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传【离朔】第十章

    「小朔？」

    看到离朔主动来见自己，寂夜是感到万分惊喜的。毕竟，他以为离朔这段时间应是希望不会再与自己有任何往来了，也因此他只得拜託手底下较机灵聪颖的夏梅来替他送东西。

    「喝杯茶吗？」

    寂夜敞开大门，就见离朔对他点点头，便踏入了寂夜房里。

    离朔不发一语地坐在椅子上，寂夜见他心情很是不佳，于是提议道：「不如我们到凉亭去好吗？」

    想不到离朔竟也点了点头，却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寂夜凝视着离朔淡漠的侧脸，沉默了会儿，终于走上前牵起离朔的手，两人就这样维持着这诡异的氛围，一路来到了凉亭。

    首先打破沉默的不是寂夜更不是离朔，而是替两人端茶来的夏梅，就见她仍带着一贯的可人笑靨，道：「这是夏梅家乡特產的茶，帮助消暑、降火气，还一併清掉体内的秽气，非常有益身体健康喔！」

    「谢谢。」寂夜接下了茶杯，对夏梅说。

    离朔也接过茶杯，仅点头示意。

    夏梅自然也发现了离朔的异状，再见到自家主子的脸色，她知道这不该是她插手的问题，便对两人甜甜一笑，说了句「那夏梅先告退了」旋即识相离去。

    然而夏梅的离去彷彿一起带走了唯一的声音来源，之后再也没人开口说话。诡异的沉默持续蔓延，寂夜见离朔安静地品着茶，似乎也没有要先起头的打算，只是他这样默不作声，也令寂夜有些困惑──究竟离朔来找他有什么事？

    不过寂夜向来不是个性急之人，冷静沉稳一直是他这个人的最大特点，于是乎，离朔不说，他也不逼问，便在一旁耐心地等候。

    「我和寂煦一起当『煦光』，靠着卖画，挣了不少钱。」

    终于，离朔将茶杯轻轻放下，他眼睛盯着茶杯，低低的说道。

    寂夜也跟着放下了茶杯，全神贯注地聆听离朔所要传达的讯息。

    「这些钱大部分都入了寂府，但我也有抽取少部分的钱。」

    语落，离朔抬起头，复杂的神色也令寂夜一时难以分辨离朔此刻的情绪。

    「寂夜，我并没有待在寂府的理由。」

    寂夜一愣。

    离朔思索了这么久，今日特地前来找他，就是要提出离开的请求吗？

    「其实我很久之前就有这打算了，只是那时刚遇见寂煦，他也希望能有个伴陪他，我索性应着他希望留了下来。」

    离朔笑得云淡风轻：「但现在，我们也并非一定得一起住在寂府，我们还能透过卖画写字有所联系，既然如此，我也就没有非要住在寂府的理由了。」

    寂夜沉思了会儿，才开口说道：「我明天要起程到北方，会带着寂煦一块去，等我们回来了，这事我再替你安排。这段期间，我让夏梅陪着你好吗？」

    听见寂夜的回答，离朔突然觉得心一阵抽痛。

    为什么寂夜不生气？听到自己因为不想面对他而选择逃避，寂夜的回应竟是要再帮他安排……何必还对他这样温柔呢？何必呢？

    「小朔？」得不到回覆的寂夜只得出声唤道。

    离朔只是说：「我不是小孩了，一个人也没问题的。」

    明白离朔的坚持，寂夜折衷道：「那，有什么事再和她说。」

    听着寂夜总是如此温柔的语气，离朔终于还是受不了了：「寂夜，放弃我好不好？不要再对我这么温柔了好不好？」

    他眸中带着伤痛神色，很是挣扎地望着寂夜。

    「你就让我离开，然后不要再管我了……我一个人也可以过得很好的。」

    寂夜没有答话，他只是静静凝视着离朔，带了点哀伤的眼神，刺得离朔心是更难受了。

    「不要这样看我，寂夜……我甚至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也许忘了、也许不在意，但我没有忘记，当初我会倒在街上，说不定是被仇家所伤，而那些人可能到现在还四处在寻找我的踪跡，我不想给你、给寂府带来这样的麻烦！」

    这些是一直以来深深埋藏在离朔心底深处的忧愁，若非寂夜的固执，恐怕他是怎么样也不愿倾诉给别人听的。

    「小朔，对不起。我不想逼你，我只想你开心。」

    纵然寂夜内心或许正悲伤不已，但他从来一心一意只希望离朔能过得幸福。

    「你不懂！」

    离朔忽地激动地放声大喊：「寂夜你根本就不懂！不要再宠我了，不要让我学会依赖你！你可是寂府的长子啊，你终有一天还是会娶妻生子的……毕竟寂府是世家大族，传宗接代，自然是你的责任了，不是吗？」

    寂夜却只是看着他，落寞地看着他。

    「我只喜欢你。」

    「我叫你不要再说了，你难道听不懂吗？」

    离朔恨恨地咬牙切齿，通红的双眼瞪着寂夜。

    想不到寂夜一反平常的温文有礼，很是霸道却极为轻柔地将离朔拥入怀中，他低低在离朔耳边说道：「小朔，除了你，这辈子我是不会再喜欢任何人了。」

    一听见寂夜的温柔耳语，离朔的眼泪是掉得更凶了，他禁不住哽咽：「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死心眼，这世上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

    寂夜接得顺口：「但小朔只有一个。」

    离朔愣了下，他承认，这一瞬间，他是感到心动不已的──面对这样不计回报的温柔，有谁不心动呢？但他并没有给情话冲昏了头：「不是只有喜欢就可以了……」

    总是一直有声音在告诉他：这样子是不行的，再怎么喜欢、再怎么爱，一旦面临残酷的现实，终究还是得迫于种种无奈与不得已而分离。

    ──既然如此，乾脆当初就不要爱了不就得了？

    离朔苦涩地扬起嘴角，一把推开了寂夜，唇边漾着的是寂夜自遇见离朔以来，见过他绽放最最唯美动人的笑容：「寂夜，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傻瓜。」

    然后不管视线如何模糊了，他再也不想理会，于是选择转身离去，放任寂夜独身一人面对残存于凉亭的空虚寂寥和无尽悵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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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噹啷～～寂夜被小朔第二次狠狠拒绝ˋˊvˋˊ

    是说，寂夜这么积极地被拒绝，莫非骨子里其实是抖m？

    寂夜：……（还不都被你写成这样的吗，无语望天

    话说今天是我生日耶（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