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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见到她,是在我们最后一次对话结束的七年之后了。 她很自信漂亮,一直在我记忆里是模糊却明亮的形象,但再见到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变得暗淡,也不再明媚阳光,像个将行就木的人。 无神的眼、苍白的脸,好像下一秒就会倒下。 看来真的发生了很多事吧。 我来不及惊异她的现状,她果真倒在了我眼前。 我没来得及去扶,身边路人把她围上,接着送她上了救护车。 我是很想去看,但却不知道,她被人群环绕的这二十分钟内,我为什么迈不出脚去看她一看。 “诶你们知道吗,就上个月来送资料结果晕倒在我们所马路边的那个女的,别看她是助理,其实是个人物。我前两天去了个局,徐总单独把她介绍给我们,好像是叫什么,邓不随是吧?听说业务能力很不错,都有人说她是广耀接班人了。”办公室突然讨论起工作以外的事情,大家都来了兴趣,凑到我邻座的工位边上凑着。 “是这个名儿是这个名儿,叫不随。哈哈我们当时还笑呢,半身不遂的不遂吗,当时也没问怕人小姑娘尴尬。不过那徐总是真信任她啊,看着年纪轻轻的,但是说一句这个只能吃一碗那徐总可听了,不知道的以为他媳妇儿呢。” “嚯,也是个怪名儿…...” “是随便的随。”我忍不住开了口。 什么媳妇儿,真踏马扯,女儿还差不多。 他们看着我,“哦对当时你俩碰过面。” 他们一人一句地,不停说着她的事,我并不觉得烦,反而竖起了耳朵。 我想知道她现在过的怎么样,因此手中工作也放缓了速度想听得再仔细一些。 这么多年了,她确实一如既往的出类拔萃,但为何失去了往日光彩,孱弱如此?或许是生病吗,上次确实也看见她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晕倒了,不知道好了没。 在我正陷入沉思时,突然听见有人叫我,“于非,上次她送资料时正好是你对接,你觉得这个邓小姐能挖得过来吗?之前共事过,确实是个雷霆手段的人,不是假把式,过来的话大有裨益啊。“老板站在不远处,闪着眼睛问我话,我假装看不见。 “不清楚。”我继续装傻。 “老胡啊,你的胡是糊涂的糊啊?人崭露头角你不信人有能力,现在那邓女士在徐总身边工作才三年就到总助的位置,你觉得现在你还挖的到,徐总还会随便让你挖吗?” “还真别说,不然怎么叫不随呢?不只是不能既遂,还是不能随便的不随啊!” “哈哈哈你小子。” 大家笑声一片,我也附和地笑了。 不过那话不假,我确实不知道,人多多少少都会变,谁也不例外。 加班结束后回到家时已经快到凌晨,声控灯在我踏出电梯那一瞬间就亮了起来,我走到家门口,突然感觉有什么从我的后脑勺穿刺过来。 我连忙回头,邓不随就那么站着看着我,她依然暗淡,依然不说一句话就让人心乱,但我想到以前的事,毛骨悚然。 悬在半空的手也不知如何动作了,我此时很乱,对于她的到来完全没有预料。 她先开口了,“不邀请我进去坐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