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湿漉心事
书迷正在阅读:她脸红、开局就是失身怀孕生子、幻梦、无妄、妻奴太子妃、校车里被群jian的女学生、江陵香-阖家道士、秦时yin月、新版夫浪妻sao随便干、我的家庭
宋风铃将发信人的手机号拉入黑名单,不再理睬。 临睡前,她摸了摸自己的嘴唇,软舌轻舔,眼眸垂下,不知是想起了什么。 - 之后的一周,陈迈都没有来校门口蹲守她。 他似乎总算是觉得这样的行为无意义且无趣了,宋风铃也得到片刻的喘息。 军训结束的那天下午,宜市下了一场大雨。 时间不偏不倚,就在校长宣布军训圆满结束之后。 cao场上学生的抱怨声此起彼伏,心心念念了一周的雨水,却降落在最不需要的时机。 天公他不作美到了极点,当真是没个眼力劲儿。 宋风铃趴在桌上,她坐在窗户边,能清晰地听见外面杂乱的雨水声。 豆大的雨水从天而降,砸在地面上,溅起水花。 吵闹的雨天,却让人内心意外宁静。 到处湿漉漉的,她喜欢这种湿润感。 班主任语重心长道:“大家回家后好好休息,但也别放松过头,回来后就要正式进入高中紧张的课程学习中来了。” 已经进入放假状态的同学们又怎么会听得进去,叽叽喳喳谈论着假期安排。 班主任无奈地摇头笑笑,到底还是没啰嗦太多。 教室里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宋风铃抽出本子,把“出门记得看天气预报”写在了上面。 这本软皮本子被宋风铃称作她的“生存指南”:出门带钥匙、见人打招呼、考试前一天复习易错题,不要驼背...... 大大小小,零零碎碎,记录在册。 她努力让自己少犯错,起码不要犯重复的错。 也要少麻烦别人。 “这么认真,还没正式开学就在学习?” 宋风铃抬头,对上那人的视线。 和她说话的是坐在后排的男生。 男生长得很文雅,带着眼镜,神色温和。 宋风铃知道他,孟钰恒,这届的中考状元,学校的公众号上全是他的照片与采访。 宋风铃过去也没少听到“学霸又在学习啊”此类阴阳怪气的言论,但从这个男生的语气中她并没有感受出恶意,于是合上本子,斟酌着回答:“没有,只是在记东西。” 孟钰恒继续问:“那怎么放学了还不回家?” 没想到状元大神居然是个自来熟,宋风铃有些不适应和不熟的人交谈,只能一板一眼地回答,“没带伞,想等雨势小一点再走。” 一般到这个时候和她搭话的人已经嫌无聊走了,但孟钰恒似乎没有觉得乏味,甚至还给出了友善的邀请:“我有伞,你家住哪,顺路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回去。” 宋风铃看着外面接天蔽日的雨幕,这场雨短时间内都没有要停下的趋势。 如果拒绝的话,是不是显得不太礼貌? 奶奶说,自己要大方一点。 宋风铃鼓起勇气看着她:“锦明小区。” 孟钰恒笑道:“很顺路。” 宋风铃其实有些担心孟钰恒对她询问太多,她不是一个喜欢与人深交的人,一定的社交距离才会让她有安全感。 好在孟钰恒保持了这样的社交距离,路上只聊了学校里那些不咸不淡的事。 状元大神情商也很高。 宋风铃在心中给孟钰恒下了一个这样的判断。 走出校门后,宋风铃敏感地察觉到了一道不善的目光。 抬眼,果然是陈迈。 一周不见,他脸上的戾气似乎又重了些,天边乌云密布,他打着一把漆黑的伞,死死盯着宋风铃。 宋风铃心脏一紧,担心对方会在校门口做冲动的事情,但好在陈迈只是盯着她。 孟钰恒打着伞,与宋风铃从陈迈的身前走过,感受到对方的视线后,他也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 等到走到转角,他才问:“认识的人吗?” 宋风铃犹豫了一下,“嗯,初中同学。” 孟钰恒点头,没有再多问。 宋风铃松了口气。 到了小区门口,宋风铃说:“就在前面了,我自己跑进去吧,今天谢谢你。” 孟钰恒无奈地笑笑:“我不差这几步路。” 雨势太大,雨声已经是有些嘈杂了,宋风铃没有听清孟钰恒的话,她大声问:“什么?” 她眼睛太过清澈明亮,巴掌大的小脸精致却又显得温和,平日里太过安静,这样一声突然的大声询问,倒是让孟钰恒生出了“她是真人,不是画上的仙女”这样荒诞的想法。 雨水有些打湿了宋风铃的衣服,孟钰恒看见了她胸口隆起的形状。 孟钰恒一时有些慌了神,他张嘴刚想说话,小区里面突然传来一声大喊,“宋风铃!” 两人齐刷刷地往前方望去。 许星言披着雨衣,穿着雨靴,帽子把眼睛都快盖住了,脸上湿漉漉的全是雨水。 他手里握着一把折叠伞,飞奔似地往宋风铃身边跑。 