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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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林未央事件的关系，家入硝子再次住进了咒术高专。

    这个中午，她离开高专来到山下的街道上，走进了一家看起来有些年头的餐厅。

    这家餐厅，是当年他们还是高专生的时候，经常一起聚餐的地方。

    十年过去了，这条街有了很大的变化，当年的店铺也陆陆续续的翻新或者消失，只有这一家餐厅依然坚挺地存活着。

    家入硝子知道，这并不是因为这家餐厅太受欢迎的原因，而是五条悟在背后出资，将这家餐厅强行地运营了下去。

    至于是为什么……

    大概是五条悟也想要留住些什么吧。

    家入硝子也没有想到会在这家餐厅里见到夏油杰。

    夏油杰看起来并不算好，他的头发有些凌乱，目光失神地坐在曾经他们的专属位置上。

    家入硝子在想自己是应该当做没有看见转身离开，还是打电话给总监部找人来带走夏油杰。

    家入硝子的目光引起了夏油杰的注意，他看向门口，也明显地意外了一下，他也没有想到会这么巧，在这里看见家入硝子。

    “……硝子。”夏油杰点点头，先打了招呼。

    家入硝子最终还是走了过来，没有选择给总监部通报。

    “你怎么在这？”家入硝子走过来坐下。

    就好像，他们之间并没有长达十年的隔阂，仍然是一起兴风作浪的少年人。

    只是原本有些拥挤的四人桌如今只剩下两个人，显得有些过于空荡。

    “啊……饿了，所以来吃饭。”夏油杰温和地笑着，回答道。

    家入硝子却看明白了，这笑容背后的空洞与荒芜。

    “你见到林未央了？”家入硝子拿起桌子上的菜单，一边看一边问道。

    “……是。”

    “看起来你也没有在未央那里得到什么好消息。”家入硝子的语气里带上些嘲讽。

    不光是嘲笑夏油杰，也是嘲笑她自己。

    嘲笑他们两个事到如今仍然有着相同的期待，在看到了那么多的证据之后，却仍然想要相信那个黑发的少女温柔得一如她的表面。

    夏油杰的目光又虚幻了起来，他对着这位同期慢慢地说出了他和林未央见面时的对话。

    他岂止是没有得到好消息。

    *

    林未央来找他要真人的时候，他也是还抱有希望的。

    “未央，你知道的，我无法拒绝你。”当时的夏油杰目光可以用凄切来形容，他看着林未央，惨笑着，“但是，可以回答我一个问题吗？”

    “我曾经问过你的，未央，但是我还想要再问一遍。”也是最后一遍。

    “在你的眼里，我究竟是什么？”

    夏油杰看着林未央，他心中已经隐约有了答案，却始终不愿意相信。

    “这个问题啊，杰，我的答案还是和当初一样。”林未央温和地笑着，一如既往，吐出的话却让夏油杰的血液都冷得像是要结冰，“你是人类啊，杰。”

    她还是那样温柔地笑着，黑色的眼睛那样郑重又认真地只看着夏油杰一个人，但是那黑色中却没有任何人的倒影。

    “而我，平等地憎恨着全部的人类。”

    “你也一样的，杰。”

    “我也如同憎恨着其他的人一样，憎恨着你。”

    夏油杰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像是泡泡，在他的耳边“啪叽”一下破碎了。

    但是他仍然笑着——他感觉自己在笑，所以他应该是笑着的吧——他看着少女，然后绝望地发现，就算是这样，就算被少女亲口告知，他仍然无法对林未央动起杀意。

    只有一腔的恐慌，被自己神明抛弃的恐慌。

    “……你还需要帮助吗？我知道，你有几个帮手，那个鸢色眼睛的家伙我曾经见过吧，他可以帮你，我也……”夏油杰的手颤抖起来。

    “不用的，杰。”林未央笑着拒绝了他，“我和太宰也不过是欺骗所构建的关系罢了，我欺骗他可以复活他的朋友……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天元应该已经和你们说了吧，我的曾经。”

    “但其实，他知道的也并不是全部的真相。”

    “我其实并不是想要毁灭人类的，杰。”林未央笑着，双手在身前比划着，“我其实是和青——也就是最后的那位神明有过一个赌约，内容是‘我是否能用完全人类的躯体去解决咒灵的问题’，而我现在所要做的事情也并不是一定会导致人类的全部死亡的。”

