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秘辛的一角

    要说不同，柳思迁认为是和花霓间的氛围更轻松了，两人都默许着更亲密的接触。

    当她极其自然地揽过挪进自己怀里的花霓时，才惊觉习惯是个多么可怕的条件反射。

    比起液晶电视，她更喜欢拉起投屏欣赏看大片。花霓倾向阅读，对影视兴趣不大。

    极少会像现在这样，她和妻子凑在位置富裕的双人床上，光照亮的朦胧侧脸映射在她的视网膜上。婚礼上修剪过一次的头发已经长到她环住的腰间，擦在手臂上冰冰凉凉的还有点痒。

    她一低头就能看见女人的头顶，那颗痣隐在墨色里，闻着真切的洗发水香味意识到两人现在远远近于安全距离。

    “头发还有点润。”许久未发声的喉咙沙沙的。

    花霓认真地选着片子，舔了舔嘴唇，“不想现在睡，让它自己干吧。”

    说完并没有离开香软怀抱的打算，反而缩进去多一点。

    “哦。”

    柳思迁对回答没什么反应，她只是找一个口子意欲打探女人的动向。见花霓没有离开的打算，往床头上靠好让女人能更舒服地枕着她，手也不至于很快酸掉。

    于是转过头看起了点播，是她花霓数不多喜欢的老电影，柳思迁陪同观影的次数也超过一只手可数了。但搬家后再也没见她重温过，她还在感叹好东西看多了也是会腻的，望着两个月后女主角熟悉的脸仿佛昨日，又恍如隔世。

    “真是长情。”公开示爱的话可能会害羞，但从别的角度夸赞还是能做到的。

    “什么？”

    花霓的意识慢慢往谈话靠拢，反正剧情倒背如流不差这么一点。

    与往常干练形象相违的迷糊样子好像戳中了身边人的心。

    “感觉你很长情，对所有的。”柳思迁耐心地扩展了一下，女人身边确实留了许多充满回忆的物件。

    这时屋内趴在毛线地毯上的六六仿佛听懂般，“喵”一声附和，并跳到了床上，找到柳思迁怀里的空当躺下。

    是的，花霓有一只领养的黑猫，据她说从半岁就决定带在身边，期间经过了很多挫折，现在是一只富态的老猫。现在家中归置好，她就赶忙从朋友家将它接了回来，柳思迁也非常喜欢。

    让她想起了曾经在学校喂养过的小猫。大概是黑猫都长得差不多，也都流浪，六六和那只小黑猫一样乖巧，喜欢蹭人的脚脖子。

    被玩rou垫也不伸爪子，十分有猫德。

    温馨的一幕逗笑了花霓，懒懒地应答：“不该是我节俭吗？”

    柳思迁耸肩，“你说是就是吧。”

    “喵呜——”呼噜噜声停下，六六不满女人顺毛的时候分神，跳下床从猫门出去，它要睡毛绒绒的大窝。

    “其实我很意外你会那么爱看这部。”

    这是一部很冷门的爱情片，和当时恋爱自由的时代论调很不同，讲了南方小镇上的男女主因思想观念和阶级差距而各奔东西，甚至没来得及定情女主角便不辞而别。等她多年后闯出一番事业回乡，男主已经继承家产迎娶未婚妻，他满足于现状。在大街上偶遇女主时，只是得体地打了招呼，不带留恋牵着妻子和女儿赶往游乐园。

    比较独特的是，导演花了相当长的篇幅描写女主个人，包括她为获得理想职业做的准备，以及离开后的努力奋斗。对男主角的塑造就断在他独自徘徊在约定的地点，之后或挣扎或放下都没有透露。不少影迷戏称这是导演拍的女主事业片。

    “可能和自身经历有关吧。”

    她看向幕布，电影已经播到两人暧昧关系暴露，女主受打压失去工作和住处，他们在对未来规划上发生争执，女主发现男主天真得像一张白纸，过于理想主义，她背负的却是父亲赌博酗酒欠下的巨债。

    这时投稿过的都市日报向她发来邀请。她本想找爱人商量，可讨债者已追上门来，匆匆留信一封，字里行间都是言明分手的决绝。

    女主坐在火车上，保持着一如既往地坚毅神情，直到窗外的小乡村变成一小点、彻底不见，她浑身松散似的，落下一滴泪水。

    柳思迁有了兴致，问她道：“那你感同身受了哪一边？”

    花霓在昏暗的空间握紧拳头，“也不算什么感同身受，只是和曾经的经历有些相像，每次在第三视角看完都有新的体验罢了。”

    话锋一转，“你呢？你会讨厌女主角的选择吗。”

    柳思迁还认真思考片刻，斟酌着回答：“不会讨厌吧……真代入自己的话，我遇到过更恶心的事情。不过——”

    “我如果是那个男人，会想尽一切办法找到女主看她过得怎么样，毕竟只是没有确认关系的暧昧嘛，如果她过得好的话我是不会纠缠的。”

    她又开玩笑拉起花霓的手腕放在胸上：“这里肯定会难过得要死啊，她都明着拒绝了，可总不能因为感情不顺心痛就不好好生活了吧？”

    花霓没接茬，默默抽回手，情绪不嘉。她重新回到柳思迁的怀抱中，将人揽紧，声音从胸膛传出，瓮声瓮气的。

    “困，睡了。”

    柳思迁不明所以，分出一只手关闭了播放，这下彻底黑下去了。

    不得劲，但直觉不是个追问的好时机，只好亲了亲女人的发顶，宽慰道：“没关系，好好休息，明天不是还要去见你的朋友们吗？”

    她先睡着了，好久以后花霓抬起头，神色复杂地注视着她熟睡的面庞。

    侧耳听到沉稳的心脏跳动声，她清空杂念，慢慢地跟着起伏的呼吸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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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是各有秘密。

    怎么女主总是在床上活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