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Til Death Do Us Part(大谢大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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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t just a day But till forever Just as the stars Just as the ending Til death us do part ———— 谢云流意识还未完全从睡梦中清醒过来,隐隐约约察觉到身旁躺着一个人。 “……师兄。” 他本身就有些起床气,此时不由更盛。他从来不许忘生进主卧,除了那次,忘生也再不敢叫这个称呼。 这个Omega今天犯了什么病。 谢云流恼怒地睁开双眼,就要去教训斥责这个胆大包天的Omega。 他看到的却是李忘生躺在他右手边,侧身面朝着他,一手撑着脑袋,看着他笑意盈盈。像曾经无数个他们一同度过的普通清晨。 这个beta如同他梦中一样开口:“师兄,你醒啦。” “……李忘生?” 忘生和李忘生长着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但谢云流一眼能认出,这是他的beta。 李忘生凑过去吻一下他的眉心:“师兄,是我。” 这是一个温热的、实在接触到的吻。 谢云流猛地一下把他紧紧抱在怀中,动作太激烈,以至于撞得他胸口有些发疼。谢云流头埋在李忘生颈窝,贪婪地嗅着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味道,感受他皮肤的温度。 “……你为什么现在才回来看我。” 李忘生抚摸着他的肩背,柔声答他:“对不起,师兄。” 谢云流眼睛红了,眼泪无声地淌下来,他抱着李忘生,久久没有言语。他想把哭腔收起来,半晌才开口,声音还是哽咽:“李忘生,我好想你。” “我也很想师兄。” 谢云流索性放弃了,反正他什么丢脸的模样李忘生也见过了。他的泪浸湿了李忘生的脖颈,声音含糊地问:“宝贝,你痛不痛?” 李忘生乖巧地摇摇头:“不痛的。” 死亡不过一瞬间的事,肾上腺素让他一时体会不到那些皮开rou绽的伤口带来的痛苦。他并没有太多感觉,只是想着,大概今晚不能如约带丈夫儿子出去吃饭了。 “……可是我好痛。” “那师兄也让我痛回来,好不好?” 他掀开盖在两人身上的被褥,坐到谢云流身上。谢云流这才发现,他居然是什么也没穿的。 “我不做,你让我抱会儿。”谢云流抚摸他那截细嫩的腰,不愿意放手:“我真的太想你了。” 李忘生伸手去拨弄他因为清晨的生理现象勃起的下身:“可是我想要。” 谢云流只要他随意一挑逗,那根阳物就胀硬得厉害。 但谢云流房间里没有润滑剂,从前他和betazuoai,总要许多润滑才能进去。而忘生是Omega,泛滥的情液让他轻易吞下谢云流的东西,再用不上润滑剂。 他这才想起自己连标记都交给别的Omega。 谢云流一时手足无措:“对不起,对不起……宝贝……” “没关系的。” 李忘生拇指擦过谢云流面上泪痕,俯下身,安慰地吻在他唇上。 谢云流不由捧着他的脸吻得更深,他许久许久没有触碰到过曾经最熟悉的这双唇,舌蹭着李忘生上颚狠狠舔弄,变换着角度和他绵长接吻。他越吻越深、越激烈,想要把面前这人吞入腹中,让他再也不能离开自己。 谢云流吻得身下更硬,性器抵在李忘生臀后,李忘生笑笑,扶着就要往xue里送。 谢云流怕伤到他:“你别……进不去的。” 李忘生已经吞入头部,硬往下坐:“我想要痛。” “嗯……” 他咽下痛呼,感觉到xue道被撑开,内壁似乎裂开了细小的伤口。 李忘生骑在谢云流身上缓慢地动作,一点一点地磨蹭着xue道里的伤口。