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nd Office hou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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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之前我必须要澄清:他似乎并不是脾气很好的人。很幽默,确实在黑色幽默方面很幽默,但似乎幽默得有限。我记得第一次Office hour时他举了imagination的例子,说是“虽然你从未见过一个长着我头的山羊叼着烟跳舞,但你大概能想象出来吧?”我实在是无语,差点没咬舌以不要笑得太明显(我咬着嘴唇呢,好吧;我的嘴唇颤抖得像台风天的棕榈树)。他,不知道是不是看到这个笑话的成功(我倾向于认为我对他无影响),在后一次的课堂上讲了这个笑话,一摸一样的——长着他头的山羊,跳舞,叼着lighting的烟。没有人笑。天啊,笑话不要讲两遍。 但这件事本身是好笑的。我听了第二遍笑话本并不想笑,但看见没人笑,我几乎要giggling出声。 我还在想要送什么——今天才在海边拍的照片?里面有一张我格外喜欢,抓拍的一张快速飞行(正要落地)的海鸥,背景是海边罕见的、因快速运动而模糊的全绿。打印出来,还是发给他?不管怎么样都太奇怪了。不了了之。 我今天看了去他血脉国家的十个理由。毫无意义的宣传,比wikihow更无聊。只是第一条吸引了我——外冷内热?这是一种传统和文化氛围吧,似乎并不genetic。与他大约也无关。 anyways,我本来想讲什么?啊,第二次Office hour,对我而言是不愿意回忆的disaster。请任何看到的人放心,不涉及任何过于尴尬羞耻的桥段,仅是我疯狂地问蠢问题被“怼”(或只是语境差异?)了// 真是不想写......但简单来说,他讲的contradiction定律(如果A是真的,那么反A是假的;但这不重要)结合“万事必有原因”让我觉得有点奇怪;因为按照Wolff的理论,这个世界上必然有神,因为人的存在一定要有理由(“万事必有其因”),但是人能理解自己“不存在”(就是生之前和死后)的状态,因此人的存在不是必然的;那人的存在如果是因另一个存在而起,而这个存在又是因为更显钱的一个存在而起的话,这条不能无限推理下去(不能无限推理纯属Wolff自己的认知,至少课上没讲有什么依据)的链条必然有一个开头——也就是被我们称为“神”的存在(不一定是那个我们现在所认为的结合了全知全能和善意的存在)。对于这样一个存在,我们称之为绝对的(absolute);与此同时它也是永恒的。 我说,这不就意思是一个necessary的存在必然是一个永恒的存在了吗?他说,虽然这不是Wolff的直接结论but yes。我说这很荒谬啊,necessary和eternal似乎在语义上并没有捆绑的必要,但事实就是Wolff就是这么推理出来的。虽然我可以否认Wolff所认为的“万事必有因”而说“人的存在没有原因”,但我作为物理系学生的幻梦阻止了(荒谬地)我对此的反驳;我当然也可以argue“某个存在因为另一个存在而存在,而后者因为又一个存在而存在,而这条推理必须有开头”是错的因为,谁说我们不能一直推理下去呢!但我也没有。仍然。 容我为自己找个借口:我所学到的物理(在目前这个阶段)仍肯定时间的存在,尽管已经学到的相对论否认了时间的绝对线性,但在宏观尺度上似乎非线性时间并不是一个巨大的担忧——倒不如说,如果对线性时间的完全否认被应用在现实生活的方方面面才会是一个巨大的灾难——因此我也默认了这条假设的正确性。我最不该的是——仍然,找些借口——在了解完后现代的皮毛后转而攻击Law of Contradiction。 在后现代似乎一切都是可argue的,词汇没有清晰的边界,而我们对现实世界的思考、理解和描述也似乎被语言全权掌控。当然这只是很皮毛很模糊直觉的理解,但我混沌的大脑不幸地选择了Wolff最不好argue的假设—— 从马后炮的角度来看,意料之中地,我被prof怼得狗血淋头??。到了后面他直接没有听完我的讲述,在开头就开始打断我——因为对他来说我的假设的开头就是有问题的。合理,但伤人。他问我有否意识到自己的话自相矛盾——我说不自相矛盾就没办法violate law of contradiction。但很显然他觉得无法反驳对方的理论不是好理论,而能反驳对方的理论肯定遵循了law of contradiction,也就是某种意义上这玩意儿已经不能被反驳了。这种互相包庇般的proof是怎么进到他脑子里的......?显然他也想把类似的疑问抛还给我——这种只剩下矛盾的理论是怎么进到你脑海里的? 到了后面他直接说“我觉得你似乎没有一个clear opinion。你要想一想是不是自己根本就没有一个opinion,还是说你只是没表达出来?” 你还给我一个台阶下。你人怪好的嘞。 我想走。我中途尝试走了两次,收了两次书包,说了两次“anyways,thanks for your answering...”或者是“I guess I still need some time...”ipad被拿进拿放,书包被拿到椅子上或又放下在地面上。但前两次他都在我的沉默和试图逃走中开始继续说话,直到我花了他差不多四十五分钟的Office hour——你人还怪好的啊,这种破问题真的值得这么长时间的answer吗?逃跑失败又被反问后,我装作因为沉思不出结果而叹了六次气、翻了三次白眼(没这么严重,只是在往Wolff所信的、必然存在的神的方向上看,“求求了神救救我”),直到他问出最无礼的“你要想一想是不是自己根本就没有一个opinion。” OK, fine, I,m out :) 我确实没有opinion,但我也想走走不掉。整个四十分钟他一直严肃地盯着我,虽然聊到最后他明显无语和散漫许多。我在和他谈论(或者说,我在用我愚蠢的问题单方面sao扰他)时无数次体验到喜爱之心的累赘烦扰——我也不想当恋爱脑,但是被这样盯着时我没有办法好好思考。于是我别开目光,盯着面前的圆桌,试图在对温和而平稳的花纹的注视下理清思路,等勉强形成有用的逻辑后再回复他——不幸的是,由于他在我看着他的时候(大约是受到愚蠢问题的刺激)一直在非常严肃地盯着我看,即便我撇开头了,我也无法不幻视那两道无语的、sluggishing但坚实正直的目光,像一个被迫接受(除了接受外别无选项:))洗礼的异教徒。 当然我还是走了,2:多些开始的Office hour,我走的时候2:45。what a waste of time。 我还是喜欢他。不如说,我从这个时候开始才真正确定了我喜欢他。很早之前我上完第一次课的那天晚上、正盘算着要不要让他给我写推荐信的时候,我在图书馆碰见了他。他在侧下腰看书架上一排排哲学书的书脊,头朝着通道,身子隐在阴影里。我没有多想大喊了一声老师好,他惊得一下子抬起了头,看到我后露出来一个不太好意思的、社交尴尬的笑容。 我问,你有在找特定一本书吗?他说不,我就是随便看看。现在看来是非常官方的回答了,我简直像是服装销售。但当时我还不喜欢他,我笑了一下说了声好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