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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强者,个个都可以不被我所侵袭。” 这回连薛清秋都色变。 神州海岸太长了,面对大海狂啸,大家当然不是全部聚在这里。 此处往北,铸剑谷与冰原的中间地带是夏文轩在守岸,往南与药王谷的中间地带是冷竹在守岸,各自负责了数百里范围,都很了不起。 可没鼎在侧,又非合道者,就连夤夜和煞气正面纠缠都有被煞入侵的可能,所以影翼刚才也只敢去捅虚净,不敢碰邪煞的。 夏文轩和冷竹能否例外? 人们终究是忘记了一点,邪煞本体之强,从来不是最麻烦的,再麻烦也有合道者可以抵抗。它真正的麻烦在于,能让你这方的人,无声无息地变成敌人! 可他们这时候什么都做不了,分出人手也帮不了夏文轩和冷竹,只能寄望于这两人自己能解决,否则煞起于内部强者,万事休矣! 夏侯荻紧紧捏着拳头,她看了眼薛清秋,薛清秋也在看她。两人此刻同时想起了薛牧。 本来以为这等交战布置是她们自己所长,薛牧在不在都没什么意义,面对海啸袭岸、万灵凶化、合道之煞、合道的虚净,薛牧那货说不定只能拖后腿,成为大家必救的破绽呢。薛牧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与其在这拖后腿还不如出海救人去。 可这一刻大家同时觉得,要是薛牧在的话,说不定有办法…… 他在哪里? ………… 薛牧都快死了。 他的灵魂承受了成千上万的攻击,早都已经彻底没有了思维,只是灵台下意识地死死支撑着一点意识不灭,以免鼎影消散。 即使如此,那乾坤鼎的虚影也已经越来越淡薄,几乎虚弱得看不见。 几乎看不见的鼎影,依然死死支撑在前方,所有的异兽都已经磨灭,清醒的清醒,退散的退散,死亡的死亡,洞口堆叠着数不清的飞禽走兽尸身,血气浓得满溢,犹如万军对战之后的血腥疆场。 这样的血气煞气被鼎镇散,也无法聚集到邪雾鬼脸身上。它只是憎恨地嘶吼着,千百次地撞击鼎影,慢慢的自身也越来越稀薄。 等若邪雾与薛牧各自支撑着最后一口气,看谁先死。 很明显,邪雾鬼脸还能动,还能攻击,而薛牧已经快没有意识了,是邪煞要赢。 它只是真煞的一团分身,没有真煞的灵性,如果有灵,恐怕心里也会产生一点佩服。它毕竟是毁灭的集合体,意识里只有毁灭,无论死了多少异兽,甚至死了自己,都不会有一点皱眉,所以不会有什么退避的念头滋生,反正就是对抗到死为止。 而这个人类呢? 这个人类明显没有经过多少厮杀磨炼,在它的灵魂探照之下,感觉得出对方是很贪图享乐的那种人,根本没有什么战斗意志可言……这种人哪来这么顽强的精神,在这样的情形下居然还能强撑着一点灵台不灭,张着双臂撑着鼎影,看上去支撑他站立的唯一理由,就只是为了护着身后的人。 邪煞无法理解这种叫情感的东西。 “轰!”鼎影终于彻底消散,薛牧站立着晕了过去。 邪雾一时没反应过来,洞外漫天风雨已经瓢泼而入。 薛牧身后的夤夜终于睁开了眼睛。 漫天风雨之中,数方空间的血气,戾气,天道之气,结成了螺旋,随着最后一丝螺旋消失在她的眉心,合道之意冲霄而起。 第七百三十五章千年之梦 那邪雾鬼脸刚要进洞,就感到迎面而来的暴怒,含着沛然莫测的合道之力冲击而来,只一瞬间就把这片邪雾冲得干干净净,连个渣都没剩下来。 夤夜头都没有抬,看都不看洞外的场面,她的美眸一刻都没离开过薛牧苍白的面庞和紧闭的双眼,眼泪止不住的掉。 她随手一挥,洞内的灰尘杂物席卷而出,瞬时干干净净,一道水晶般的壁障立在洞口,漫天风雨再也进不来。 夤夜慢慢抱着薛牧放平,又从戒指里摸出一大堆衣物垫在下面,小心翼翼地把薛牧放在衣垫上,让他的脑袋枕在自己腿上,让合道之光将薛牧暖暖地包围。 她就这么抱着他看着看着,眼里尽是盈盈柔光。 “从来都是别人保护你,可你从来都在保护我。”她低声抽泣着,声音很是哽咽:“都是我不好,每次都让你受伤……都要你豁出命来帮我……是我不好……” 薛牧的躯体没伤,是灵魂枯竭,几乎要消散。夤夜不会医疗,她除了用合道之光来巩固薛牧虚弱的灵魂,没有任何办法。 她紧紧抱着形如死人的薛牧,心灵的悸动根本无法按捺,只想哭,只想……只想亲一亲他。 她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慢慢地吻在薛牧的唇上。 无痕道那谁说过,女儿亲爸爸是爱,没问题的……如果他有女儿,一定天天亲,用力亲,对不对? 夤夜也想用力亲,她重重地吻着,用力地抱紧,仿佛再不珍惜就要失去。 她真的不知道薛牧会不会死,她不会医疗,只能用这样的办法,生硬地把自己的灵魂之力天道之气渡进他的体内。 可他完全无意识,识海也是空荡荡的,连自我运作都不会了,完全无法吸收她渡来的气息。 眼泪掉在薛牧脸上,夤夜喃喃重复着:“不要死,牧牧……” 她忽然不喊爸爸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这是为什么,好像下意识回避这个已经习惯了的称呼。 本来就不是女儿对不对? 她不知道如果薛牧死了,自己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合道又怎么样,变大又怎么样……长大了给谁看呢…… 空间忽然微微晃动。 夤夜没有抬头,依然吻着薛牧的唇不放开。她完全没有去在乎外界的任何事,本应感受到这海天岛混乱的空间似乎已经被什么力量修复,变得平稳,她毫无知觉。 潜意识也知道那没用,海天阁从来也不是以医疗著称,从这里去药王谷,跨越千里怒海,薛牧早死了。 远处传来衣袂飞掠之声,有人正在飞速接近。 到得洞外,看见夤夜树立的壁障,来人没有进洞,似乎仔细感受了一下洞内的情况,继而冷冷开口:“你在抱着他等死?” 秦无夜的声音。 夤夜低声道:“他经不起千里迁移,我在这儿稳着他的灵魂不散,你去药王谷请医圣……” “来得及么?”秦无夜的声音里带着强烈的怒意:“等我一去一回,来得及么!你这小屁孩,从来都是你,都是你害他受伤,你这混……” 说到一半,也没继续说下去,深深吸了口气强行按捺怒意,冷冷道:“我有救他的办法,看你用不用。” 夤夜猛抬头:“什么办法?” “双修,才能把你的合道之力渡让给他,重新茁壮灵魂,补充乾坤之力。不要管他这状态能不能那啥,我合欢宗自有办法。” 夤夜沉默片刻,低声道:“那……你行功吧。” “我要把话说在前头。”秦无夜冷冷道:“如果你这么做了,你这第二次合道恐怕又要失败,你这辈子再也长不大。考虑清楚了么,我的……jiejie?” 夤夜怔怔地看着薛牧苍白的脸色,低声道:“长大了有什么用?我愿当一辈子小孩子,拉着他的衣角,他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撤了你的禁制。” 壁障消失,一阵粉色瘴气漫进洞内,漫过两人相拥的身躯。 风雨随之打了进来,薛牧无意识地打了个寒噤。 夤夜拥得更紧了点,再度封住了洞口。 秦无夜抱肩靠在洞外,面无表情地没有进来:“别运功抵抗我的桃花瘴,否则我可没把握对你这么个合道者生效。” 洞外雨疏风骤,淅淅沥沥地打在禁制上,夤夜恍惚间,又想起了鹭州那个雨夜。 在暴雨之中,他挡在面前,用扇子遮在她头顶,而自己受着风吹雨打,把所有的保护和温暖都留给了她。 那一刻起,她真把他当成了父亲。宁愿收起所有的负面情绪,把自己重新变小,躲进他的臂弯里。 犹如一场因果轮回。 又是漆黑的雨夜,又是这样的遮风挡雨,可他终于倒下了。 “别怕。”她轻抚薛牧的面颊,附耳低言:“夤夜不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