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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如此,你且小心隐藏,莫要露出行迹。”彩绘慎重应了,将温的药端上来喂她喝:“先喝药。”凌悠然皱着眉头将药喝完,忽然另一个随侍的侍女进来禀告:“郡主,越国昭阳公主求见。”“昭阳公主?”凌悠然凝眸,“行宫里什么时候来了个公主?”那侍女约摸听过些风声,于是道:“奴婢听说乃是镇南王世子的未来世子妃。听说乃是忠国公遗女,于太后身边长大,被封了公主,赐婚与南王世子。”绝的未婚妻?!凌悠然怔忪,药碗自手边滑落,彩绘眼明手快将碗抄在手里,担忧地看了她一眼。不过须臾,她已回过神来:“请进来。”示意彩绘将自己扶起来,靠在厚厚的迎枕上。不一时,随着环佩声起,一个袅袅娜娜的身影出现在众人面前,花为容,玉为肌,柳叶眉,樱桃口,目光楚楚,小鸟依人,一袭淡烟色的曳地长裙,显得纤腰不赢一握,气质温婉动人,当真乃绝色佳人。少女身后的两名侍女亦是姿容妍丽,然而在她面前仍然如同绿叶般,愈发衬托昭阳公主的美丽。凌悠然嘶了声,暗暗咬牙:苏清绝,你还真是好艳福。怪道一整天不见人影,原来陪伴佳人去也!就在她审视少女的同时,昭阳公主也暗暗将她打量了一遍。只见她脸色苍白,唇上没有半分血色,五官清丽,却算不上倾国绝色。此刻,颇为虚弱地靠坐床上,姿态随意,疲惫中透着几分慵懒,眼眸微垂,长而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肌肤上投下淡淡阴影,看起来,不过是个略有姿色的病弱少女,与外头传言的祸国妖女绝然不相符。揣着几分惊疑,盈盈施了一礼:“昭阳见过无忧郡主。冒昧来访,还望见谅。”“公主客气,请坐。”情敌啊情敌,凌悠然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来,“不知公主驾临,有何事?”“昭阳久仰郡主大名,听说郡主护太女身受重伤,心中感佩,特来探望。”昭阳谦和有礼说道,目光盈盈,显得十分恳切,无半分讽刺意味,令人觉得听着特顺耳。然而,凌悠然却知道她的来意,多半与清绝有关。应是听闻越太子被自己迷得神魂颠倒的消息,而绝刚好又为自己医治,心里不安,前来一探情况的吧。呵,这等小女儿心思,怎能瞒得过她的眼睛!思及此,抬眼冲她一笑:“大名不敢,怕是臭名远播才是!”昭阳微怔,刚才眼眸半垂不觉,此刻完全睁开来,只觉那双眼好比墨玉,光华动人,又幽幽若潭,深不见底,神色间从容淡定,自有一股寻常女子难及的风华。那一笑,更是美不可言,明珠美玉,亦不由黯然失色。刚才还漫不经心,此刻却暗暗警惕。无怪乎太子被此女所迷,确是有祸水的潜质。“郡主说笑了。昭阳虽初到邺城,却也听说不少关于郡主的事迹。知道郡主多才多艺,更有常人难及的巧思,便是太子——”昭阳忽而噤声,意识到自己差点犯了大忌,连忙用帕子抹了抹嘴角,带开话题,“昭阳听闻郡主当日伤重垂危,连数个太医都束手无策,然眼下观郡主气色已是好了许多,清绝哥哥医术果然了得!”果然哥哥meimei什么的,最讨厌。凌悠然暗里翻了个白眼,权当没听出她话里的亲昵,淡淡笑道:“天下第一神医,医术自然超凡脱俗。”昭阳一面以帕子遮掩,一面暗暗审视,然而那淡然自若的神态,竟看不出半分端倪,顿了顿,小心试探道:“不知郡主的伤势什么时候可复原?”“不知。”凌悠然回答得干脆。割伤个手指还需三五天,这么重的伤,岂能一日两日得好,显而易见的却还明知故问,定有目的。果然,昭阳公主脸染艳霞,几分羞涩几分扭捏道:“抱歉……是我心急了,问了这等蠢问题。”你知道就好。凌悠然斜了她一眼,那含羞带怯模样甚是刺眼。“郡主见谅……非是昭阳不识大体,实在是因为、因为婚期将近,清绝哥哥再不回去,恐、恐会被降罪。”说完,半遮了脸面,期期艾艾地盯着她。凌悠然起了身鸡皮疙瘩。心底暗自冷笑,面上不咸不淡,“哦?本郡主也听说了,公主与南王世子的婚事乃是陛下亲赐。不过,相信世子行事自有分寸,应是不会误了佳期。”闻言,昭阳愣了下,以为她会说出劝清绝哥哥回京之类的话,怎么与自己设想不一样?京中女子再小心眼的,在外头也力装贤惠大度……蛾眉轻蹙,随即恍然:眼前的是凤国的女子,心思不可以常理度之。“嗯,我自然是相信清绝哥哥的。”再坐下去没意思,“夜色已深,昭阳先告辞。打扰郡主休息,还请勿怪。”“来人,送客。”昭阳与侍女走出外间,忽而发出一声低呼:“糟糕,竟然忘记,清绝哥哥想必等急了,快走!”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足以令里面的人听见。凌悠然知道这话是说给自己听,不由冷笑。都说越国女子性情温顺,乃是贤良淑德的典范。却原来——都是屁!精力不济,合上眼,不一会便迷糊起来。感觉有什么轻轻裹在身上,猛然一醒,睁开眼睛,却见身上盖上了薄薄的丝被,床边坐了一人,绿发披垂,黑衣如墨,正侧着脸,望着虚空,不知在想些什么。“绝?”凌悠然有些意外,第一次见他穿其他的颜色,不由仔细望了几眼,黑色华服,衣领和袖口上以银线绣了古老的兽纹,衣料上隐约现出精致的暗纹,光泽莹亮,显得十分华丽。趁着那冰雪般的容色,愈发华光湛湛,令人不敢逼视。痴看了会,嘴角勾了勾,揶揄道:“你不是会佳人去了么?刚才昭阳公主还说怕你等急了,唠嗑了两句就急匆匆回去。还以为温柔乡醉人,你将我这病人给抛诸脑后了呢!”“昭阳来过?”绝转过眸来,玄色华服衬着他的清冷,高雅之中透着十分尊贵,目光仿佛山巅白雪,高远寒凉,愈发令人不敢接近。“嗯。”美色当前,凌悠然有些心不在焉,目不转睛盯着他,“换了身衣裳,别有一番不同韵味。”小手不安分地从宽大的衣袖滑进他的臂弯,轻轻摩挲。见她不语多言,绝也不再纠结于昭阳到访的事,将她妄动的小手拿开,淡声道:“子时了,该安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