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搞事情
碧蓝晴空下， 两匹毛发油亮，身形健硕的黑马在前，一众打扮干净利索的丫鬟婆子在侧，簇拥着这架价值不匪的马车。 马车上车厢雕梁画栋，车窗覆盖严实，二人只能看到车前驾马的老汉。 当其已行至府门前，门内涌出一众小厮，提行李的、躬身待命的、牵马的……应有尽有。 在蔡有财隐晦暗的目光中，车厢里跳出了一个青衣冠发、面上一派风流的男子。 紧接着，一身着华服、面若桃花，隐隐能看出胡人血统的女子扶着男子的手，轻巧地跳了下来。姿态虽是小意，动作间却难掩一番潇洒。 她虽是大家闺秀打扮，腰间却系了把三尺青锋剑，下来后熟练地指挥众人拿取箱匣。 “你二人是——?”女子余光一扫，见两个略带稚气的生面孔拄在府门前，眼中流露出了些许疑惑。 宋青隐使劲拽回黏在她脸上的目光，瞅了眼蓝光屏上的介绍，从容一笑。 “在下乃云游之士，对诛邪杀鬼一法颇有钻研。听闻二小姐恶鬼缠身，无人能解，固来此一试。” “这——”庞玄英面上一愣，而后微微失笑道:“并非是不相信二位，实在是来试的——” “为何总是不愿相信我二人？”蔡有财打断了她的话，“不如给我们一个机会，总没有什么损失！” 庞玄英眉头一皱，哪个jiejie不担心meimei?只是骗子实在太多，这一次又一次的希望到失望实在是让她失了信心。 再者，她是修行中人，怎么会看不出这两孩子毫无修仙基础，甚至才堪堪到了入仙门的年龄? “不如让他们试试吧。”男子，也就是李不凡，柔声笑道。 他轻轻握住庞玄英的手，动作亲昵熟稔。 庞玄英踌躇须臾，望了眼李不凡，又打量了一眼宋青隐，再看看面无表情但是眼底全然是不高兴的蔡有财。 “那便试试吧，”庞玄英轻叹一声，毕竟实在没有办法，“有什么事都跟管事的提，要问什么也只管去问。” 说完就与李不凡牵手离去，众仆从紧跟其后，亦是离开了。 只留宋青隐二人跟着管事去见二小姐。 …… 进了庞府，一路东拐西穿，终于到了二小姐的闺房前。 只见这大房两边穿山游廊，挂着各色鸟笼，里面却没有鸟雀。房门敞开着，每隔几步就立着个穿红着绿的丫头。 仿佛看出了宋青隐的疑惑，王春叹息道:“二小姐以往很是喜爱这些鸟雀儿的。只是自从第一次犯病后，见到鸟雀就大叫不止，是以大姑爷将其都放飞了。” 他又唏嘘道:“二小姐天真活泼，可每每犯病便总是寻死觅活地。于是有了现在，府上大半丫鬟都在这里呢。” 宋青隐心念一转，“以往都是怎么治的?” “唉，算是千般法子都用尽了。道法符箓、拜神求佛，喂药驱邪。都不管用啊！” 语毕，王春好奇地看向两人，“阁下二人打算如何驱鬼？” 眼前女孩倒是有趣，粗看普普通通，细看却有大智，以王管事在这府上服侍多年练就的看人本事来看，她绝非寻常人家养出来的孩子。 不过再聪明也抵不过年纪小啊，恐怕又是个来碰运气的。 宋青隐不知道王春的想法，正暗暗嘀咕，“既然鬼物无身无形，你们又怎么能看到，还能驱逐它们呢？” 王春现下已经确定眼前两人是个骗子了，但想想大小姐英明神武，恐怕这情况早有预料。叫他来配合或许是想着是骗子也无所谓。 不肖多想，他直言道:“鬼物看得见摸不着，有色有味有声而无形。就如那水流一般，砸不毁烧不掉，却能被关押在特质的容器内。” “所以，所谓驱鬼就是纯粹碰运气喽?” “并非如此，而是有迹可循。譬如那鬼怕鸟，众多来者就欲凭此来驱逐它。可惜没能成功不说，反倒是将二小姐弄得一身伤。” 宋青隐微抬下巴，思索道:“你觉得是找出真凶，以牙还牙好；还是直接杀死厉鬼好?” 王春一笑，“若贵客当真有此本领，我猜二小姐定然更爱前者。不若进去问问正主?” 说着，顺脚领二人入内。 屋内垂帘束起，屋内陈设简单，纸窗木桌上尽是女儿家喜爱的饰品玩物。 “二小姐，有仙师来了。”王春止步内房门前，垂头轻声说道。 蔡有财停在了王春身边 ，没有进去。 宋青隐走近一步端详那个女孩，身姿纤细，面庞苍白，昔日明媚的眼里现在空洞洞的。 她半靠在床头，看着窗外。对王春的话没有一丝反应。 宋青隐将问王春的话又问了一遍，女孩这才转头看向她。 “我选一。”而后又将头转了回去，像是不在意宋青隐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 月暗星稀，黑晕笼罩着庞府上空。 此时靠近二小姐闺房的一处小厢房内。 “你真能找到真凶?” “我不知道。” 宋青隐剪了剪烛火，淡定道:“你明天去打听一下李不凡的消息。” “为什么?” “解释起来有点麻烦，总之你去做就行了。” 蔡有财拧眉，对报酬的渴望取代眼底的怀疑，他嗓音清冽地应道:“好。” 宋青隐余光瞅了眼蔡有财的面瘫脸，心里盘算着怎么把屎盆子扣李不凡头上。 她在李不凡出车厢的那一刻就认出来了，那家伙就是害得老乞丐身亡的那个“贵人”。 但是在系统面板上，这人是练气九层的境界，她现在根本杀不了他。 但是既然遇到了，哪有不报仇的道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但是她又不是君子，小人之仇可不得尽早报? 有了乞丐青隐的记忆，她早把青隐当成了自己。 “放心吧，就算没找到凶手，这鬼肯定也能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