    “因为，这是‘赌约’哦，如果是既定的结局怎么能算是打赌呢？只有不可知的未来才算是赌博。”

    夏油杰看着林未央的笑容——明明是这样温柔的笑容，夏油杰却看出了一种疯狂来。

    “所以，我所想要做的事情，就像是抛硬币一样……”

    说着，林未央从口袋里取出了一个圆形的硬币，向着空中抛起。

    夏油杰的目光并没有落在硬币上，而是固执地停留在少女的脸上。

    “如果是正面的话，那么很抱歉，人类就要死光光了；但是如果是反面的话……”

    林未央想要接住硬币，但是夏油杰却将那个硬币用咒力打了出去，飞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林未央笑笑，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反面的话，死去的就会是我哦，而且作为诅咒的源头，我的消失也会带走所有的咒灵——是不是很刺激呀？”

    “够了……”夏油杰小声道，他几乎是哀求着看着林未央，但是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哀求些什么，“够了，未央，够了，我知道了。”

    他将真人解放，这个咒灵在被解放的一瞬间就想要反噬他，但是身心俱疲的夏油杰不想要躲开。

    林未央拦住了那个咒灵，然后他们一起离开了。

    只留下了失魂落魄的夏油杰。

    *

    夏油杰说完，他和家入硝子一起陷入了沉默。

    “拉面来喽！呀，是你们两个啊！”老板上餐的动静打破了他们两个人的沉默。

    老板依然是曾经的那个老板，只是对方的头发开始花白，脸上也多了许多的皱纹。

    老板笑着看着他们：“没想到还能再见到你们啊！我记得当年你们几个——还有个白毛和看起来很乖的闺女，可是闹得很。”

    夏油杰不说话，家入硝子应付走了老板，两个人不再说话，默默地吃着饭。

    而此时，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忽然出现在了他们的餐桌前。

    “总算是，找到你们了。”是陈先生。

    他看起来很是疲惫，似乎是一夜之间老了很多。

    家入硝子和夏油杰还没有出声，陈先生却忽然对着两个人鞠了一躬，诚恳地请求道：“我代表华国的总席华曌先生，向你们请求。”

    “请你们和我走一趟，华曌先生有很重要的事情想要和你们说。”

    “是有关，林未央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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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条宅外，有几个偷偷摸摸的身影。

    “我说钉崎，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啊？”虎杖悠仁猫着腰，压低了声音对钉崎野蔷薇说着。

    “笨蛋，作为神子的五条悟，五条家肯定会有些什么对他的保护措施，比如说指引灵魂的油灯？寻找气息的香火？”钉崎野蔷薇观察着五条宅结界脆弱的部位，想要溜进去。

    伏黑惠死鱼眼看着自己的两个小说看多了的同期，忽然有些质疑自己跟这两个家伙一起行动是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退出转码页面，请下载app爱读小说阅读最新章节。

    或许他一个人行动，效率更高一些。

    “我说……”忽然有什么声音在他们身后的巷子里响起，伏黑惠警觉地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他瞬间招出自己的式神，如临大敌一般面向巷子。

    “怎么了伏黑？”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奇怪地看着伏黑惠。

    他们并没有感受到什么咒力波动。

    “……不知道，只是有感觉这里有个很强大的家伙。”伏黑惠还是保持着警惕。

    令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虎杖悠仁体内的宿傩竟然开口了：“小子，快去抓住那个人。”

