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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4

    不想再耽误时间,他的话似说给淳于临和庄少衾,但明眼人都知道听众到底是谁:“快去快回,不过半日功夫。”

河蚌磨磨蹭蹭:“可是我还是不想去。”

淳于临对容尘子的为人还是放心,想着只有半日功夫,再多耽搁也不好,这才安抚河蚌:“那么陛下就与知观同去,但不要下崖,只在崖上接应知观即可,一切小心。”

河蚌哼了一声,不说话。容尘子也只得轻声道:“那走吧,快去快回。”

出了刘府,容尘子前在最前面,河蚌不远不近地走在其身后,清玄清素只得远远缀在二人后面。清素以肘捅捅清玄,将声音压低:“师兄,师父不会再受那妖怪蒙蔽了吧?”

清玄正了脸色:“长辈的事,岂是你我可以妄自议论揣测的?”训完师弟,他又瞄了一眼容尘子高大颀长的背影,“师父的性子你还不晓得?此事以后莫要再提了。”

道家御剑、驱兽、腾云俱都需要一口真气,容尘子伤势初愈,并不敢妄动真气。清玄、清素修为不到家,长时间的御剑二人灵气不足。但若以车马代步又需要约两个时辰有余。

容尘子正犹豫着强提真气,再折两张纸符,突然周围漾起一圈水纹,一股清透的灵气四溢开来,清玄、清素都是眼前一花,不过瞬间已经在长岗山山下。

河蚌很谨慎——这时候妄用法术,说不定会惊动山下的东西。容尘子却是震惊万分,之前他就知道这河蚌修为不错,但如今看来,她修为岂止是不错!至少不下两千年!

一只两千年的内修,绝不可能只是凌霞海域的一个海大王。她到底是谁?

然河蚌也没有给他时间问,她坐在山间柏树下,天气已经很冷了,她化为原形,用两扇大贝壳抵挡寒气,一副不想再多看容尘子一眼的表情:“我先睡一觉,有事叫我。”

容尘子自然不会同她一般计较,倒是她想想又补了一句:“下去之后多带几个蛋上来。”

再没有人问她做什么。=_=||||

而当一行人出发之后,行止真人和匆匆返回刘府的庄少衾打了个照面,行止真人将庄少衾打量了几遍,一脸狐疑:“国师几时出去的?”

庄少衾一脸悻然:“昨夜子时又有两人被三眼蛇吸食了魂魄,我领人一路追到城隍庙,仍被它跑了。”

行止真人面色大变:“所以昨夜为容尘子道长疗伤之后,国师一直没有再回刘府?”

庄少衾目光如针:“什么意思?”

身后浴阳真人已是一脸惊骇:“那晨间劝那个蚌精同容知观一并前往长岗山的是谁?!”

第四十二章:吃货的境界

容尘子下得山崖,很快找到了东南角阵法威力减弱的地方,附近草木繁茂,他以神识试探,只见山下白茫茫一片,仿佛蒙着一层薄雾一般看不真切,但他的心却沉了下去——如果这一片全是三眼蛇卵……

阵中并无其他法术波动,他缓缓靠近,正要伸出粘竿,崖下突然传来一阵巨大的吸力。容尘子心下暗惊,他本就重伤初愈,气息不稳,虽然小心防备,却仍是不敌,直接往下就坠。

他心中暗惊,却并没有发出声响——崖上清玄、清素不明情况,若听他出声,必然前来,届时恐怕难以自保。至于那个河蚌……

他脑子里闪电般闪过她的身影,却就此打住,再不愿深想。那是他的一块疤,他想把它藏在一处连自己也看不见的地方。

河蚌本来在崖上躺着,突然她化为人形,清玄、清素眼前还留着她的残影,她已经合身扑向了崖下。容尘子下坠之势突然减缓,阵法之下的吸力却分毫未减。他只觉怀中一暖,面前已经卡了一个人,是卡。这古阵法像一层坚冰,紧紧将他同河蚌卡在一起。

河蚌紧紧贴着他,情急之中,她用凝冰术凝结了崖下的水汽,配合古阵法抵御崖下的吸力。是以二人之间全无半点缝隙。

她身体太细嫩,受不得坚冰的挤压,便只得往容尘子怀里拱,二人粘在一起。

软玉温香抱满怀,容尘子不动如山:“阵法破裂了,我们这时候抽身而出,崖下的东西有可能会脱困。不论如何,绝不能让它上得地表,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河蚌明显没有认真听他说话,自从上次被他掐了脖子,河蚌一直不怎么亲近他,这时候她整个小脸都皱到了一起,身体死命往前挤,一眼也不看容尘子。

容尘子皱眉,语声倒是沉稳:“我需要一刻钟凝结山间灵气修补阵法,你的凝冰术可以坚持吗?”

河蚌鼻尖微皱,用力地吸了一口气,眼睛里透出湿漉漉的光,想说什么,抬眼看见容尘子严肃的面孔,她又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点头。容尘子结了手印开始采集附近的灵气,回头见那河蚌上齿咬住下唇,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他叹了口气,突然伸出右手,强行隔在河蚌腰背与坚冰之间。那缝隙实在太小,他的手背被蹭破了皮rou,血染红了冰层。河蚌抬头看了他一眼,容尘子低头正迎上她的目光,片刻沉默,两个人都没再说话。他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脚下的古阵法得到灵气的修补,开始慢慢厚实。下面的吸引力似乎坚持不了太久,突然消失了。

容尘子足下一轻,环着河蚌出了冰层。上得山崖,他在清玄、清素赶过来之前抽回手,右臂手肘以下都被蹭破了皮,血rou模糊的一片。好在只是皮外伤,看着血rou模糊,其实并不要紧。他连眉头也不皱,只随手施了个止血咒,撕了一角内衫正欲包扎。

河蚌嗅着那神仙血rou的香味,也不知咽了几回口水,但见容尘子容色肃然,她倒也没开口要rou,只悄悄捡了块染满他鲜血的冰块含在嘴里解馋。

刘府。

淳于临正领着一队官兵于凌霞镇各处铺撒草木灰。初冬的天气寒意已重,官兵们都穿着棉夹袄,他一身红衣潋滟如血,轻灵飘逸,仿佛不在人间。

他依着一棵黄叶落尽的桉树,天空是一片浅灰色,像一张神色阴沉的脸孔。太阳轻薄浅淡,如一片圆圆的薄冰,有气无力地挂在空中。淳于临注视着几只晚迁的飞鸟,突然想起凌霞海域那些细如流沙的岁月。

“祭司。”身后一个女孩的声音柔绵若冬阳,“天凉了,你……应该多穿点衣服的。”一件浅灰色的披风盖住肩头,淳于临转身就看见刘沁芳。

她着了烟青色绣百灵鸟衔金珠的裙衫,腰间的玉饰、耳畔的明珠都经过精心选配,面上薄施粉黛。十四、五岁的年纪,仿佛将绽未绽的花蕾,娇俏青春。只是那一双眼睛,不知道什么原因熬得通红。

淳于临脚步微错,后退半步:“谢谢刘姑娘好意,只是……”

不待他继续说下去,刘沁芳已经含羞而走。

淳于临无奈,只得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