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itre6】最后的咏叹调
夏洛特的葬礼被安排在七天之后,她的rou身安静地躺在玻璃棺邸中,穿着纯白里衣,双手交叠在胸前,怀抱着一大朵蓝色燕子花。血红的双眸安详地闭上,眉头舒展,金发如同丝绸,披散在纯白的底面。她所身处黑色的古堡,此刻是死一般的寂静,即使所有的蜡烛都被点燃,这里也透露出无人的阴冷。 公爵的葬礼并没有多少人来参加,除了我和真续,我们各放了一朵花在夏洛特的身旁,公爵的管家拉下所有黑色的帘子,古堡变得密不透风。我们静静的坐在白色的椅子上,等待着日光从窗户投进,慢慢消散,随后月光铺撒而来,在古堡的窗棂下,一格一格,如同编织的一串珍珠项链。 “剧院自从那次火灾之后,收益变得很差,剧长把他重新变卖了。”真绪说道,“夏穆选择了新的剧团,而涉仍然不知所踪。” “也许他也去世了吧。”我仰起头说道。 “你要置办他的葬礼吗?” 我摇了摇头,“我不想面对更多的死亡了。” 葬礼的最后,弓弦穿着一身黑色走了进来,胸前别了一只鸢尾花,手里拿着滴着雨水的黑伞。我很惊讶,对于弓弦的到来,“英治先生允许你参加公爵的葬礼吗?” “我在为他服丧。”弓弦说道,“虽然夏洛特在火灾中救下了天祥院,但他因为吸入了太多烟尘,在回去之后就立刻送入了医院。” 对于老友的离去,我一时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只能拍了拍弓弦的肩膀。后者转过头,紫红的眼睛平静的看着我,试图掩饰他在高贵的外表下不断分崩离析的灵魂,随着爱人的相继离世,对世界的眷恋似乎也到了终点。 “零,我已经失去了我可以保护,可以为之生存的所有了。”弓弦说道。他沉默地走向前面,在夏洛特惨白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古堡的前方,喷泉水静静地流动着,千年如一日地奏响音乐,高处,历史历代的画像高高悬挂,先祖血红色的双眼审判着一切。我们三人的或喜或悲或忧愁,被四处反射的镜子切割成一块块碎片。 在巴黎呆了最后几个月后,我已感到心灰意冷,就回到了我位于南法的一所疗养住宅。在南法的宁静安逸中,那些瑰丽的故事逐渐如宝石一般沉淀在我的心里。 故事到这里已然结束,新月爬上窗棂,薰衣草田上,新长的穗随着夜风微微飘动,我推开窗户,让凉意驱散这里厚重的雪茄味,医生为我披上外袍,同时把我散落在桌子上的白纸收拾好,夹进文件夹中。在漫天繁星中,有几颗格外闪亮,我敞开怀抱,任由风钻进我的胸腔。在身心俱疲的恍惚中,薰衣草轻轻抚摸过我的手掌,燕子花的凉意又悄然来袭。 小伞上的珍珠叮铃作响,公爵撑着伞,月光透过的身体,在我身边翩然而至。 "零,我很高兴您还在等我。" 夏洛特在窗下轻轻地浅笑,双眸透出红宝石一样美丽的光泽。 月光如轻纱一样拂过我们的身体,在梦中,夏洛特为我披上那件蓝色的外袍,以躲过香叶丽舍街上忽然淋下的大雨,巴黎大剧院传来的咏叹调,在百年之依旧后悠扬。