路上溅起的雨水将他的裤脚打湿,在上面溅起斑驳的泥斑,橡胶鞋底踩在雨水里,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宋风铃急忙跑上前,把伞撑开罩在许星言头顶,“怎么不打伞啊?” 许星言抹了一把脸,毫不在意:“打伞跑不快。” 孟钰恒问:“你弟弟吗?” 宋风铃想了想:“......嗯。” 孟钰恒弯下腰:“好可爱。” 无论是他这个弯腰的动作,还是他的这句“好可爱”,都让许星言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他立刻炸毛:“不要说我可爱!” 孟钰恒一愣,笑的春风和煦,“不好意思啊小朋友。” 宋风铃急忙对他道谢:“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回家了,路上小心。” 孟钰恒点头,“下周见。” 宋风铃一愣。 她敏锐地觉得这句“下周见”有些过分热络了,但转念一想,他们是同学,下周必然还会见面,于是也就没有再想太多。 许星言在同龄男孩中个子不算高,差不多到宋风铃的肩膀。 宋风铃打着伞,把伞面偏向许星言:“今天怎么放学这么早?” 许星言伸手把伞柄扶直,“今天周五,下午只有社团活动课。” 雨水打在伞面上,哗哗作响。 宋风铃点点头,“原来是这样。” 之后一路上许星言都笼罩在一股子气呼呼的情绪里,他发泄般地用力踩着水坑,但在发现水会溅到宋风铃身上后,又老老实实地放缓脚步。 晚上宋风铃依旧去给许星言辅导作业,雨水丝毫没有要停下里的样子,打在院子的草地上,哗哗啦啦。 因为小时候在国外呆了几年,许星言的语文和数学都不太好,英语虽然还看得过去,但语法相当不规范。 “那个男生是你的同学吗?” 宋风铃拿铅笔圈起他的一个错字,随口说:“嗯,他还是我们这届的中考状元。” 许星言哼了一声,“嘁,书呆子。” 宋风铃无奈:“不要对人家读书好的人有偏见。” 宋风铃:“这几题是粗心错的,你仔细读题,订正一下。” 看着自己试题册上蜈蚣乱爬一样的丑字,许星言难得地产生了点不好意思的情绪。 许星言有些不太自在地说:“我写字其实不是这样的。” 宋风铃笑问:“考试时候就认真写,平时就不认真?” 许星言连连点头。 宋风铃尽量让自己的话听起来不像说教:“可是一以贯之的人会更酷。” “知道一以贯之的意思吗?” 男孩幽蓝的眼睛眨了眨,“你不要太小看我啊。” 宋风铃心里反省自己,怎么能这样低估一个小男孩的学习水平呢。 正是争强好胜的年纪。 许星言咬着嘴唇,半晌递过来一张作业纸,“‘一以贯之’是哪四个字?” 表情有些别别扭扭的。 宋风铃努力压制嘴角的笑意,一笔一划给他写了下来。 许星言拿着纸,然后快速塞进了他的抽屉里,“我会写了。” 宋风铃又教他把几道数学基础题改正后,就要起身离开。 许星言拉住她,“宋风铃,你生日是几号?” 宋风铃这才发现,这孩子一直喊她一直是连名带姓,连个jiejie都不带。 她说:“怎么突然问这个?” 许星言:“我记得爸爸mama的生日,家里只有你的生日我是不知道的。” 父母离世后宋风铃就没有过过生日,那个日期被她有意深埋在记忆深处。 她这才反应过来,快到自己生日了。 宋风铃:“9月25号。” 许星言:“快到了啊,你生日那天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看了眼日历,宋风铃犹豫道:“那天是周一。” 许星言:“那就翘半天的课,没什么的。” 他随口问:“宋风铃,你以前翘过课吗?” 宋风铃动作一顿。 翘课。 这个看起来与她呆板木讷的性格完全不相符合的行为,宋风铃却切切实实做过。 而且不止一次。 斑驳坍圮的校门,旷野的风,拥挤杂乱的网吧与游戏厅,她都见过。 和一个人。 但这段过去鲜少有人知道。 宋风铃缓慢地摇头,“没有。” 她起身,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时候不早了,快休息吧。” 许星言感觉到宋风铃的异样,但是想不出原因,只好收拾书本准备上床睡觉,“嗯,晚安。” 宋风铃走后,他翻出成语词典,找到带有【一以贯之】那一页,撕下来放进了抽屉里。 回到卧室,宋风铃整理了一下高中课本,用抄写英语单词来平静自己的心神。 手机振动,是陈迈又换了个新号来给她发消息。 这么些天他没有挑事,也没有纠缠,只是锲而不舍地在她宋风铃的生活里刷存在感,一次次翻新宋风铃对过去压抑生活的记忆,阻止她向前走。 手机屏幕亮了有黑,黑了又亮,反反复复,未读短信累计了十几条。 最后一条是十二点发来的,只有十个字。 “你到底有没有喜欢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