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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洗清自己的嫌疑! 很快耳边就响起了皇帝冷冷的声音:“传谕司礼监让曹参过来,凡是动过朕膳食的人全部捉拿审讯,找出是谁下毒,谁是主使!” “奴婢遵旨。”王狗儿不敢多说一句话,叩拜之后就后退往外走。听到皇帝叫司礼监提督曹参之后王狗儿就稍稍放心一点了,因为曹参是他的“干爹”。 曹参很快跑到万寿宫面圣,出来后当晚就逮捕了八百多人。王狗儿鞍前马后跟着干爹得力办事,得到了干爹的赞赏:“如果不是你亲自过问膳食,说不定晚膳就送到皇爷跟前去了,后果不堪设想;服毒宫女周氏也处理得很好,马上抠出了腹中之毒留下了活口。” 王狗儿急忙连呼干爹千恩万谢,曹参叹了一口气道:“不过李顺咱家是没法保他了。” 当晚在万寿宫正该当值负责侍候进膳食的太监李顺本来与王狗儿关系也不错的,但现在王狗儿不敢再替他说一句话了。如果当晚是李顺检查膳食,结果会怎样?这么一想谁还敢去保李顺? 李顺立刻进了东厂监狱,还有活口线索宫女周氏也被移交到了东厂,由东厂锦衣卫共同派人看守,这个活口要是死了谁都说不清楚。为了分担责任,东厂锦衣卫的头头甚至要求三法司都察院、大理寺、刑部派人来共同看管,由此下毒案的影响从内廷扩散到了外廷。 这下牵扯就复杂了,为什么有人要刺杀皇帝,动机是什么?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 还没有审出什么东西,仅从宫女的出身身份以及选进宫的经手人,就牵连一批官吏平民下狱。御史周讷前不久还受皇帝信任被派出巡按南直隶,这时直接被摘了乌纱帽进诏狱。 周讷为啥进诏狱?大约是他和嫌疑最大的宫女周氏一个姓的原因,当然还有其他七湾八绕的关系,周讷在诏狱中喊冤根本不认识那个宫女,但没人管他。知道内情的人猜出了为啥偏偏是周讷倒霉的原因:得罪了太多的人,不守规矩。恰好这事儿一查和他有点关系,倾向东宫的人不趁机把他往死里整更待何时? 当初吕缜进诏狱,关了几个月出来好好的,周讷就没那么好待遇了,刚进去就被折磨了个半死。 ……很快有御史上书言事,矛头直指汉王朱高煦,说他心怀怨恨,遂勾结朝臣里应外合图谋不轨,说得是有板有眼。东厂锦衣卫那边也不怎么作为,因为他们都知道这些御史上书是受东宫的人指使的,就是趁事反击汉王;无论是大太监还是锦衣卫的头头,都明白一个道理:太子总有一天会登极,现在去坏人家的事,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在山东永安的汉王朱高煦是有口说不清,急得团团转。这时太子发话了,一副忠厚老实的样子在皇帝面前求情,说这事儿和汉王有关系证据不足,希望父皇不要怪罪弟弟。 对于大哥的情面,汉王当然不领情,他在王府中大口唾骂太子假仁假义,又对幕僚提起以前的旧事:靖难之役时本王功劳如何如何,父皇抚我的背说,我不太喜欢太子,你好好干! 父皇殷切的话尚在耳边回响,怎么现在把我发配到永安,让朝里那帮人一个劲往老子头上泼脏水?! 这时案情又有新的进展。周讷被过了几遍刑,让他招供,他真不知道招什么,受不了地狱般的痛苦时只恨自己没有真参与下毒的事,情急之下想起了坏事的大运河私盐贩子桃花仙子。这帮人受过老子的庇护居然不听使唤,现在非得一起拉下水以泄心头之愤。于是他就招供说自己知道一批江湖亡命徒,可能是他们干的事。 