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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00-男朋友,女朋友

    美好的双十连假正式于今日展开,为了不愧对平日认真工作以及一天到晚被小孩整得要命的自己,我充分利用了连假的第一天──睡到下午两点半。

    起床盥洗过后,我拿起圆梳整里乱得不像话的头发,才刚整治完毕我的头,一通来自简宁心的电话,彻底破坏了我的好心情,我翻了个白眼,才接起电话,然而尚未开口,她便抢先无奈地求救:

    「姚家时,你快来帮我!」

    「张艾又开始了吗?」

    「对!我快受不了她了!」简宁心声音里有着颤抖:「她说她要自杀!」

    妈的。

    闻言,我二话不说地拿起钥匙,火速上车,我把电话夹在肩膀与耳朵之间,狠狠地警告她:「张艾要是死了,你也别想活!」

    电话掛断,我将之丢在副驾驶座,油门踩到底,在车水马龙的台北一路狂飆,被按了几次喇叭早已记不清楚,我忘了我是怎么抵达她们家的,只是对于我还活着的这件事,感到不可思议。

    「张艾!」抵达她们的住处,我匆忙地要简宁心替我开门,一进去便大喊那说要自杀的女人的名字,「你给我出来!」

    「家时,你终于来了!」简宁心一看见我,便泪眼婆娑地巴在我身上,「张艾躲在她的房间里,不管我怎么劝她,她就是不出来。」

    「你的存款应该够换一个新的门吧?」我扭扭头,伸展全身。

    「够、够啊……不过你要干嘛?」

    一听见她说「够」,我便要她去一边待着,坦白说我不晓得自己哪来的力气可以把一扇完整的门破坏的精光,所以对于张艾看见我把门踹坏以后的瞠目结舌,我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张艾,你到底在想什么?」

    上星期,张艾和她交往了三年的男友分手,原因不外乎就是──她的男友,我想现在应该称呼为前男友,有了新欢。

    她的前男友光明正大地把小三带回家恩爱,被张艾抓包的时候,他的反应很冷淡,直说他对她早已没了感觉,趁现在快点分手,才不会误了她的未来。

    瞧,多么冠冕堂皇的一句话?不过在我耳中,显得极为刺耳,他根本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王八蛋!但张艾竟然为了他流了一个礼拜的泪!我知道这段感情并非说放就放得下,毕竟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很长,所以看见她因为惨遭背叛而堕落时,我才会睁一隻眼、闭一隻眼。

    失恋嘛,要是连悲伤的权利都失去,该有多可怜?

    可是!她现在居然说她要自杀?为了那个劈腿的男人自杀?她脑袋还清楚吗?

    「家时,我不是你。」张艾止住眼泪,声音听起来有点虚弱,「我很爱他,我不能像你一样和前男友分手的时候,还能装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正常的过日子。」

    「所以我让你待在家里尽情流泪啊,你已经一个礼拜没去幼稚园上班了,那群小孩老是问我你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但我该回答他们什么?我连你什么时候才能停下哭泣都不知道,我能给他们什么答案?」

    「我好累喔,真的、真的好累……」张艾红着眼眶,歛下眼眸,悬掛于眼角的泪再度流下,「我也不想这么过下去啊,但是那天他和那女人欢爱的模样不断在我脑中浮现,你说,我该怎么停下来?我不想活了,这么活着有意义吗?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语落,张艾倏地往门外衝,她快步迈向阳台,自杀的慾望很强烈,我和简宁心见状,立刻制止她疯狂的举动,岂料她不但没停下,还意志坚决地想甩开我们的手,看见她这副模样,我心里的一把无名火开始燃烧,我粗鲁地把张艾推开,接着,我赏了她一个清脆的巴掌。

    「你的人生只有那个背叛你的男人吗?没有他,你就不能活下去吗?不要告诉我『对,没有他我就活不下去。』放屁!那你在遇到他以前,你是怎么活的?」我激动地指着她,倏然感到一阵鼻酸:「你还有我们,还有你的家人,也还有你的工作,你忘了你有多喜欢幼稚园里的那群孩子吗?你真的要这么离开吗?你捨得吗?」

    「我……」听了我这一长串的话语,张艾似乎渐渐冷静了下来。

    「你自杀以后并不会得到他对你的愧疚!」我朝她咆哮:「你死了以后,他只会带着小三出席你的葬礼!这样的结果,真的你要的吗?如果这是你希望的,你要跳楼、要自杀,我都不会再阻止你,我会给你一个很好的葬礼,把你埋在你喜欢的那一片山上,让你至少死了以后,不会那么孤单。」

    我侧过身,让出一条路,简宁心轻声地问我干嘛说的这么绝,但我只是缓缓摇头,没有回答她。

    「对、对不起……」良久,张艾蹲坐在地上,开始不停地重复道歉,「原谅我好不好?我不会再说我要自杀的这种话了……家时、宁心,真的、真的很对不起……对不起……」

    我们三人环抱在一起,开始哭得像个傻瓜一样,看见张艾逐渐恢復以往的模样,我终于放下心底悬了好久的大石,忍不住笑了开来。

    「然后……张艾,我想你好像搞错了什么。」我抹去眼泪,向她声明:「和前男友分手的时候,我也会痛啊,但我想证明给他看,没有他其实我也可以很好,甚至更好,你明白吗?」

    「对不起,我……」

    「好了,别再说了,擦乾你的眼泪吧小女人。」我扯住她的双颊,用力往上提:「就算没了男朋友,你也还有我们这群『女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