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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负在背后,在书房中踱来踱去,来来回回走了十几趟,突然说道:“小宝,你敢不敢去云南?” 高桂吓了一跳,心中哀叫了一声,去云南!那不就是做赐婚使送自己小老婆建宁公主去嫁人么!这么大一顶绿帽子,决计是不能戴上的。 康熙见他犹豫迟疑,道:“你怕么?” 高桂强笑道:“我不怕,为皇上办事,上刀山下火海都不带皱一下眉头的。” 康熙道:“我有个主意,我们把建宁公主嫁给他儿子,结成亲家,他就一点也不会防备了,你就做赐婚使,随同建宁公主一起去云南,暗中打探。此事就这么定了,我来安排,你只管等着去云南,立下大功,我不会亏待你的。” 说罢,居然不再和自己商量,刚愎自用到了极致。 正打算说些什么,门外太监道:“启禀皇上,工部尚书马大人求见。” 康熙皱起眉头,向高桂道:“小宝,我有事要做,你先下去,明天早朝散了,你来上书房找我。” 高桂郁郁不乐,拜辞而出,心中想着该如何想个主意打消他念头,想来想去,皇帝决定了的事情,只怕难以更改了,本想去找建宁公主商量,但眼下自己却早已成了韦爵爷,韦贝勒,后宫是万万不能随便去了,当下走出宫去,往宣武门头发胡同而去。 康熙虽然赐了府邸给自己,但起先忙着和英国佬踢足球,后来又被长平掳去,始终没去住过,也不知他们装修得怎样了,大小双儿、小野和蕊初她们几个都还在头发胡同住着,闲来无事,去瞧瞧她们有没有打架! 第86章高桂的超级绝招 出得宫去,行了天桥附近,忽然想,也不知天地会有没有人在这里卖糖葫芦呢,四下瞧去,没见到有什么熟面孔,高桂陡然想起,天地会只怕现在都在沧州河间府那里参与杀龟大会,京城里恐怕是没什么人了,正走着,忽见钱老本走了过来,瞠目道:“你不去卖你的猪rou,怎么在这里闲逛?” 钱老本哈哈笑道:“给人家送猪rou去了,我新近又琢磨了一种香猪rou,味道不肥不腻,还有酒香,正在铺里煮着,大人若有兴趣,不妨跟小人去尝尝?” 凑近了低声道:“韦香主,总舵主已到天津,日内就上京来,不知道今天会不会到。” 高桂欢喜道:“那太好了,我最喜欢尝鲜,你带路!” 随着钱老本走街串巷,七弯八拐来到甜水井胡同,高桂见到李力世、关安基、玄贞道人等人,均是欢然。各自坐了寒暄,忽听得马彦超在门外呼喝:“什么人?” 接着有人问道:“陈近南在哪里?” 高桂吃了一惊,师父的行踪怎被人知道了! 外面马彦超道:“你是谁?” 又有一人冷冷的道:“不论他躲到哪里,总能揪他出来。” 这人的声音高桂入耳即知,即是郑克爽。他更加惊奇:“怎么这臭小子到了这里?” 他这福建省盟主不在福建办公,跑这里来吃花酒么!正想着,只听得铮的一声,兵刃相交,跟着马彦超闷哼一声,砰的一声倒地。 众人均是大怒,高桂皱眉道:“胆子不小,跑到咱们的地头来闹事了!大伙儿跟我出去瞧瞧。” 高桂领众人向门口院子行去,只见门口站着两人,郑克爽正抱着臂膀冷冷地瞧着倒地不起的马彦超,另一人见容貌瘦削,黄中发黑,留着两撇燕尾须,一双眼睛成了两条缝,倒似个痨病鬼模样,一手持刀回鞘,气势凛然。 高桂皱眉道:“郑公子,你是什么意思!到我们天地会的地头上闹事,当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说罢,走上前去,将马彦超扶起,马彦超感激道:“多谢韦香主!” 郑克爽见了高桂,惊奇之下,正欲说话,旁边那痨病鬼沉声道:“你是什么东西,见了我家郑公子还不行礼!” 高桂哪会不知道天地会与台湾郑家的关系,此刻自然是要装一装傻的,哼了一声,仰首道:“你是什么东西!敢和老子这么说话!” 那痨病鬼怒道:“你一个小小的香主,居然……” “放你妈的屁!你个快要进棺材的老东西,以为跟着个小白脸就变帅了?草你妈的祖宗十八代!有种跟老子打一架再说!” 当世之中,除了长平公主和师父陈近南,高桂还不知道有哪个比他们更牛叉的,郑克爽居然就带了这么个像是快要断气的老家伙出来,简直就是天赐良机,先折辱他的随从,再轰他出去。 主意打定,高桂向那痨病鬼勾一勾手指,挑衅意味十足,果然,那痨病鬼气得脸上发青,将手中长刀往地上一掷,喝道:“和你这小鬼打,岂能用刀!受死吧!” 正要动手之际,玄贞道长抢上一步,低声在高桂耳畔道:“这人是冯锡范,昆仑派高手,绰号‘一剑无血’专以剑尖点人死血,因此得名,韦香主切不可掉以轻心。” 高桂一愣,这人竟是冯锡范!鹿鼎记中稍有的高手,居然长成这副德性!电视剧害死人啊,那么彪悍的一个人,现实当中竟是个痨病鬼!高桂心中不由得胆怯起来,连师父陈近南都不见得能打得过他,自己凭什么!正打算措辞退缩,忽听得门外有人说道:“公子要找我吗?不知有什么事?” 正是师父陈近南的声音。高桂大喜:“师父来了。” 