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红灯笼高高挂,新娘马上要出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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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枳,小心烫。” 回过神来的北枳没敢直视北槐的眼睛 “谢谢小姐。” “好啦,这有什么可谢的,你会睡这么久说到底,也全是因为我。” 虽然她之前试着让北枳换一个称谓去称呼她,但现在却依旧脱口而出唤她小姐 不过她也没打算死犟一个称呼 事实上,她只是想通过改变他称呼的方式告诉他,他们两人之间即将改变的关系 听到北槐这么说 北枳捧着茶杯沉默地又喝了两口水 他怎么会听不出来小姐根本不加掩饰的愧疚之意 侧过脑袋,他看向窗外 此时窗外天色已经一片昏黄,透过朦胧的云,拉出斜长的光。几只展翅的鸟在空中低低的盘旋 他故作轻松自然的说 “小姐,假若我不愿,是可以跑掉的。” 北槐怎会不知道他在为她开脱 她看着北枳 此刻靠在床边捧着茶杯的他,因为刚刚睡醒,眼眸显得更加水润。 哪怕是刚睡醒,他的腰背也是挺直的。 穿着宽松素净的内衫,显出他流畅好看的腰身。 和最初那副狼狈消瘦的模样再也沾不上一点边。 “小枳,发生了这种事,既然你不愿离开,我也不想装作无事发生的样子来对待我们现在的关系。” 北枳听得心头一紧,他几乎都要猜到北槐下一句要说出的话,可心里却又在不停否认是不是自己自作多情? “所以小枳,你愿意娶我吗?” 就像在询问今天的天气怎么样一样简单随意,她问他 哪怕是心里有所预料,可当听到小姐的话时,北枳还是被吓得脑袋一片空白。 “小姐……” 他差点脱口而出,说自己想。 但实际上,理智死死拉住了他的想法,他只是讪讪笑了笑。 “小姐,你可不要逗我好玩,只要能待在你身边,对于我来说,就是天赐的好事了。” 北槐皱眉 “我哪逗你好玩了?我是很认真地跟你说的。” 北枳捧着茶杯的手收紧 别再说了,再说下去,他真的害怕控制不住自己的动作,点头答应了。 “小姐,请不要拿自己的终身大事来做儿戏。” “对于你来说,我嫁人是终身大事的话……” 北槐思忖着,换了个说法。 “那小枳,你可否愿意嫁给我?” 北枳瞪大了眼睛。 他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要这么问他。 “这就不是我的终身大事,而是你的了,你可有看上我?” 北槐狡黠地笑了 这个问题一瞬间将北枳逼到一个两难的地步。 他自然觉得小姐是世间最好的。 可美玉应该嵌在金石上,而不是应该挂在枯枝上。 “小姐那么好,我岂会看不上,可是……” 北槐浅笑,似已把他看穿,胸有成竹地淡淡反问他。 “可是什么?是小枳不愿意吗?” 北枳怎么会不愿意呢。 他现在光是控制着自己不去点头同意,而是耐心劝告小姐就已经费去了他此生最大的自制力。 对于他来说,他可不在乎世俗所谓的嫁娶,他本来就是一个异类,不男不女的身体,谈何嫁娶? 只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教会他必须察言观色,不管是在曾经的父母家还是花楼中。 没有人会去包容他的错误,也不会去原谅体贴他,做错了事就要受罚。说话做事甚至连表情,都要学会合时宜。 这样的过去,也让他深谙人心。 他不知道小姐对他究竟是什么感情,但他大概能猜出小姐为什么会提这件事 既然无法斩断这段关系,那就正视这段关系 只是,他叹了口气,把心中所想告诉了小姐 “不……不是,我是觉得小姐适合更好的。” “更好的什么?” 北枳沉默了。 “我希望小姐能开心,能活得自在幸福,但我绝对不是那个能给小姐这些的人。” 北槐抿嘴,她明白,北枳深入骨髓的自卑,叫他从来不敢去勇敢伸出手,去拿自己应该有的。 既然如此,便只有另辟蹊径了。 北槐心中有了定数,便没有去正面回应北枳的话,反而问他道 “小枳,你可知我这庭院为何长期无人吗?” “小姐……” 北枳目光中流露出不解之色。 他不是猜不到原因,他只是奇怪小姐为什么要在这时提起。 “想来你应该是明白的。因为我特殊的体质,我从来不会留任何人在我院子中。可事到如今,你却已经完全知晓了我的秘密,你不但不畏惧我,甚至至今还不愿离开这里。可你又怎知,这世间能有多少人会与你一样,对我毫无芥蒂,愿意与我一起生活呢?除了你这个呆瓜,其他人都不会。” 她微微沉下腰,与他对视着 郑重其事地说 “小枳,没有你,我也断然不会和你想象中更好的人谈嫁娶。” 他垂下眼帘,避开和她的对视,眼睛微微泛了红 他放在心上的小姐,其真实的样貌,却不能被世人接受,为此,在他没有出现过的日子里,小姐从来都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光是想到他如此爱慕的小姐被人用恐惧厌恶的目光看着,他就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也许是他错了,他固执地想要给小姐最好的,却不顾小姐的心情和想法 北枳沉默半响,坚定地说道 “好,小姐,我嫁你,如果您对我放心,婚事可以交于我去cao办。” 他固执地想 如果他们都不喜欢小姐,那就由他来喜欢, 不管什么身份,他都要一直在小姐身边,好像这样就能填补上小姐那些形单影只的日子。 “大红灯笼高高挂,新娘马上要出嫁。” 扎着总角的孩子背着两只手,像模像样的站在门口,仰着脸看着 那古老沉默的屋檐见证了太多红白喜事从门前经过。 如今它却也挂上了红通通的灯笼,门扉边,还有一人精心贴着大红喜字。 将最后一角粘好 许是听见了小孩的话 他转过了身,和发声的小孩对视上 之前一直没看到他的小孩张大了嘴 “你就是……是新娘子吗?” 别看他虽然小,但性子可皮实,经常大街小巷的乱窜 走马观花也看过了不少人 但年纪小,没有审美,他自己是分不清什么是好看,什么是丑的 他只是觉得眼前这个人实在奇怪 长得像个女人,一张脸白白净净,眼睛黑白分明,又黑又亮的,一张朱唇不点而红 看人的时候,哪怕没有任何表情,也端得是一副含情脉脉。 已经比绝大部分的女子都要柔美了。 但偏偏又是银冠束发,穿着一袭玄色长衫。 “小孩,你刚刚说我是新娘子?” 他张口问道,表情看起来没有半分不悦,反倒眉目带笑,可发出的声音,却是低沉悦耳的男性嗓音。 这下小孩算是明白了,他才不是什么新娘子。 分明是个男人。 于是急忙改口否认 “你是新郎官。” 北枳见他改口自然,不禁起了逗弄他的心思 “你最开始可没猜错,我就是新娘子。” 这句话可直接给小孩说懵了 他睁大了眼,一张略带婴儿肥的脸上满是惊奇 反驳道 “男子如何当新娘子?” 北枳只是淡淡笑笑。 并没有辩驳小孩的话。 本来就是打算逗一逗他 见他模样实在讨喜,北枳对他招招手,示意他过来,给小孩拿了些果干。 小孩接过果干一时间也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送上自己已经滚瓜烂熟的祝贺词 “祝你百年好合,幸福美满!” 北枳笑了笑, “那就承你吉言了。” 小孩被北枳送出门口,此时明明是正午时分。 可天空的光线却陡然暗了下来 乌云以rou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移动着,紧接着风起,横扫过街,扬翻街上的木招牌和麻布条幅。 又摇响了没关紧的门窗。 路上的行人紧紧埋下了头,加快了步子 要下雨了 再不快点走,怕是要成落汤鸡了。 “狗蛋,还不回家?” 出门收衣服的小孩mama,看到刚从北槐宅子里出来的小孩。 连忙把孩子叫住。 “mama,我来了。” 因为得了食,小孩心情不错,蹦跶着过去 “你这手里拿的是什么?” 小孩mama紧皱起眉 小孩指着站在门口的北枳,说 “是那个新郎官给的果干。” “乱拿什么东西,给你你就要?咱们家没给你饭吃?快给我扔了。” 她掰开小孩的手抖掉了果干。 小孩急得跺脚 mama已经走了 过了一会发现小孩没有动,才软下声音说 “走了,要下雨了,还不快跟我回家。” 小孩没有理mama的话,固执地站在原地。 mama没有继续说话,走过来蛮横的拎着小孩衣领,把他拉走了 待走远 小孩mama才蹲下身 好声好气地对孩子说 “以后不要再去那里了,给你的东西也不要拿,不要吃,那地方不安生。” mama的话很严肃,小孩听得出来她的担忧。 却还是心疼那掉地上的一把果干。 直到mama给他买了一串糖葫芦,他才重新露出笑脸。 北枳将地上落得零碎的果干扫干净。 看着被狂风刮得摇摆不定,险险要掉下来的灯笼,合上了大门。 这场大雨下了足足五天 布置婚房的事只能暂时停下,北枳只能重新找算命先生找一个良辰吉时 于此同时,后院墙边,之前那个小孩的母亲穿着一身干活时穿的麻衣,满眼通红的血丝。 她怀里鼓鼓囊囊的,腰间别着把小刀 翻过费力翻过墙,偌大的宅院空无一人 妇人嘴里不断神神叨叨念叨着什么 在湖中亭院中,有一抹亮眼淡色,穿着锦衣绸缎,裙摆翻飞像是朵盛开的花 寻找了半天,终于找到人的妇人,眼中闪过一丝怨气 “夫人,你......” 正在亭院吹凉风的北槐看到陌生人居然出现在她亭院中 心里警惕起来, 不动声色地维持着与妇人的安全距离 没想到她从怀里掏了只大公鸡出来 北槐满是困惑 妇人拿出小刀,在鸡脖子上一抹,鸡脖上瞬间涌出鲜血,滴在地上 然后将那只鸡扔到北槐怀里 “?” 北槐还没说话,鸡血滴在了她的手上,她眼前一黑,顿时失去了意识 她晕前还寻思着自己也不晕血啊 见北槐沾了鸡血就晕过去了 妇人更加肯定那个传言 喃喃 “都是你害的,你个害人精,把你杀了,我的孩子就会好了吧?” 她手里握着刀,对着北槐颤颤巍巍的脖颈颤颤巍巍 最终还是没能下得去手 望着亭边的湖 她心里又起了其他想法 她把北槐拖行到湖边 就差最后一步,忽然余光瞥见了一个匆忙的身影 她连忙放开北槐,逃离了这里 一盏茶的功夫前,北枳刚刚送走算命先生 不止是连日大雨的缘故还是为什么 他有些呼吸不畅,心有戚戚 思绪混乱,他不着边际的想着 也不知道小姐现在在干什么 是在处理之前意外而耽误的事务,还是在书房中磨砚作画,亦或是什么都没干,就坐在院子里,呆呆地望着树? 去找找她吧,一个声音告诉他 他穿过了走廊 小姐不在 路过了庭院 小姐也不在 那书房呢? 他推开书房大门 书房内的桌上摆着基本摊开还没来得及看完的书。 但小姐依然不在这里 是在闺房吗? 他站在门口 房中一片安静 他敲了敲门 “小姐,你在吗?” 没有人回应他。 看来小姐是不在了。 接着北枳又去了几个小姐常去的地方 可发现小姐都不在 想起之前的意外 北枳心脏骤然一紧 雨噼里啪啦砸在屋檐上,连成雨帘 空中弥漫着水汽,一切看起来都模糊不清 他却连找伞的功夫都没有 冲入了雨幕中 “小姐。” 他的声音破碎在雨中 他又踩碎雨面, 不断的往前搜寻着 直到在水池边 他瞥见了一抹和周围景色格格不入的浅色 看到那抹浅色,他浑身一僵 随后飞快跑去 因为雨下得很大,池里的水已经有些涨了 池水已经淹到小姐胯骨处,也许他再来晚点,小姐就会被湖水拖走 他心中一阵后怕。 他将小姐抱起来,才发现,小姐的腿已经变成了那些细密的触须。 此时因为北槐失去了意识,它们也软嗒嗒地垂着。 将小姐送回了房间 他去取干帕子和衣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