    “什么？谁？”虎杖悠仁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奇怪发问。

    “啧，快去，你们不是要找林未央吗？那个人知道林未央在哪。”生得领域内的两面宿傩不耐道。

    几个学生相互看看，最后决定一起进入巷子一探究竟。

    巷子里很黑，堆放着很多的杂物，走进了巷子后三个学生都闻到了空气中的血腥味。

    “玉犬。”伏黑惠放出了式神探路。

    玉犬嗅了嗅地上的气味，向前走了几步。

    就在几个人准备跟着玉犬向前的时候，杂物堆里忽然伸出一只血淋淋的手，抓住玉犬的脖子将玉犬提了起来。

    太过于突然的袭击让几个学生吓了一跳，他们瞬间打出了自己的攻击，但是那个人却用他们rou眼无法捕捉的速度避开了所有的攻击，提着玉犬冲了过来。

    好、好快！

    伏黑惠来不及躲闪，只能看着对方出现在自己的身后，对着他的脖子伸出手。

    “伏黑！”虎杖悠仁想要帮伏黑惠挡下攻击，但对方实在是太快了，他没有办法过去。

    但是预想中的攻击并没有落下，那个血里呼啦的人影只是不轻不重地拍了一巴掌伏黑惠的后颈，然后将嘤嘤叫的玉犬扔进了伏黑惠的怀里。

    “真是弱啊，那个六眼就是这么教你们的？”那个男人声音很低，语气是不加掩饰的嫌弃。

    众人这才看清了这个感受不到半分咒力却异常强大的男人，对方有着黑色的头发，绿色的眼睛，身材精壮，嘴边有一道疤，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样子。

    正是伏黑甚尔。

    而巷子里浓烈的血腥味就是从他身上横七竖八的伤口里散发出来的，三个学生难以置信，这样重的伤对方竟然还能有着这样强大的实力。

    况且，所有人都没有感受到对方身上的咒力。

    他是谁？

    这个问题在三个学生的心里同时出现。

    “请问你是……？”钉崎野蔷薇率先出声。

    没等伏黑甚尔回答，虎杖悠仁的脸上忽然出现了一张嘴，两面宿傩问他道：“天与咒缚，林未央在哪里？”

    伏黑甚尔这才将目光放在了虎杖悠仁的身上：“啊，是你这个寄生虫啊。”

    “天与咒缚？”钉崎野蔷薇想到了什么，忽然一个猛甩头，盯着伏黑惠猛看，又再次转头看向伏黑甚尔。

    她戳戳站在她旁边同样蒙蔽的虎杖悠仁，小声道：“喂，你觉不觉得，这两个人长得有点像？”

    虎杖悠仁听此，也在伏黑惠和伏黑甚尔的脸上来回地看：“好像……真的诶。”

    “伏黑，这是你亲戚吗？”

    伏黑惠也意识到了什么，这个男人的脸与他记忆中某张已经开始模糊的脸重合。

    “……”伏黑惠抿抿嘴，他看着伏黑甚尔，直接问道，“林未央在哪。”

    “哈，就这么和你爹说话的？”伏黑甚尔抱胸似笑非笑看着伏黑惠。

    “爹？！？！”钉崎野蔷薇和虎杖悠仁同时震惊。

    他们一直以为伏黑惠是孤儿来着，他竟然还有爹！

    震惊！

    伏黑惠看了一眼向自己的两个憨批同期，继续问道：“你知道林未央在哪吧。”

    “啧，不知道。”伏黑甚尔拍拍身上沾着的土，不耐烦地对着几个学生说着，“你们快滚吧，我先走了。”

    “蛙。”伏黑惠趁伏黑甚尔不备，召出自己的式神想要将伏黑甚尔留住。

    伏黑甚尔却连头都没回，挥动天逆鉾将背后的偷袭化解，他转头睨了一眼伏黑惠：“差得远呢，小子。”

    他刚说完，一道凌厉的斩击破空而来，伏黑甚尔闪身躲开。

    狼一样的绿眼睛看向发出斩击的人，黑色的皱纹爬上了虎杖悠仁的身体，小子是两面宿傩在使用这副身体。

    “确实差得远，不过潜力比你大。”两面宿傩再次斩击，他接住钉崎野蔷薇忽然的攻击，语气没什么起伏，“别来碍事，我不杀人。”

    伏黑惠也被两面宿傩的忽然出现惊到了。

    “别愣着了伏黑惠，快点把这个家伙留住。”两面宿傩看着伏黑甚尔，笑笑，“这个家伙是知道林未央在哪的。”

    “我认输。”伏黑甚尔双手举起道，“不过，怎么说呢，我也不太清楚林未央现在在哪里，只知道个大概的位置。”

    “林未央在干什么？”两面宿傩的语气听不出喜怒。

    “我以为你们都知道了呢，”伏黑甚尔嘲讽地笑笑，“她想要毁灭全人类啊。”

    一道斩击袭向伏黑甚尔。

    伏黑甚尔再次闪开。

    但是这一次他并没有向后，而是提着天逆鉾向着两面宿傩攻过来。

    “你还真是不讨喜啊寄生虫。”

    “那就打一架吧。”雷贼道的没有咒力的话就当幕后cao盘手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