心中暗松一口气,陈近南简直就是拯救世界的奥特曼啊!晚来一步,只怕被这冯稀饭给嚓嚓了。 冯锡范冷笑一声,回过头去,郑克爽却正眼也不瞧一下,大刺刺地道:“陈永华,你还把我放在眼里么?” 语气中充满怒意。陈近南道:“二公子何出此言?属下前天才得知二公子临北京,连夜从天津赶来。不料二公子先到了。属下未克迎迓,还请恕罪。” 郑克爽道:“父王命我到中原公干,你总知道罢?” 陈近南道:“是。” 郑克爽道:“你既得知,怎地不早来随侍保护?” 陈近南道:“属下有几件紧急大事要办,未能分身,请二公子原谅。属下又知冯大哥随侍在侧,冯大哥神功无敌,群小慑伏,自能卫护二公子平安周全。” 郑克爽哼了一声,怒道:“怎么我来到天地会中,你手下为些虾兵蟹将,狐群狗党,对我又如此无礼?” 陈近南道:“想是他们不识二公子。在这京师之地,咱们天地会干的又是反叛鞑子之事,大家特别小心谨慎,以致失了礼数。属下这里谢过。” 高桂在一旁越听越怒,草他姥姥的,小白脸在这里摆钦差大臣的调调倒是摆得甚是开心啊,眼珠子骨碌碌地转动,思量着如何找个机会干掉他才是,最好这冯稀饭也不能留,陈近南自己不知,将来他就是死在这两个家伙手里的。 郑克爽冷笑道:“你推得一干二净,那么反倒是我错了?” 陈近南道:“不敢!” 郑克爽从身上取出一封黄灿灿的信封,道:“这是父王的谕示,你读来听听。” 陈近南恭恭敬敬地接过,读道:“是。王爷谕示说:‘大明延平郡王令曰:派郑克爽前赴中原公干,凡事利于国家者,一要便宜行事。’”郑克爽背负着两手,道:“什么叫做‘便宜行事’?” 陈近南道:“王爷吩咐二公子,只要是不利于国家之事,可以不必回禀王爷,自行处断。” 郑克爽道:“你奉不奉父王谕示?” 陈近南道:“王爷谕示,属下自当遵从。” 郑克爽道:“好,你把自己的右臂砍了去罢。” 陈近南惊道:“却是为何?” 郑克爽冷冷的道:“你目无主上,不敬重我,就是不敬重父王。我瞧你所作所为,不有不臣之心,哼,你在中原拚命培植自己势力,扩充天地会,哪里还把台湾郑家放在心上。你想自立为王,是不是?” 陈近声颤声道:“属下决无此意。” 郑克爽道:“哼!决无此意?这次河间府大会,他们推我为福建省盟主,你知道么?” 陈近南道:“是。这是普天下英雄共敬王爷忠心为国之意。” 郑克爽道:“你们天地会却得了几省盟主?” 陈近南默然无语。 高桂在一旁早瞧得火冒三丈,扭头见玄贞等人俱是忿忿不平,忍不住插嘴道:“钱老本,你是怎么回事!厨房里打翻了醋么?为什么我闻到一股子酸溜溜的味道!还不快去瞧瞧!” 郑克爽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向陈近南喝道:“你的好属下,居然对本公子这般无礼,你平时怎么管教他们的?” 高桂不等陈近南开口,抢先道:“我自说自家厨房打翻了醋瓶子,与你有何相干。” 转身又向走到一半的钱老本道:“你去吩咐,叫厨子们把厨房里所有的醋都砸了去,老子就爱闻这个酸味!” 陈近南喝道:“住口!小宝,你领大家先进去。” 高桂忿然道:“师父!他欺人太甚……” 陈近南怒视他一眼,关安基和玄贞两人一齐扯了高桂衣袖,将高桂半拉半扯推进里屋。高桂知道陈近南是台湾郑家的家臣,在这小白脸面前服软也是迫不得已,只好长叹一声,随他们进入里屋。 这时,只听郑克爽冷笑了几声,大声道:“你天地会得了三省盟主,我却只有福建一省。跟你天地会相比,我郑家算老几?我只不过是小小福建省的盟主,你却是‘锄jian盟’总军师,你这可不是爬到我头上去了啦?你心里还有父王没有?” 陈近南道:“二公子明鉴:天地会是属下秉承先国姓爷将令所创,旨在驱除鞑子。天地会和王爷本是一体,不分彼此。天地会的一切大事,属下都禀明王爷而行。” 郑克爽冷笑道:“你天地会只知有陈近南,哪里还知道台湾郑家?就算天地会当真成了大事,驱逐了鞑子,这天下之主也是你陈近南,不是我们姓家的。” 陈近南道:“二公子如此相逼,属下难以分说,这就回去台湾,面见王爷,听由王爷吩咐便是。王爷若要杀我,岂敢违命。” 郑克爽哼了一声,似乎感到难以回答,又似怕在父亲面前跟他对质。 冯锡范冷笑道:“只怕陈先生一离此间,不是去投降鞑子,出卖了二公子,便独树一帜,自立为王,再也不回台湾台湾去的了。王爷将令,二公子在中原便宜行事。不奉二公子号令,便是反叛,人人得而诛之。” 陈近南道:“二公子好端端地,都是你从中挑拔离间。国姓爷创业维艰,这大好基业,只怕要败坏在你这等jian诈小人手里。你姓冯的就算武功天下无敌,我又何惧于你?” 冯锡范厉声道:“如此说来,你是公然反叛延平王府了?” 陈近南朗声道:“我陈永华对王爷赤胆忠心,‘反叛’二字,再也诬加不到我头上。” 郑克爽喝道:“陈永华作反,给我拿下。” 冯锡范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