于是大批锦衣卫及密探去抓捕桃花仙子,要抓的人没抓到,连累了一批在京杭大运河上混饭吃的江湖人倒霉,什么江洋大盗私盐贩子漕帮份子平时官府都没办法的,这一次落网甚众;唯一的收获是抓到了桃花仙子的一个手下。 第二十三章感觉很轻松 通过吏部的面试,张宁如愿以偿补上了礼部的一个缺,正式进入官场成为统治阶级的一员。礼部司务厅司务,从九品,月俸五石,其中米领四石、钞五十贯;品级越高俸禄中“宝钞”比例越大,宝钞你懂的,皇帝和制定国策的大员们也知道小京官没有多少额外收入,所以俸禄是八成实打实的给米。饶是如此张宁这种收入也非常拮据,折合白银也就一个月二两五钱,月薪一千八没有奖金津贴什么的一说,他可是官员。 就这么一个职位,当时有七八个竞争者,张宁因为关系来得硬毫无悬念地胜出。不管怎样,这是经过吏部的实缺,正儿八经的编制。收入少没关系,如果家里不富裕可以在京师借贷,总不会一辈子做小京官,就算升官慢以后也很可能去地方做知县一类的官,做知县……至少还清欠账不是太难,若是这种人,身边的“师爷”多半是债主。 假如在现代一个资产千万的老板和一个月入一千八的公务员选哪个,毫无悬念;但在这个时代,张宁觉得选择做官没有错。当你忽然不知道为啥头上就多了几条道德方面的错误被夺走财产去吃牢饭甚至身首异处时,就明白为什么了,江浙大富翁沈万山活生生的例子。 礼部司务,很文雅的名字,说到底就是礼部衙门收发室的主任,收发记录进出公文,有两个官员负责工作,张宁就是其中一个。其实从九品不是最小的官,还有一种品级称为不入流。 另一个是个老头,名字叫黄世仁……此黄世仁非彼世仁,很好相处的一个人,一副苦哈哈的样子都快六十岁的人了。张宁上班几天就知道了他的理想:等着高升七品知县,然后混吃等退休。 据黄世仁“推心置腹”的交流:一般新官上任,不熟悉公务很容易被欺负,甚至小吏都能爬头上来;但是平安不同,你天来,尚书和侍郎都点头招呼,来头不小,谁敢惹来着?咱们同僚一场相处得也不错,以后高升了记得提携兄弟一把,要求不高做个没有年年水灾旱灾蝗灾加盗匪横行的地方知县就行。 黄老表真是个古道热肠的人,听到张宁还住客栈,马上就说自己在扬州胡同有房产,地方大人少,让张宁搬过来一起住,上下值还能结伴而行,像兄弟似的……张宁道我哪敢和您老称兄道弟。 此时已接近酉时要下班了,黄世仁一个劲地劝说:“老夫就一儿一女,女儿已经出嫁,儿子回扬州置地收租去了,京师就我们老两口、一个小妾,以及老奴小厮二人。平安没有带家眷,就礼部的一个杂役一个马夫,住咱们家多方便。” 敢情您老还有妾……张宁诧异地再次打量了黄世仁一番,头发胡须已经花白一脸皱纹,背还有点驼,没有半点风流的痕迹,真是人不可貌相。 张宁心道:本官到底是个官,和同僚住在一起像什么话,搞基么?况且黄世仁很热情,可才认识多久,随便接受他的人情绝非明智。所谓和同事交心、和情人结婚都是不可取的行为,这点主张张宁自问还是有的。 再三推辞,黄世仁只得作罢,又主动表示下值后陪张宁一起去找宅子,这种事倒也不好拒绝。及至酉时,二人骑着毛驴优哉游哉地从礼部一同出来,夕阳中在驴背上一面言笑一面走路,仿佛多年好友一般热乎。 刚走到东长安街,忽然听得后面一个声音道:“平安别来无恙?” 张宁和黄世仁一齐回头看,只见是礼部主事于谦。正六品的官僚,在张黄俩人面前高几级,他们急忙从驴背上下来,立于道旁鞠躬行礼。于谦也很客气地下马,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