这些师兄带来的疼痛终于能让他带来一些真实存在的感觉,让他真切感受到谢云流。他希望被谢云流撕碎。 他在虚无中度过漫长的十年,见到谢云流痛苦的模样,心疼得无以复加。那些谢云流坐在家中沉默发呆的时刻,痛苦落泪的时刻,他很想过去拥住自己的alpha,安慰他,爱抚他,让他脸上重现曾经开怀的笑,但他只剩一片空茫,什么也触不到。 他和谢云流天人相隔,时间久了,他好像连曾经的爱是什么感觉也忘记。 也许只有谢云流也给他带来身体上的痛苦,才能抵消些许他心中的折磨。 李忘生很清楚谢云流喜欢被怎样吞吐,刻意夹着xue道去迎合侍奉他。但李忘生骑了半晌,腰也酸了,谢云流插在他身体里的性器光是硬着胀着,丝毫没有要泄出来的意思。 李忘生无奈地笑笑:“师兄,你不愿意给我了么?” 李忘生很清楚,谢云流什么都愿意给他。他连性命都想给他。 谢云流也知道,李忘生明明什么都懂。 谢云流说:“不愿意。” 好像只要他不做完这场情事,李忘生就不会离开他。 李忘生温柔地抚上他的脸:“别那么任性嘛。云流都那么大了。” 是,所有人年岁都增长,谢云流额上添上纹路,两人的孩子也长到当初他们相爱的年龄,只有李忘生残忍地停留在年岁正好的三十七岁。刚刚褪去青年时的羞涩的年纪,诞下哺育过一个孩子,镀上一层母亲悲天悯人的柔和。 让谢云流如何也忘不掉、走不出去。 谢云流明明还想和他一起抚养大他们的孩子,见到他满头霜雪的模样。 谢云流不理会他的劝慰,只贪婪地痴痴看着他面容:“但你还是那么漂亮。” 李忘生有些脸红:“师兄,我们都不是小年轻了。” 谢云流护着他的肩背坐起身来,凑过去吻他喉结:“你多少岁也是我的宝贝。” 他动作间带着李忘生xue里的性器变换了角度,带出李忘生低声的呻吟。 “你能多陪我一会儿吗?” “好。” 他自下而上地顶起李忘生,边吻他边在他耳边喃喃细语:“宝贝,我好爱你……” “我也爱你,师兄。” 谢云流动作大许多,两人交合处渗出血来。李忘生感受着混杂着尖锐疼痛的激烈快感,一时间刺激非常,情动得更厉害。曾经他的甜蜜是谢云流赋予,如今连痛苦也是。 谢云流抱着李忘生在床上滚动,听他惊声喘叫,将他摆弄成各种姿势。谢云流手握着李忘生的手扣在墙上,紧贴着将他按在墙上从背后狠cao他,二人左手无名指上的婚戒交叠在一起,昭示这是多么恩爱缠绵的一对。 又是多么有缘无分的一对。 李忘生十八岁那年许下的愿,希望师兄岁岁平安。他不敢更贪心,多许自己一个人。后来他有些庆幸,或许正是这个愿,才能让自己替谢云流挡下一劫。 谢云流泄在李忘生xue里,仰面躺着,将他抱在怀中细细亲吻。 他知道不可能,还是提出无理的要求:“你能不能回来?要我用什么交换都可以……” 李忘生和他交颈:“师兄,我们下辈子还会在一起。” 谢云流得不到想要的答案,只能怔怔说,我爱你。他除了爱你再说不出别的话,反复重复这一句,随时需要确认李忘生的存在。每一句李忘生都回应他。 但渐渐地,谢云流还是感到压在自己胸膛上的重量在消失,温度在消散。 他很想问李忘生能不能带他走,但他知道李忘生决不可能允许。 谢云流的泪怎么也止不住,改口道:“李忘生,我恨你,我恨死你了。”他伸手试图揽住李忘生逐渐从他身上透明消失的李忘生:“你怎么舍得这么对我……你要我一个人怎么活……” 李忘生走了十年,他就在阴暗湿冷中独自艰难生活了十年。他花了十年将那颗愤怒悲痛的心平息下来,换成一片冷漠的麻木,尚且还能行尸走rou般活着。李忘生回来这短短一瞬,又叫他一切前功尽弃。 他从前没有直面过李忘生的死亡。意外将李忘生硬生生从他生命中剥离,他没得选择和商量,也不用和李忘生面临生死离别时的苦痛。李忘生走的时候在想什么?他连一句遗言都没有留给谢云流。 李忘生这样回来,这样温柔待他,几乎是要他去死。 但李忘生偏偏不许他死去。 不要他跟他一起走,他又能还能怎么办?谢云流宁愿他不曾回来,宁愿自己心里永远守着那道不愿示人的惨痛旧伤。李忘生回来一遭,无非把他勉强愈合的伤疤重新撕得血rou模糊,将他的心肆意玩弄,一片一片撕碎,丢在地上践踏,让他如何也不能再恢复了。 “我知道,我知道。对不起,师兄。你恨我吧,永永远远恨我。” 永永远远记住我。 李忘生也是有私心的。他知道他不该再出现,让谢云流慢慢平复忘却伤痛,安稳地度过余生,才是最好的。 但他太想自己的alpha,太想触碰到谢云流了。想他们曾经在一起的每一个平凡的清晨,谢云流紧紧将他箍在自己怀中,两人相拥着醒来,甜蜜地亲吻。 他为谢云流无私付出了所有,最后想再自私这一次,重温一遍这样的温馨。 还有难以启齿的一点,他其实也不愿谢云流把他忘记。他太爱谢云流,舍不得要谢云流为了他付出生命,只会一直一直守着他,等他一同投胎转世。他不想等到谢云流时,谢云流已将二人过往全数忘却。 这已经是他所有的自私。 “坚强一点,好不好?”他哄了谢云流几十年,离去的时候仍在哄他。 李忘生伸手去替他擦眼泪,已经碰不到。他只好最后虚虚亲了谢云流一下,朝他笑起来,笑得像他们少年时: “师兄,你要好好的。” 谢云流一夜间须发尽白。 忘生和云流看得心惊rou跳,不知还有什么事能让他比当初李忘生走时还要悲痛。 但没人敢问他,谢云流自然也不会说。 他开始刻意糟蹋自己,拼命工作应酬,疯狂地抽烟喝酒熬夜。李忘生不许他自尽,他就以这种方式迂回实现自己的目的。 凌晨他布满通红血丝的双眼堪堪闭上,李忘生就又到他的梦里:“师兄,你不能这样。这样算作弊。” 谢云流张了张口,要狡辩自己不是故意的,是工作需要。但他还是放弃,他骗不过李忘生,他只能认输。 谢云流简直要被李忘生的残酷折磨疯掉,又不得不受到他的威胁。谁叫他最爱的人在李忘生手上。 于是周围人见到谢云流抽风一样,疯狂胡天海地过,又突然恢复正常。谢云流如今的地位,还有什么事能让他反常失态?江湖小道消息,他大概是情场失意。 旁人啧啧称奇,感叹谢云流竟是个痴情种。从前就听说谢云流找了个一模一样的情人替代亡妻,他是情路一直不顺,发妻死去,情人也弃他不顾? 谢云流头一次恨自己是一个如此健康的alpha,健康到他偷偷作弊糟蹋过自己一番,仍是活到长命百岁。他几乎怀疑李忘生悄悄把自己的寿命移给他了,他不该如此长寿,他的爱人不该如此短命。 他们明明该在相似的年龄一同死去,生同衾,死同xue。 谢云流猜自己大概是前世做错了什么,辜负了李忘生,才让他如此惩罚自己,叫自己坐一场不知道刑期的牢。 谢云流替他的爱人活着,看着他们的儿子和忘生成婚,两人历经波折,最终还是成了幸福的一对,组建了家庭,生下孩子。那些活泼的孩童绕在他身边承欢膝下,甜甜地叫他爷爷。后来连孙儿的孩子也出生,孩子有些怕这个不苟言笑面目凶恶的老人,在大人的教育下怯怯地叫他祖爷爷。 有些像李忘生小时候。 谢云流躺在躺椅上,这样想。 那时候李忘生也是这样,某天师父领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孩子来,让他叫他师兄。李忘生羞赧地叫过,谢云流见不惯李忘生小小年纪一副规矩呆板的模样,背着师父偷偷拉着他的手去满山疯跑,跑得李忘生上气不接下气,把所有拘束都丢掉,也跟着师兄畅快地笑起来。 谢云流如今很老了,老到产生幻觉,看到那个孩子跑着跑着就长大了,长成后来的李忘生的模样,乖巧地叫他师兄。 “你终于肯来了。” 他漫无止境的刑期总算结束了吗。 他的beta面容定格在三十七岁,他长得显小,依然年轻貌美,两人看起来几乎算祖孙了。 谢云流自嘲地笑笑:“宝贝,我们看起来一点也不配了。” 从前他们一个活泼跳脱,一个温柔内敛,两人相貌都是万里挑一,是多让人艳羡的一对眷侣。如今谢云流独自熬过五十年,已垂垂老矣。 李忘生蹲在他面前,握住他的手捏了捏:“怎么会。无论师兄什么样子,我都最爱你。” 他轻轻吻在谢云流额上: “师兄,我来接你了。” 谢云流从那具衰老腐朽的身躯中抽离出来,重新回到盛年的模样。谢云流迫不及待地吻他,然后两人手紧紧握着,还像小时候那样,一同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