一口气,“不过我想一个人。” 诺顿的身形不明显的僵硬了一瞬间。 “而且我也耽误了你太长的时间。” 说话间远处红顶的别墅愈来愈近了,诺顿又问他,“虽然这个时间点不太合适,但是奈布,我喜欢你,想要和你成为伴侣的那一种。” 闭着眼睛的奈布睁开眼睛扭过头来,“你说什么?你开玩笑吧。” 诺顿没有回答。静寂了大概有半分钟,奈布对他说,“我很抱歉你对我抱有这样的,嗯,情感。如果你是因为这样不遗余力的帮助我,我会很愧疚。但是在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应允你。” “真的不可以吗,不再考虑一下了吗?”诺顿仿佛还不死心,一边一脚刹车把车停在了路口,一边认真的问奈布。 “……抱歉” 诺顿重重的叹了口气,“你没什么好抱歉的,是我抱歉才对。下车吧,我们到了。” 奈布觉得有些奇怪,诺顿有什么好抱歉的。但是两人间的气氛实在过于压抑,他也不好问出口,只得并排沉默着走到了小别墅的铁门外。然后是不算长的小径,最后是通往二楼的外接楼梯。当他们最终站在门前的时候,诺顿突然笑了一下,“一切都要结束了” 奈布也笑了一下,“嗯,一切都要结束了。” 奈布推门而入,迎面看见了对方——他对于卢卡的印象早就停在了几年前,而实际上对方也并没有什么改变。他白而瘦削,扎着一个轻佻的小辫子,受过伤的眼皮让他看上去有些阴鹫。卢卡哪有丝毫的惊慌,那副样子分明是等待多时,冲奈布露出看上去很温和的笑容“真是糟糕啊推理先生,游戏看上去似乎是我赢了呢” 咔哒一声,有人从楼上的房间中出来。奈布抬起头,麦克依靠在栏杆上调皮的冲他眨了下眼睛,“好久不见啦,我留下的惊喜没有给你吓坏吧?” 最后楼下传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奈布顺着声音看向楼梯口,小幸拿着一个黑皮的笔记本从拐角走了上来,“我编的故事好看?作为主演你真出色让我爱不释手。” 奈布后知后觉的发起抖来,但是他的表情去仿佛被冻住了,仍然保持着难以置信的模样。他向后退了一步,一脚踩在了后面跟进来的诺顿身上,于是微微抬起头看向自己的朋友们“诺顿?” “我给了你很多次机会做选择了,奈布。” “咔哒”诺顿关上了那扇进来的门。 END 后续小剧场: XX年XX月XX日晨报-一则简讯 昨日傍晚,警||方于郊外红顶别墅里发现了被电击昏倒在地的侦探诺顿·坎贝尔,并将之送往医院。据悉,其好友奈布·萨贝达已在别墅内对他袒露了一切作|案|目的及动机,并试图说服诺顿先生与之一道。为此二人发生分歧,嫌||犯奈布·萨贝达击晕对方后逃离现场。警方业已签|署通|缉|令,并对诺顿先生的遭遇深表遗憾和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