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兜圈
思考了一晚迷迷糊糊睡着的吴邪醒来时脑子还是昏沉一片就接到了解雨臣的电话。 霍秀秀依旧没能从她奶奶口中问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不过解雨臣告诉了吴邪一个可以见到霍仙姑的机会。 三天后，新月饭店拍卖会。 订好后天去北京的机票后，吴邪便开始找起了手中这张样式雷的线索。 郑老是吴邪爷爷的忘年交，对古建筑有很深的了解，他看了这样式雷的图样后，脸色变得十分古怪，“你确定这是人住的宅子吗？” 吴邪被他问得一愣，“这怎么说？” “你自己学了这么多年建筑，这都不会看吗？”郑老将图纸推给他，“你看看这房子的采光。” 吴邪的眉头一直是蹙着的，他虽不会看样式雷，但是很快他还是发现了宅子的布局有很大的问题。 按照图样的设计，所有的屋子几乎都照不到阳关，而且连反射光都没有，外面强烈阳光照射的时候，里面也可能黑得一塌糊涂。 “这……” “这是暗房。”郑老说道。 这宅子的设计，可以说是处心积虑地规避着光线，无论是按照现在的房屋设计还是当初的皇家建筑，这样的采光布局都显得诡异异常。 “你以前见过这样的房子吗？”吴邪问他。 郑老摇头道：“这房子，根本没法住人啊！不过我倒是知道古代有一种地方，和这个有类似的要求，但没有这么严格。” 听他这一说，吴邪猛然一个激灵：“你是说，义庄？” “就是义庄。”郑老肯定了他的答案。 然而吴邪还是颇为不信，“这么大一宅子，里面全放的死人？怎么可能呢……” 郑老的表情显然也是在思考，过了半晌，他开口道：“你这东西是从哪里搞来的？” “这……”吴邪笑了笑，“就是我在市场上随手淘来的玩意儿。” 郑老想让吴邪把这张样式雷转给他，吴邪自然是拒绝了，只是说如果能帮忙打听到相关的情况，白送也行。 郑老听后就笑呵呵地让吴邪等消息。 结果让吴邪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就有了消息。 郑老带了两个人找到吴邪，说这两人是北京来的，后面有个大买主，想买吴邪手中的样式雷。 郑老凑到吴邪耳边小声说：“他们给的价实在高，不知道你会不会改主意。” 吴邪本来没有要卖的心思，但还是出于礼貌和其中一人搭了把手。 这是道上行家讲价的方法，双手一握，几个手指动一下，有一套固定的话术交流。 这一搭就把吴邪给搭愣了，他万万没想到就这一张轻飘飘的纸，居然能出到这么高的价格。 他眼睫微垂，掩下眸中思虑，看来这样式雷更是不能卖了。 那人还想再加价，吴邪便端起了茶杯。 这叫“端”，通“断”，是绝对不卖的意思。 那人面露颓然，另一个人就说：“那您直接开一个价，我家老板真的很喜欢这东西，您要是心里有价，不妨直说。” 吴邪手指不动声色地摩挲着杯壁，“他要这东西，到底有什么用？” 那两人对视一眼，面露难色，“我们也不知道，主顾喜欢，我们就得给他找，这咱们也不能问太多。” 吴邪便道：“那这样，您二位回去，和您主顾说一声，咱们要不当面谈谈？” 没想到那两人面色竟是更加难言，最后还是郑老敲了敲桌子，他们才透露了这背后的买主。 竟是霍仙姑。 吴邪几乎都要克制不住地站起身来了，心底又惊又骇，他灌了好几口茶，才勉强压住声音的颤抖没让人瞧出端倪，他道：“可是九门行七的霍仙姑？” 两人点头称是。 吴邪原本因为发现样式雷的激动就这样生生被浇灭了大半，本以为是一条新的路子，结果这兜兜转转，居然又回到了九门。 惊骇过后，便是遍体生寒，那种每一步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的感觉又出现了。 郑老递了自己的牌子，让两人去找霍仙姑通报一声。 那两人走后，郑老才道：“你爷爷吴老狗，据说和霍仙姑很有渊源，是好是坏不知道，不过保险起见，你还是不要多话的好。” 吴邪点点头，郑老继续说着：“此去我不便同行，不过你是吴老狗的后人，代表着的是吴家，人前不能露短。” 言下之意便是让吴邪带几个人去撑场子，不要独身前往。 吴邪心下有了思量，当即就给胖子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 云彩的记忆还是没有恢复，胖子虽然不舍得，但还是选择到北京来帮吴邪一把，顺带也叫上了张起灵。 —————————————————————————————————————————————————— 另一边，解家戏园。 姜之离最终还是让解雨臣打开了张日山给她的那个红木盒子。 里面装的却是让在场的三人都没有想到的东西——一块石头。 这块石头有半个巴掌大小，切面平整却不规则，通体铅灰，不知道是什么材质。 黑瞎子嘶了一声，“这玩意儿，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姜之离和解雨臣齐齐盯着他，等着他的下文。 黑瞎子把石头拿起来掂量着，“好像……”他的表情微微一变，“是矿石，很像我之前见过的那个蛇矿里的矿石。” “难道张启山去过那里？”姜之离觉得奇怪，“他不是让狗五爷去了吗？” “那不是没能找到那把刀吗？你再想想，张日山把东西给你的时候说了什么话？” 姜之离回忆道：“他说这是张启山临走前交给他的，唯一的钥匙……在我身上，”她看向解雨臣，“可这不是小花也能打开吗？” 解雨臣撑着头，“我能打开玲珑暗锁，或许他指的，是里面的东西。” “不就是一块破石头嘛。”黑瞎子说着把矿石拿远了些，正对着阳光。 忽然，他惊疑道：“乖乖你看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东西？” 姜之离连忙接过，对着太阳的方向眯起了眼，“是虫卵吗？不对，蛇卵？” “有意思啊。”黑瞎子笑道。 “巴丹吉林是最早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当时，有一种蛇作为名贵的商品在这条路上被交易。不过据说这种蛇身上藏着一个秘密——” “具体怎么回事我也不了解，只是知道，这种蛇可以用来传递消息，在缺乏文字记载的时代，这种蛇恐怕是最接近历史真相的东西。” “这这种蛇的作用被发现后，蛇的交易就迅速消失，同时，这些蛇也消失了。想来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埋在了地下，经历几千年，最终变成了蛇矿。” “那难不成，这些卵也能传递消息？”解雨臣语气颇为嫌弃，他讨厌这些东西。 姜之离用灵气渗进去探了探，“是死卵。” 她抿着唇角，问黑瞎子：“这样的蛇矿，在哪些地方有？” 黑瞎子耸耸肩，“我也只在巴丹吉林见过，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张启山不可能为了留下一块石头而特地交代张日山，他这些年，究竟在做什么……”姜之离的面色变得凝重。 这时，解雨臣的电话响了起来。 府上的伙计除非得到指令，否则不能进入戏园，解雨臣挂掉电话没一会儿，就有伙计拿着两张邀请函走了进来。 其中一张是新月饭店发给解雨臣的，另一张是张日山发给姜之离的。 邀请函的抬头，都是两天后的拍卖会。 每次新月饭店有拍卖会的时候，解雨臣都会收到邀请函，因此他草草看过就把东西放在了一边，显然是没有什么大的兴趣。 姜之离的目光则是落在了张日山的签名上。 “看来他是要我一定要去这场拍卖会看看了。”姜之离轻声说道。 解雨臣闻言凑过来一看，便看到了张日山的名字，眼神略显不善地眯了眯眼。 “那就去看看吧。”他说着，又把邀请函拿了起来，翻到了后面的拍品目录，“这次，估计是真的有宝贝了。” 目录上，只有一个黑色的影子，上面用金漆打了个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